“敕封之法?”
王建军咀嚼着这四个字,眼中闪过一抹亮光。这个思路完全跳出了打或不打的思维定式,开辟了一个全新的维度。
“这个方法,可行性有多高?”他立刻追问,目光灼灼地看着张鼎玉。
张鼎玉眉头微蹙,沉吟道:“理论上可行。所谓国运,是一个国家、一个文明所有成员精气神的聚合体,是一种真实存在的,宏大而磅礴的能量场。道门的敕封之术,本质上是一种‘授权’仪式,将这股庞大的能量分出一丝一缕,赋予某个特定的‘锚点’,使其获得超凡的能力。”
“但,”他话锋一转,“这仅仅是理论。师门典籍中的记载语焉不详,而且大多是针对逝去的英灵,也就是所谓的‘阴神’。能否对活人有效,效果如何,消耗多大,有什么样的副作用……一切都是未知数。”
“未知,就去把它变成已知!”一位智囊团的专家果断说道,“这个方案的价值太大了!它完美规避了所有外交和军事风险,将主动权抛给了对方,而我们则站在了传道者的至高点上!我们必须立刻进行实验!”
这个提议得到了在场所有人的赞同。
事不宜迟。
一个最高规格的秘密实验项目,在半小时内迅速立项。秦政、张鼎玉被任命为项目技术总顾问,对策局和相关科研单位全力配合。
实验的第一步,是寻找合适的地点和人选。
地点很快被锁定在京城郊外一个名为“石家村”的古老村落。这个村子历史悠久,在日新月异的城市化进程中,奇迹般地保留下了一座近乎坍塌,始建于明代的土地庙。虽然早已无人供奉,但那份历史的“概念”依然存在。
而人选则花费了更多的时间。
对策局的情报人员调阅了石家村过去八十年的所有户籍和档案资料,对村里每一位高龄老人都进行了最详尽的背景调查。
最终,一个名字被放到了所有人面前。
李德厚。
男,八十二岁。前石家村村支书,在任三十年,两袖清风,为村里修桥铺路,引进良种,带领全村脱贫致富,至今仍在村中享有崇高声望。其人一生正直无私,品行端方,堪称德高望重。
无论是从“功绩”还是“品德”上,他都是最完美的人选。
两天后。
一支由科研人员、道门弟子和警卫部队组成的秘密车队,悄无声息地驶入了宁静的石家村。村子已被提前进行了外松内紧的布控,所有通讯信号都被暂时屏蔽。
实验的核心团队在村口那棵百年老槐树下,见到了这位被选中的老人。
李德厚头发花白,身形有些佝偻,但一双眼睛却依旧清亮有神。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蓝色中山装,手里拄着一根磨得光滑的木杖,平静地看着眼前这群一看就来头不凡的“客人”。
一位来自中央办公厅的领导亲自上前,紧紧握住老人的手,用最诚恳的语气向他说明了来意。当然,说辞经过了精心的包装,只说是国家正在进行一项重要的科学实验,需要借助他崇高的品德和声望。
老人静静地听完,浑浊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波澜。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所有人都有些紧张。
然后,他咧开嘴,露出了缺了几颗牙的笑容。
“我这条老命,是党和国家给的。这几十年,吃国家的,用国家的,也没做多大贡献。现在老了,快入土了,国家还用得上我这把老骨头,那是我天大的福分。”
他顿了顿,用木杖在地上轻轻一点。
“走吧。需要我做啥,你们说一声就行。”
没有多余的问询,没有丝毫的犹豫。那份源自老一辈人对国家纯粹的信任与奉献,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动容。
核心团队陪着老人,走到了村西头那座破败的土地庙前。
庙宇不大,只有一间主殿,屋顶的瓦片掉了一半,墙壁上满是青苔和裂纹。庙里那尊泥塑的土地神像,也早已风化得看不清面目。
张鼎玉的师弟清风和几位年轻道士,此刻正紧张地在庙里布置着一个简易的法坛。香炉、朱砂、黄纸、桃木剑……一切都严格按照古籍中的记载准备。
秦政则站在一旁,庞大的神念散开,笼罩了整个区域,仔细感知着周围能量场的每一丝细微变化。
一切准备就绪。
李德厚老人在众人的搀扶下,坐在法坛正中央的一张蒲团上。他闭上眼睛,神态安详。
张鼎玉走上法坛,手掐法诀,脚踏七星,口中念念有词,开始吟诵那段古老而晦涩的敕封咒文。
随着他的吟诵,法坛上的黄纸无火自燃,朱砂在空中勾勒出一个个玄奥的符文。一股无形的能量开始在小小的土地庙中汇聚。
秦政清晰地“看”到,一丝丝淡薄的,代表着“土地庙”这个概念的愿力,从残破的神像和庙宇的砖瓦中被引动,缓缓流向端坐在中央的李德厚。
然而,这股能量太微弱了。它们就像几条细小的溪流,在靠近李德厚这个“湖泊”时,还没来得及注入,就在半途中蒸发、消散了。
数分钟后,咒文念毕,法坛上的所有异象都归于平静。
李德厚老人缓缓睁开眼,有些茫然地看着众人。
“这就……完事了?我咋啥感觉都没有?”
第一次实验,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