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瑶还是于瑶,那他身边那个陪了他一年多、会撒娇会闹脾气的“夏念安”呢?
沈青泽攥着手机,指节泛白,脑子里乱成一团。
如果不是简单的灵魂互换,那现在的情况,比他想的要复杂千百倍。
他盯着眼前这个满眼无措的“夏念安”,又想起那个熟悉的、会窝在他怀里笑的身影,心口像被堵住一样发闷。
那个才是他放在心尖上疼的夏念安,可现在,她去哪了?
是被困在了某个地方,还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恐慌一点点蔓延开来,他第一次觉得如此无力。
他甚至不知道该去哪里找,该怎么做,才能让他的夏念安回来。手机屏幕还亮着于瑶的通话记录,可这一次,他连再拨过去的勇气都没有,只能僵在原地,眼底满是茫然与焦虑。
指尖的手机壳被攥得发烫,连呼吸都带着滞涩,他看着眼前这个“夏念安” 明明长着一模一样的脸,可眼神里的陌生与无措,和他记忆里那个会笑着闹着要他陪的人,判若两人。
“你……”
他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得厉害,想问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问她去哪了?问她知不知道另一个“夏念安”的存在?可看着她眼底的惊恐,那些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夏念安被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看得更慌,往后缩了缩,小声说,“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记得最后跟你有关的事,还是在警局签完你的死亡确认单,怎么一醒来就……”
“别再说了!”沈青泽猛地打断她,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烦躁。
他怕再听下去,那些关于“死亡”“停尸间”的字眼,会把他仅存的冷静彻底击碎。
他转身走到窗边,背对着夏念安,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脑子飞速运转。
如果于瑶没变,那之前的“夏念安”去哪了?是像眼前这个人一样,突然回到了某个时间点,还是……被困在了某个他找不到的地方?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心口就一阵发紧。他掏出手机,翻出那个熟悉的、备注着“念念”的号码,指尖悬在拨号键上,却迟迟按不下去。
他怕,怕电话接通后,那边传来的不是他熟悉的声音,更怕……电话再也打不通。
窗外的风裹着凉意吹进来,沈青泽打了个寒颤,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他第一次觉得,所谓的“找到真相”,原来这么难,难到让他连方向都抓不住。
过了很久,房间里的沉默被夏念安稍显平静的声音打破,带着一丝试探的怯意,“现在是在哪里?我是不是穿越了?现在日期是什么时候?”
沈青泽猛地回头,目光落在她脸上,刚才还混乱的思绪被这几个问题拽回,他张了张嘴,声音里还带着未散的滞涩,却又透着几分难以置信的笃定,“熙和园原着别墅。现在是2019年9月1日。今天,是你去清大报道的第一天。”
他说完,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口袋里的手机。
眼前的人明明长着夏念安的脸,却对本该刻骨铭心的报道日满是茫然,这种错位感像根细刺,扎得他心口发闷,连空气都透着股说不出的荒诞。
夏念安眼神里满是急切的确认,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床单,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我学的是什么专业?是绘画专业吗?”
沈青泽看着她这副全然陌生的模样,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声音放得比刚才缓了些,却依旧带着难以掩饰的复杂,“是数学与应用数学。”
真正的夏念安当初提起这个专业时,眼里总藏着点对未知挑战的期待,连说起难懂的公式,都带着股不服输的劲儿。
可眼前的人,眼里只有对“数学专业”的茫然与抗拒,半分熟悉的光彩都没有。
夏念安听完,眼睛瞬间瞪大,声音猛地拔高,满是不敢置信的崩溃,“我的天啊!这不就是要我命吗?!”
她抓着头发往后缩了缩,脸上写满抗拒,语气里全是抓狂,“我最讨厌的就是数学了,看见公式就头疼,当初怎么会想选这个专业啊?!”
夏念安抓着头发在床沿蹭了蹭,脸上满是抓狂的抗拒,连声音都带着哭腔,“我高中数学就没及过格,看见函数题就想躲,怎么会选数学专业啊?这不是往火坑里跳吗!”
她说着,突然抬头看向沈青泽,眼底满是急切的求助,“是不是填志愿的时候搞错了?能不能改啊?我真的学不了数学,会疯的!”
那副慌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和沈青泽记忆里那个敢挑战难题的“夏念安”,彻底重合不到一起。
沈青泽看着她崩溃的样子,眉心拧得更紧,忍不住追问,“你怎么考上清大的?”
夏念安愣了一下,随即脱口而出,语气里带着几分理所当然的急切,“我靠绘画报的清大啊!”
她说着还抬手比划了两下,“我走的艺术生通道,专业课当时还是全省前三呢,怎么会跟数学沾边?”
这话像块石头,重重砸在沈青泽心上。
两人的记忆不仅错位,甚至连“考上清大的方式”都完全相反,他攥着衣角的手又紧了紧,眼底的困惑和恐慌,又深了一层。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夏念安攥着床单的手越收越紧,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慌乱和羞赧,连头都不敢抬,“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昨天晚上我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沈青泽听到这话,脸色“唰”地一沉,眼神瞬间锐利起来,死死盯着她,“昨天晚上是你?”
“不、不是啊!”
夏念安被他的眼神吓得一哆嗦,急忙摆手辩解,声音都带上了哭腔,“我就是感觉我身体好像发生过……我不知道,我醒来就在这张床上了。”
沈青泽看着她吓哭的模样,紧绷的下颌线稍稍放松,脸色缓和了些,语气也没了刚才的锐利,只剩下难掩的急切,“你、你来之前,也就是在你记忆里,最后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