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家祠堂阴冷潮湿，供桌前的烛火被穿堂风搅得忽明忽暗，映着明兰单薄的身影。她一身素衣被粗麻绳捆在梁柱上，鬓发散乱，脸上还留着仆妇拖拽时蹭出的红痕，唯有一双眼睛依旧清亮，死死盯着祠堂门口。
此时的山月居内，墨兰正临窗而坐，手中把玩着一支玉簪，听着影子传回的祠堂动静，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露种端来刚沏好的雨前龙井，轻声道：“姑娘，老太太派人来问，要不要去祠堂看看六姑娘。”
“去看她？”墨兰嗤笑一声，将玉簪掷回妆奁，“她也配？”
话音刚落，林噙霜掀帘而入，脸上带着难掩的喜色：“墨儿，这回可真是老天有眼！明兰那小贱人总算栽了！”她坐在墨兰身边，握住女儿的手，“往后盛家的好亲事，可就都是你的了。”
墨兰拍了拍母亲的手背，眼底闪过一丝狠厉：“小娘，这只是开始。我要让盛明兰永无翻身之日。”她吩咐影子，“去查查顾廷烨的外室朱曼娘，还有宁远侯府的小秦氏，我要让这场戏，唱得更热闹些。”
而此时的宁远侯府，小秦氏得知顾廷烨与盛明兰的丑事，笑得像烂柿花一样：“真是天助我也！二郎，总算有了把柄落在我手里！”她立刻让人散播消息，添油加醋地说顾廷烨强占盛家庶女，败坏门风。
顾廷烨被押回宁远侯府时，顾侯爷早已气得浑身发抖，手中的家法棍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落在他背上：“孽障！你竟敢做出这等败坏门风之事！强占盛家庶女，我顾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每一棍下去，都打得顾廷烨皮开肉绽，他却梗着脖子不吭一声，只死死攥着拳头——他不是不痛，而是满心的屈辱与疑惑。
朱曼娘也听说了此事，带着一双儿女找上门来，在盛府门前哭闹不休，声称顾廷烨薄情寡义，引得围观百姓议论纷纷。
盛府门前的哭闹声一日烈过一日。朱曼娘穿着一身半旧的素色衣裙，鬓边斜插着一朵廉价珠花，怀里抱着昌哥儿，身边牵着蓉姐儿，往盛府的门口上一坐，哭声便穿透朱门，直引得来往行人围观看热闹。
“顾廷烨你这个没良心的！”她拍着大腿哀嚎，眼泪鼻涕糊了满脸，却偏偏睁着眼睛往围观人群里瞧，“当初你对我山盟海誓，说要八抬大轿娶我进门，如今倒好，刚勾搭上盛家六姑娘，就把我们母子三人抛到脑后！六姑娘是金枝玉叶，我曼娘是蒲柳之姿，可我们娘仨的命就不是命了？”
蓉姐儿被她拽得胳膊生疼，怯生生地拉着她的衣角：“娘，我们回家吧……”
“回什么家！”朱曼娘狠狠掐了女儿一把，声音陡然拔高，“你爹现在眼里只有这位未来主母，我们不在这里求个公道，迟早要被他灭口！盛六姑娘，您要是还有点良心，就出来给我们娘仨一个说法！”
门内的盛紘听得坐立难安，脸色铁青地在正厅踱步。王大娘子急得团团转，时不时往门外瞟一眼，嘴里念念有词：“这可如何是好？这朱曼娘天天来闹，京城里的唾沫星子都要把盛家淹了！可怜我的华儿在伯爵府都被人指指点点，如儿都不敢出门了！都怪那个小贱人。”
盛老太太端坐在上首，指尖捻着佛珠，神色平静却眼神锐利：“紘儿，你派去查的人还没回来？”
“回母亲，”盛紘擦了擦额头的汗，“已经去了三日，按理说该有消息了。这顾廷烨真是混账，自己的外室都管不住，连累我盛家名声扫地！
围观在盛府门口的人群中有人开始窃窃私语，有人说盛明兰不知廉耻，有人骂顾廷烨薄情寡义，还有人把矛头指向盛家，说盛家教女无方。
三天后，顾廷烨迷迷糊糊的醒来，他发现下腹那处，竟如死水般沉寂，连一丝寻常男子该有的躁动都无。他……不行了。
他连忙石头去请大夫。
大父：“这位公子你……伤及肾精，往后怕是……再难有子嗣了。”
顾廷烨猛地睁开眼，一把揪住大夫的衣领，声音嘶哑如兽吼：“你说什么？！”
大夫吓得脸色惨白，重复道：“公子之前纵酒伤身，此番又……又行房过度，肾精已亏，无力回天了。”
“过度……”顾廷烨喃喃自语，脑海中瞬间闪过玉清观里那失控的画面，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头顶。他狠狠一拳砸在床榻上，指节崩裂，鲜血直流，眼中满是滔天的恨意与绝望：“盛明兰……是你害我至此！”他从未想过，自己竟会落得断子绝孙的下场。
而他不知道的是，此刻山月居内，墨兰正听着影子传回的消息，笑得花枝乱颤。林噙霜端来一碗燕窝，笑道：“墨儿，顾廷烨这下彻底完了，明兰那小贱人要嫁也只能嫁给一个不能生养的废人，这辈子都别想抬头！”
墨兰抿了一口燕窝，眼底闪过一丝得意：“小娘，这还不够。我要让顾廷烨恨明兰入骨，让他们彼此折磨，直到耗尽最后一丝力气。”
她转头对云栽吩咐，“去把顾廷烨不能生育的消息，悄悄透给朱曼娘。”
朱曼娘得了消息时，正坐在盛府门前的青石板上假哭，心里盘算着如何能多捞些好处。云栽找的人扮作围观的婆子，凑在她耳边低语几句，她猛地僵住，眼泪瞬间收住，眼底闪过一丝阴狠的狂喜。
当晚，朱曼娘便带着儿女转道去了宁远侯府。她不再是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反倒穿了件半新的湖蓝色衣裙，将昌哥儿和蓉姐儿推到正厅中央，对着顾老侯爷和小秦氏重重一跪：“侯爷，夫人，求您们为我们母子做主！二郎他不仅薄情寡义，如今更是……更是被盛家那个庶女搞了没了生育的本事！”
这话如惊雷炸响，侯府上下一片哗然。侯爷本就因之前的丑事气得卧病在床，此刻一口气没上来，险些晕过去。小秦氏故作震惊地捂住嘴，眼底却藏不住笑意，连忙吩咐人扶着侯爷，转头厉声道：“朱曼娘，休要胡言乱语！二郎是顾家的嫡子，怎能容你如此污蔑？”
“民妇不敢说谎！”朱曼娘磕了个响头，泪水再度涌出，却带着算计的精明，“前几日我托人打听他的近况，恰好撞见给他诊病的大夫，这才知晓实情。”
她这话半真半假，却恰好戳中了顾家人的痛处。小秦氏见状，立刻顺水推舟，对着侯爷道：“老爷，此事非同小可！若真是如此，咱们顾家不能平白被人如此欺辱，更不能让爵位后继无人啊！”
消息像长了翅膀般传遍京城，人人都在议论顾廷烨的隐疾和盛明兰的“算计”。盛府的门槛几乎要被流言蜚语踏平，盛紘气得暴跳如雷，冲进祠堂就要打死明兰，却被盛老太太拦在门外。
“你要打她，先打死我！”盛老太太挡在明兰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