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们！看俺这新改进的‘超带劲连环屁精发射器’！只要按这个红按钮——”
吱嘎站在他那堆满金属废料的直播工作台前，巨大的绿色手指兴奋地悬在一个画着骷髅头的红色按钮上。他今天特意给自己的莫西干发型涂了新机油，让它看起来更加闪亮。
“——就能把五个屁精连着发射到一百米外的粪坑里！精准投放！绝对不带偏的！”
直播间弹幕一如既往地热闹，各种颜色的文字和精神波动飞速滚动：
【老粉兽人c】：“wAAAGh！吱嘎老大牛逼！”
【常规兽人观众7】：“这次能炸出多大水花？”
【钛君观察员】：“该技术原理疑似利用压缩气体推进，效率有待计算……”
但今天，在这些熟悉的弹幕中，混进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就在吱嘎准备按下按钮的瞬间，几条灰扑扑、带着明显负面情绪的弹幕突兀地跳了出来：
【未知信号A1】：“别按了，肯定又是哑火。”
【未知信号b2】：“上次那个‘飞天摩托’就飞了三秒，这次能坚持五秒不？”
【未知信号c3】：“搞这些花里胡哨的有啥用？真男人就该用拳头说话！”
吱嘎的手指停在半空，铜铃大的眼睛眯了起来。他盯着那几条弹幕，眉头拧成了疙瘩。
“谁说俺的发明会哑火？”他对着镜头吼道，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悦，“俺吱嘎的技术，那是经过搞毛二哥认证的！”
他“啪”地按下红色按钮。
砰！砰！砰！砰！砰！
五声干脆利落的爆响，五个被捆成粽子状的倒霉屁精真的从发射管里依次射出，在空中划出五道优美的弧线，精准地落进了百米外那个用作靶标的、装满了发酵垃圾的废油桶里。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五朵浑浊的浪花溅起，精准得令人发指。
【老粉兽人d】：“看见没！看见没！五发全中！老大牛逼！！！”
【常规兽人观众8】：“这准头可以啊！”
【色孽大魔“炫彩”】：“抛物线很优雅~就是落点缺乏美感~”
但那些灰扑扑的弹幕又来了：
【未知信号d4】：“切，肯定是提前绑好的，演戏谁不会？”
【未知信号A1】：“就是，有本事现场随便抓五个屁精来发射！”
【未知信号E5】：“我听说史拉格老大手下有个技术小子，能徒手把屁精扔出两百米！那才叫真本事！”
“放屁！”吱嘎这次真的怒了，他一巴掌拍在工作台上，震得各种零件叮当乱跳，“现场抓就现场抓！嘀咕！去给俺拎五个……不！十个屁精过来！”
屁精嘀咕吓得一哆嗦，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十个瑟瑟发抖的屁精被拖到了镜头前。
接下来的半小时，成了吱嘎的“证明时间”。他现场改装发射器，调整参数，然后一个接一个地把那些哭爹喊娘的屁精射向粪坑。命中率高达八成——考虑到是活体、会挣扎的屁精，这成绩已经相当惊人。
然而，无论他证明得多么成功，那些灰扑扑的、匿名的质疑声总是如影随形：
【未知信号F6】：“命中率才八成？史拉格老大闭着眼睛都能全中！”
【未知信号b2】：“就会折腾屁精，有本事去炸个人类堡垒看看？”
【未知信号G7】：“我表兄的二舅的屁精说，吱嘎的爆炸都是特效！用的烟花！”
更让吱嘎憋闷的是，这些弹幕似乎……传染了？一些原本中立的观众开始受到影响：
【摇摆兽人甲】：“呃……好像炸堡垒确实更带劲……”
【摇摆兽人乙】：“史拉格老大的确更擅长干架……”
直播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奇怪。支持者仍在欢呼，但声音似乎没有以前那么整齐响亮；而质疑、比较的声音，虽然比例不高，却像苍蝇一样嗡嗡不停，让人心烦。
“铁下巴！”吱嘎气呼呼地喊道，“给俺查！到底是哪个混蛋小子在搞鬼！俺要把他塞进发射器里射到恒星上去！”
一直沉默站在角落、负责监控数据的铁下巴，电子眼闪烁了几下，发出平静的合成音：“信号源高度伪装，采用多重跳转与亚空间扰频技术。追踪失败。逻辑分析：此行为模式高度组织化，疑似有预谋的舆论攻击。初步命名：‘黑粉行动’。”
“黑粉？”吱嘎和刚跑回来的嘀咕异口同声。
“黑色，通常代表负面、恶意。粉，指代关注者。黑粉，即带有恶意的关注者群体。”铁下巴解释道，“他们的目的不是交流，而是破坏直播氛围，降低主播威信。”
吱嘎愣住了。他遇到过敌人，遇到过竞争，但“带有恶意的关注者”？这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打架就打架，讨厌就讨厌，为什么还要假装关注他，然后说些阴阳怪气的话？
“他们图啥？”吱嘎困惑地挠头，“就为了给俺添堵？”
“可能不止。”铁下巴调出一些数据图表，“监测到相关负面言论，正通过非直播渠道在兽人部落间加速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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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在锈铁要塞，史拉格正蹲在他的“战略指挥中心”——一个堆满了数据板、奇怪仪器和那罐瘟疫的阴暗洞窟里。变化灵站在他身边，几个被它用亚空间法术轻微侵蚀了神智的兽人小子，正对着一些简陋的通讯设备念念有词，将各种编造的消息发送出去。
“老大，效果显着！”变化灵指着面前一块显示着吱嘎直播间实时数据流的屏幕，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兽人文字标注着“负面情绪指数”、“比较言论频率”等指标，“您看，质疑他技术的弹幕占比已经上升了十五个百分点！提到您名字的对比言论增加了三倍！”
史拉格盯着屏幕，看着那些不断飘过的、质疑吱嘎的灰色弹幕，咧开了大嘴。“好！干得好！就这么搞！”他仿佛看到了无形的战场，“那些……嗯……‘部落传言’，散播得怎么样了？”
“非常顺利！”变化灵眼中蓝光闪烁，“‘看直播掉毛’的说法已经在七个较大部落流传开了。今早有兽人军阀汇报，他手下的几个技术小子因为担心变秃，已经减少看直播的时间，转而研究防脱发涂装了。”
“哈哈哈！”史拉格拍着大腿狂笑，“秃子！哪个兽人想当秃子！这招够损！”
“还有‘假牙说’，”变化灵补充道，“有三个战帮的小头目公开质疑吱嘎的牙齿真实性，要求他‘咬个坦克装甲证明一下’。虽然很蠢，但确实动摇了部分兽人对他的‘硬汉’印象。”
史拉格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这不是冲锋陷阵砍杀敌人的快感，而是一种更阴险、更绵长的，看着对手在看不见的地方慢慢被腐蚀、被孤立的快感。他发现，自己好像有点喜欢上这种“用脑子”的战斗方式了。
“那罐‘宝贝’呢？”史拉格转向被供在角落、用脏布半盖着的瘟疫罐，罐子里隐约传来咕嘟声，“啥时候用上？俺都等不及了！”
变化灵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很快，伟大的碎骨者。‘语言瘟疫’已经播下种子，是时候让‘物理瘟疫’登场，给我们的吱嘎主播来一次……印象深刻的‘第一波冲击’了。我已经挑选好了第一批‘幸运’的测试目标，都是吱嘎阵营里最活跃、最死忠的粉丝。”
它走到瘟疫罐旁，小心翼翼地用一根特制的、不会腐烂的金属吸管，吸取了一小管浓稠的、散发着不祥甜腻气味的绿色粘液。
“当那些最坚定的支持者开始打喷嚏、流绿鼻涕，连爆炸都提不起兴趣的时候……”变化灵摇晃着试管，看着里面浑浊的液体，“您猜，吱嘎直播间那引以为傲的‘在线小子数量’，会不会发生一点……有趣的变化呢？”
史拉格看着那管绿油油的液体，仿佛看到了吱嘎人气暴跌的惨状，忍不住又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狂笑。洞窟顶部，灰尘簌簌落下。
几天后，一种奇怪的病症，开始在格洛姆星及周边几个崇拜吱嘎的兽人部落中悄然蔓延。患者最初只是喉咙发痒，随后开始打喷嚏，流出的不是普通的鼻涕，而是粘稠的、荧光的绿色液体。最让兽人感到恐慌的是，得病的家伙会暂时对爆炸、打架、改装机车等一切“wAAAGh！相关活动”提不起劲，只想躺着发呆。
这种病被患者们惊恐地称为——“绿皮流感”。
而最早倒下的那一批，正是吱嘎直播间里那几个榜上有名的“大哥”，以及最活跃的“弹幕指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