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拉格那镶满钉刺的金属王座,被他暴躁的身躯压得吱呀作响。他瞪着台下那个貌不惊人的兽人小子,猩红的眼睛里满是怀疑和未消散的怒火。
“用脑子?”史拉格的声音像是两块生锈的铁在摩擦,“小子,你是在嘲笑俺碎骨者·史拉格没脑子吗?!”他巨大的动力爪猛地攥紧,空气发出被撕裂的尖啸。
那兽人小子——或者说,披着兽人皮囊的奸奇变化灵——并未像普通小子那样吓得屁滚尿流。它只是谦卑地低下头,掩盖住眼底那流转的、非自然的蓝色幽光。
“不敢,伟大的碎骨者。您的勇武,整个星系都在颤抖。”它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多层重叠的回音,钻进史拉格的耳朵,“但,吱嘎那个叛徒,他用的不是正路子。他躲在那亮片片后面,用花言巧语偷走了本属于您的…‘流量’。”
“流量?”史拉格烦躁地挥了挥爪子,“又是这鬼词!那玩意儿能当牙齿使?能当废铁用?”
“它能当比牙齿和废铁更厉害的东西,老大。”变化灵抬起头,脸上挤出一个看似憨厚,实则充满算计的笑容,“它能决定小子们跟着谁喊‘wAAAGh!!!’。您想想,以前小子们眼里只有您,现在呢?他们盯着亮片片,为吱嘎的每一个屁大点动静欢呼!”
这话像一根烧红的铁钎,狠狠捅进了史拉格的心窝子。他回想起空了一半的营地,那些躲闪的眼神,那股正在流失的wAAAGh!劲儿。他低吼一声,一拳砸在王座扶手上,砸出一个凹坑。
“那你说咋办?!难道让俺也去那亮片片里,学他扭屁股装小丑吗?!”史拉格感到一阵屈辱。
“不,不不不。”变化灵连连摆手,凑近几步,声音压得更低,如同毒蛇吐信,“您是尊贵的军阀,怎么能做那种事。咱们得用更…更巧妙的方法。咱们得让吱嘎自己烂掉,让小子们自己嫌弃他。”
“巧妙?”史拉格眉头拧成了疙瘩,他有限的脑容量处理这种词汇有点吃力。
“就是玩阴的!”变化灵用兽人能理解的方式解释道,“您知道‘水军’吗?”
“水里的虾米军队?”史拉格更困惑了,“虾米能上岸打仗?”
变化灵内心翻了个白眼,但表面依旧耐心:“是一种躲在亮片片后面的影子军队!他们不是真小子,但能假装成无数个小号,到处说话!”
史拉格似懂非懂:“说啥?”
“说吱嘎的坏话!”变化灵眼中蓝光一闪,“咱们就派这些‘影子小子’,去吱嘎的直播间里,到处散播谣言!就说他的技术是假的!他的大炸炸用的是人族的烟花!他那个能跨位面的wAAAGh!滤镜,其实是他哭出来的绿色鼻涕!”
“鼻涕?!”史拉格猛地站起来,动力爪指向变化灵,“你他娘的说的是真的?!”
“是真是假不重要,老大!”变化灵嘿嘿一笑,那笑容扭曲而诡异,“谎言说上一千遍,傻小子们就会当成真理!到时候,谁还信他吱嘎是啥技术大神?”
史拉格愣住了,他简单直接的脑子里,从未想过还有这种操作。打架就是面对面抡家伙,骂街就是指着鼻子吼,这躲在后面放冷箭……
“这…这不够wAAAGh!”史拉格犹豫着说,但语气已经没那么坚决。
“光靠谣言还不够劲,”变化灵趁热打铁,声音充满了蛊惑,“咱们还得给他来点实际的‘负面新闻’!俺认识几个…嗯…搞‘生命艺术’的朋友。”
“生命艺术?”
“就是摆弄些黏糊糊、绿油油、充满活力的小玩意儿。”变化灵用手比划着,“他们有一种特制的…‘热情洋溢粘稠祝福’,只要沾上一点,就会又拉又吐,浑身没劲,连打架的欲望都没了。”
史拉格的眼睛慢慢亮了起来。他想象着吱嘎的粉丝们一个个病恹恹的,连“wAAAGh”都喊不出来的样子。
“咱们就把这‘祝福’,悄悄混进吱嘎那些狂热粉丝的啤酒杯里,或者涂在他们天天摸的数据板上!”变化灵的声音带着煽动性的节奏,“想想看,当他们看直播的时候,突然肚子咕咕叫,急着去找茅坑,还哪有心思给吱嘎点赞打赏?到时候,直播间里全是抱怨生病和跑厕所的弹幕!吱嘎的人气,不就像漏气的轮胎一样,噗嗤——瘪下去了吗?”
一幅生动的画面在史拉格脑海中展开:吱嘎在亮片片里卖力表演,台下(弹幕里)却是一片哀鸿遍野,臭气熏天。他那张得意的绿脸肯定会气得发黑!
“哈哈哈!”史拉格爆发出一阵狂笑,震得屋顶掉灰,“好!够阴险!够毒辣!俺喜欢!”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吱嘎众叛亲离、灰头土脸的场面。用拳头砸不碎的亮片片,用这种“阴招”似乎真的能搞定!
“就这么办!”史拉格走下王座,巨大的阴影笼罩住变化灵,动力爪重重拍在它的肩膀上(拍得变化灵一个趔趄,差点现出原形),“你去搞那让人拉稀的‘祝福’,再去弄那些‘影子小子’!需要啥,跟俺说!俺要让那吱嘎知道,跟俺碎骨者玩,他还嫩了点!”
变化灵稳住身形,脸上挂着谦卑而诡异的笑容,深深低下头。
“如您所愿,伟大的碎骨者。您的智慧,如同您的勇武一样,深不可测。”它心里补充道:深不可测的愚蠢。
“对了,”史拉格忽然想起什么,挠了挠他的铁下巴,“那让人拉稀的‘祝福’,上哪儿弄去?你那搞‘生命艺术’的朋友在哪儿?”
变化灵抬起头,眼底蓝光流转,指向营地外一个废弃的、散发着不祥气味的山谷。
“巧了,老大。俺刚刚收到风声,说咱们营地旁边那个臭烘烘的废坑里,好像就‘偶然’埋着一些古时候留下来的…嗯…‘原汁原味’的瘟疫罐。那玩意儿,劲儿可比俺朋友自己配的猛多了!”
史拉格顺着变化灵指的方向望去,咧开了满是尖牙的大嘴,一丝残忍而期待的笑容浮现。
“哦?‘原汁原味’的?走!带俺去看看!”他粗声粗气地吼道,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吱嘎被这“意外发现”的“好东西”搞得焦头烂额的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