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潭县下辖乡镇街道共7个,分别为:海坛街道,金井镇、君山镇、苏平镇,东庠乡、屿头乡、南海乡。)
(2021年以前的平潭县:潭城镇、澳前镇、北厝镇、敖东镇、流水镇、苏澳镇、平原镇、白青乡、岚城乡、中楼乡、芦洋乡、大练乡、东庠乡、屿头乡、南海乡)
平潭列岛横亘东南沧溟,一百二十六岛礁星罗棋布,潮汐日夜吞吐,卷着咸腥的风掠过礁石与滩涂。七部先民在此繁衍生息,或以渔盐为业,或凭舟楫往来,千百年来虽有纷争,却始终维持着脆弱的平衡。直到海坛部潭城吞并后澳前、岚城,合三为一,拥众四百零九人,一跃成为联盟核心,这份平衡便如将倾的危楼,只待一阵狂风便可崩塌。
海坛部的议事堂建在海坛岛最高的君山余脉上,巨石垒砌的墙壁刻满渔猎图腾,屋顶铺着晒干的海草,常年弥漫着海盐与烟火混合的气息。堂内,潭昊端坐于中央的鲸骨王座上,目光如深潭般沉凝。他年方三十,身形魁梧,左臂缠着三圈鲨鱼皮绳,那是吞并后澳前时,亲手斩杀其首领所得的战利品。
“诸君,”潭昊的声音低沉如潮涌,压过了堂外的风声,“联盟成立百年,如今已是名存实亡。金井借新城之便,人口日增;君山坐拥沃土,流民云集;苏平合并三族,根基稳固。若我海坛固步自封,不出五年,必遭蚕食。”
堂下两侧,分列着海坛部的核心族人。左侧第一位是后澳前旧部首领澳雷,他面色黝黑,腰间挎着一柄青铜短刀,刀鞘上嵌着七颗海珠,那是他当年统领后澳前时的信物。虽被迫臣服潭昊,但他眼中的桀骜从未熄灭,此刻闻言,只是冷笑一声:“首领此言差矣。金井敖东、君山流水,皆是狠角色,我部虽强,却也未必能以一敌众。”
“澳雷首领是怕了?”右侧的岚城旧部首领岚风立刻反驳。他身形瘦削,却眼神锐利,手中把玩着一枚鲸须哨,“当年潭首领挥师吞并我岚城,何等威风?如今正是乘胜追击,一统平潭的良机,岂能畏缩?”
潭昊抬手止住二人争执,指尖摩挲着鲸骨王座上的纹路:“澳雷所言,并非全无道理。七部之中,君山五百人,是人数最多的部落;金井敖东野心勃勃,北厝并入后,其势力已不可小觑;苏平的平岳,更是老谋深算,合并苏澳、大练、白青之后,部落上下一心。硬拼,只会两败俱伤。”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堂内众人:“但我海坛,占据平潭心腹之地,控扼全岛水道,渔盐之利甲于七部。更重要的是,我已派细作潜入各部落,摸清了他们的底细。”
潭昊拍了拍手,一名身披黑色鱼皮斗篷的族人从堂后走出,单膝跪地,声音沙哑:“启禀首领,君山流水沉迷酒色,近日常在部落内劫掠年轻女子,部落上下怨声载道;金井敖东与北厝旧部矛盾重重,北厝首领北岩虽表面臣服,实则暗中联络旧部,意图复国;苏平平岳年事已高,其子平峰残暴嗜杀,与族中长老不和;屿头、东庠、南海三部,人口稀少,实力薄弱,只需略施威压,便可令其臣服。”
“好!”潭昊猛地一拍王座,鲸骨发出沉闷的响声,“既然如此,便先从金井下手。敖东刚愎自用,又与北岩离心,我等可暗中联络北岩,许以复国之诺,令其作为内应。再派使者前往君山,假意结盟,约定共分金井之地,稳住流水。待拿下金井,再徐图君山、苏平!”
澳雷眉头微皱:“北岩此人,反复无常,可信吗?”
“信与不信,无关紧要。”潭昊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待金井覆灭,北岩没了利用价值,随手便可除之。至于流水,此人贪财好色,我送上十名美貌女子、百斤海盐,再许以金井三成土地,他必然不会插手。”
岚风附和道:“首领高见!我愿率五十族人,伪装成渔民,潜入金井,配合北岩行动。”
潭昊点了点头:“甚好。澳雷,你率一百族人,驻守海坛与君山边境,虚张声势,牵制流水。我亲自率领两百族人,乘船绕道金井后方,待北岩发动叛乱,便里应外合,一举拿下金井城!”
议事结束,众人各自离去准备。澳雷走出议事堂,望着远处翻涌的海浪,脸色阴晴不定。他身后,一名心腹族人低声道:“首领,潭昊野心太大,此次拿下金井,下一步恐怕就要清洗我等旧部了。”
澳雷握紧了腰间的青铜短刀,指节发白:“我岂会不知?但眼下,还不是与他翻脸的时候。先看着他与敖东拼个你死我活,我们坐收渔利。若潭昊胜,我们便暗中积蓄力量;若他败,我便率后澳前旧部,重新夺回属于我们的土地。”
心腹点了点头,又道:“听说金井敖东有一女,名唤敖霜,容貌绝美,且精通水性,是敖东的掌上明珠。潭昊此次送女子给流水,却未对敖霜有所图谋,莫非有其他打算?”
澳雷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敖霜……我早有耳闻。潭昊此人,看似粗犷,实则心思缜密。他不打敖霜的主意,或许是想留着她,作为日后牵制敖东的筹码。不过,这对我们来说,倒是个机会。若能将敖霜掳走,既能打乱潭昊的计划,又能以此要挟敖东,岂不是一举两得?”
二人低声商议片刻,眼中皆露出贪婪的光芒。沧溟之上,风卷云涌,一场裹挟着欲望与鲜血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