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端木烬率领的山猫小队和血刃小队,如同利刃般刺向水目山的同时,南诏城的战争机器也已全速运转。
外城南门轰然洞开,沉重的脚步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以玄黑为主色调的军队,如同一条钢铁洪流,涌出城门,向着水目山北麓方向开拔。
队伍最前方,韩山河一身玄黑色重甲,骑在一头神骏的披甲战马之上,面色沉稳,目光如电。他身旁落后半个马位的是烈火营统领周烈,同样甲胄在身,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前方道路。
两人身后,是军容严整的虎贲营与烈火营精锐。士兵们皆身着制式皮甲,手持长枪或腰刀,步伐统一,沉默前行,只有甲叶摩擦与脚步声汇成一股肃杀的韵律。
装载着军械、粮草的大型马车在队伍中段,由辅兵驱赶着,发出辘辘声响。更有一队队斥候轻骑,如同警惕的狼群,从主队两翼散开,前出侦查,确保大军行踪的安全。
如此规模的军事调动,根本无法隐瞒,也无需隐瞒。这正是“正奇相合”策略中的“正兵”,以堂堂正正之师,陈兵边境,形成强大的军事威慑。
......
水目山,沙龙寨。
原本被熊阔海强行压下的躁动与不安,随着南诏城大军出动的消息传来,再次如同瘟疫般在寨中蔓延开来。
“报——!”
一名原属血刹佣兵团,如今被编入百兽帮外围巡逻队的喽啰,连滚带爬地冲进原本属于沙彦潮,此刻已被熊阔海占据的聚义厅,脸色煞白,声音颤抖:“帮……帮主!大……大事不好!南诏城的军队!韩山河带着虎贲营和烈火营,已经出了城,正朝着我们这边来了!看……看那架势,怕是有好几千人!”
聚义厅内,熊阔海大马金刀地坐在虎皮大椅上,闻言只是抬了抬眼皮,那双泛着血丝的熊眼中非但没有惧色,反而闪过一丝暴戾的兴奋。他粗壮的手指敲击着扶手,发出沉闷的响声。
“慌什么?”熊阔海的声音如同闷雷,震得那喽啰又是一抖。“几千杂兵,就把你们吓成这副鸟样?”
坐在下首的博士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闪烁着冷静的光芒:“韩山河……南诏城的军中支柱,宗师境高手。他亲自领兵前来,看来段兴龙是下定决心要动手了。”他看向熊阔海。“帮主,不可轻敌。南诏城军队训练有素,装备精良,非沙龙寨这些乌合之众可比。”
一旁的毒娘子娇笑一声,声音却带着一股寒意:“博士未免太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有帮主在此,武王之威,岂是区区韩山河能挡?他们来得正好,也省得我们再去攻打那乌龟壳似的南诏城。”
客卿葛先生抱着剑,面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麻烦。”
新归附的沙彦潮和伤势未愈、脸色苍白的龙战站在更下方,闻言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忧虑。他们比谁都清楚南诏城军队的厉害,那可不是他们这些山寨武装能够正面抗衡的。本以为投靠了武王能有个靠山,没想到转眼间就直面南诏城的兵锋。
熊阔海猛地站起身,近两米的身高带来极强的压迫感,他咧嘴露出森白的牙齿,一股凶悍的气息弥漫开来:“来得好!老子正愁没机会活动筋骨!传令下去,给老子紧守寨门,加强巡逻!告诉下面那些怂包,有老子在,天塌不下来!韩山河要是敢来,老子亲自去拧下他的脑袋当夜壶!”
熊阔海顿了顿,目光扫过沙彦潮和龙战:“沙彦潮,龙战,你二人熟悉本地地形,带你们的人,配合厉山,在寨子外围险要处多设关卡暗哨,给南诏城的军队找点乐子!别让他们太轻松靠近!”
“是!帮主!”沙彦潮和龙战不敢违逆,连忙躬身领命。
......
水目山北麓,一片相对平缓的山坡上。
韩山河勒住战马,遥望着远处连绵起伏、植被茂密的山峦。那里就是水目山,沙龙寨就隐藏在这片山林的深处。
“停止前进!”韩山河沉声下令。
命令层层传递,庞大的军队如同精准的机器,缓缓停下脚步,开始在各自百夫长的指挥下,选择有利地形安营扎寨。一座座帐篷如同雨后春笋般立起,壕沟被挖掘,简易的木质栅栏被树立,警戒哨被派往四周制高点。
周烈策马来到韩山河身边,低声道:“司令,看来熊阔海是打算据寨而守了。这一路过来,我们的斥候已经发现了不少新设的暗哨和路障。”
韩山河冷哼一声:“缩头乌龟!传令下去,扎稳营盘,多派斥候,给老子把水目山外围摸个底朝天!但记住,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擅自进山!”
“端木小子那边,应该已经进去了吧?”韩山河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周烈。
周烈点头:“按时间算,端木烬此刻应该已经潜入水目山了。”
韩山河望着莽莽群山,握紧了拳头:“小子,看你的了。老夫就在这里,给你压住阵脚!老夫倒要看看,熊阔海这头狗熊,能忍到几时!”
南诏城的战旗,在水目山北麓的营地上空猎猎作响。
......
与此同时,端木烬的小队已深入水目山腹地。
飞鹰从前方悄无声息地潜回,低声道:“副统领,前方三里处发现百兽帮设置的暗哨,共五个人,配备有弓弩。”
端木烬眼中寒光一闪:“看来熊阔海已经有所防备。风刀、箭毒,你们配合飞鹰拔掉这个哨点,要快,要静。”
“是!”三人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密林中。
不过一炷香功夫,风刀便返回复命:“解决了。”
端木烬点了点头:“做得好。继续前进,保持警戒。血刃大哥,接下来恐怕不会这么轻松了。”
血刃咧嘴一笑,拍了拍腰间的直刀:“老子的长刀早就饥渴难耐了。”
两支小队继续向沙龙寨方向潜行,如同一把尖刀,悄悄刺向敌人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