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掉第一个暗哨后,端木烬带领的两支小队行动更加谨慎。山林茂密,视线受阻,谁也不知道下一个敌人会从哪个角落冒出来。
“副统领,前方有动静。”负责侧翼侦察的风刀悄无声息地靠拢,压低声音道。“是一支运输队,大约二十人,押运着几辆驴车,看方向是往沙龙寨去的。护卫首领是个武者小成的家伙,其余都是武徒。”
端木烬眼神微动,看向血刃:“血刃大哥,你怎么看?”
血刃舔了舔嘴唇,眼中闪过嗜血的光芒:“送上门的肉,哪有不吃的道理?正好抓个舌头,问问寨子里的情况。”
“和我想的一样。”端木烬点了点头。“淇汶姐,寻找制高点,监控全局,优先解决可能逃逸的报信者。牛珂、石熊,正面接敌时顶住第一波冲击。风刀、飞鹰,你们从两翼迂回,切断他们的后退路线。”
“林轩,你跟紧我,那个武者小成的头目交给我。其余人快速清剿,动作要快,除了那个头目,不留活口。”端木烬迅速下达指令。
“是!”众人低声领命,立刻分散行动起来。
姜淇汶如同灵猿般攀上一棵大树,寒鸦狙击枪架在稳固的枝桠上,消音器指向下方蜿蜒的山路。牛珂和石熊一左一右,借助灌木丛隐藏身形。风刀和飞鹰的身影在林木间几个闪烁便消失不见。
端木烬和林轩隐藏在路旁一块巨石之后,收敛气息,如同等待猎物的猎豹。
不多时,车轮碾过路面的吱呀声和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支由二十来人组成的队伍出现在小路尽头。两辆驴车上堆放着鼓鼓囊囊的麻袋,看样子是粮食。护卫们衣衫各异,武器也五花八门。
为首的是一个穿着半旧皮甲,腰挎鬼头刀的精悍汉子,他边走边不耐烦地催促:“都快着点!磨磨蹭蹭的,天黑前赶不回寨子,小心被拉去喂熊帮主的宝贝!”
“胡头儿,至于嘛,这都快到寨门口了,还能出事?”一个喽啰满不在乎地笑道。
被称为胡头儿的精悍汉子瞪了他一眼:“你懂个屁!南诏城的大军都在北边扎营了,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派小股部队摸进来?都给老子打起精神……”
他的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咻——”
一声极其轻微的破空声从侧翼响起,一名走在队伍边缘的喽啰应声而倒,眉心处多了一支弩箭,连惨叫都没能发出。
“敌袭!”胡头儿反应极快,瞬间抽刀出鞘,厉声大喝。
“吼!”如同蛮熊咆哮,石熊挥舞着阔刃巨剑从左侧灌木丛中猛一冲出,一剑就将一名试图举刀格挡的武徒连人带刀劈飞出去,骨裂声清晰可闻。
几乎同时,右侧的牛珂顶着磐石盾,如同一辆小型战车狠狠撞入人群,将两名喽啰撞得筋断骨折,他手中的破甲腰刀顺势一划,又结果了一人。
两翼,风刀的双刀如同疾风,飞鹰的飞刀神出鬼没,不断有护卫惨叫着倒下。
胡头儿心知遇到了硬茬子,对方实力远超自己,而且配合默契,下手狠辣。他眼中狠色一闪,不去管手下死活,身体猛地向后一窜,就想凭借速度突围。
可他刚冲出两步,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拦在了他的面前。来人手中拎着一杆黝黑的长枪,眼神平静无波,却让他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
“滚开!”求生欲让胡头儿爆发出全部力量,武者小成的内力灌注鬼头刀,一招力劈华山,带着凄厉的风声砍向对方头颅。
端木烬手腕一抖,陨铁星辰枪后发先至,枪尖如同毒蛇出洞,精准无比地点在鬼头刀的刀面薄弱处。
“叮!”
一声脆响,胡头儿只觉一股无可抵御的巨力从刀上传来,虎口瞬间崩裂,鬼头刀脱手飞出,“夺”的一声钉在旁边树干上。他整个人更是被这股力量带得踉跄后退,体内气血翻涌。
还不等他稳住身形,那黝黑的枪杆如同灵鞭般横扫而来,重重抽在他的小腿上。
“咔嚓!”清晰的骨裂声响起。
“啊——!”胡头儿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扑倒在地,抱着扭曲的小腿哀嚎。
战斗结束得很快,不到两分钟,除了被端木烬故意留下的胡头儿,其余二十多名护卫全部变成了尸体,浓郁的血腥味在林间弥漫开来。
血刃收起直刀,走到驴车旁,用刀划开一个麻袋,里面露出黄澄澄的玉米。“呵,还真是送粮队。”
飞鹰和风刀迅速检查尸体,并一一补刀。
端木烬走到瘫倒在地,面色惨白的胡头儿面前,陨铁星辰枪的枪尖轻轻抵在他的咽喉上,冰冷的触感让胡头儿的哀嚎戛然而止,只剩下因恐惧而粗重的喘息。
“我问,你答。多说一句废话,死。”端木烬的声音平淡,却带着冰冷的杀气。“明白就点头。”
胡头儿忍着剧痛,忙不迭地用力点头。
“沙龙寨现在有多少人?防守力量如何布置?”
“寨……寨子里现在大概有……有一千五六百人。”胡头儿声音颤抖。“熊帮主带来的核心帮众有四百多,加上原来沙彦潮和龙战的手下……防守主要是厉山爷在管,寨墙加了了望塔和弩机,外围放了很多暗哨……”
“熊阔海和博士在哪里?”
“帮主和博士……大部分时间都在聚义厅……具体在哪,我这种小角色不知道啊……”
“寨子里物资情况?”
“物资……之前囤了不少,但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人,消耗很快,所以我们才不断从外面运粮进去……”胡头儿不敢隐瞒,如实回答。
端木烬继续问道。“寨子里人心怎么样?”
“人……人心?”胡头儿愣了一下,随即苦着脸。“说实话,大人,人心惶惶啊……大家都怕……尤其是原来沙彦潮和龙战的手下,心里都打着小九九,要不是熊帮主……熊阔海他实力太强,压着,估计早就散了……”
端木烬与走过来的血刃交换了一个眼神。情况和他们预料的差不多,沙龙寨外强中干,内部并不稳固。
“大……大人,我知道的都说了,饶我一命……”胡头儿涕泪横流地哀求。
端木烬眼神冷漠,枪尖微微一送。
胡头儿身体一僵,眼中光芒迅速黯淡下去,喉咙处渗出一点殷红。
“清理干净,我们走。”端木烬收起长枪,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个道理他很小的时候就懂了。
小队迅速处理了现场,将尸体和驴车都拖入密林深处掩盖,然后如同水滴融入大海,再次消失在莽莽山林之中。只留下淡淡的血腥味,以及被惊飞的几只鸟雀,预示着这片山林的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