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刺眼。
林姝缩在萧澈怀里,听着他胸膛里沉稳有力的心跳,脑子里乱成一团麻。
这剧情,彻底崩了啊!
萧澈一直抱着林姝,林姝觉得姿势有些尴尬,稍微动弹一下,腰间那只铁臂便会收紧几分。
“萧澈,你放我下来。”林姝推了推他的胸膛。
萧澈没动,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双目微阖,像是睡着了,又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跟我回侯府。”
林姝心中警铃大作。
回侯府?按照原剧情,她现在是谋害老夫人的嫌疑犯,回侯府岂不是自投罗网?
“我不去侯府,让我回去。”林姝挣扎起来。
萧澈终于睁开眼,那双眸子里布满了红血丝,像是熬了几个大夜。
他看着林姝,眼神幽深得像是一口枯井。
“你要回丞相府?”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回去让林晚儿再找机会杀了你?还是等着你那个好父亲回来以后把你绑了送官?”
林姝语塞。
这一次的开局确实对她极其不利,林晚儿撕破了脸,林振威那个老狐狸估计也默许了。
“那也不能去侯府。”林姝冷静分析,“萧祖母中毒,我是最大的嫌疑人,你把我带回去,就是把把柄递给御史台,说你包庇罪犯,私纵重刑。”
萧澈盯着她看了许久,那目光像是在重新审视一个陌生人,又像是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
“嫌疑人?”他轻哼一声,手掌抚过林姝乱糟糟的长发,将一缕碎发别至她耳后,“只要我在,这京城就没人能定你的罪。”
这话说得狂妄至极,却又带着一股令人心安的笃定。
说话间,萧澈已经抱着她从小门入了侯府,他一路避开下人,穿廊过院,最后停在一处名为静园的院落前。
这里林姝有印象,是侯府最偏僻的一处院子,平日里极少有人踏足。
“从今日起,你就住在这里。”
萧澈将她放在榻上,转身去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她。
林姝接过茶盏,温度适宜,显然是有人一直备着的。
她环顾四周,屋内陈设简单却不失精致,被褥是新的,甚至连窗台上都摆着一瓶刚折的红梅。
这不像是临时起意,倒像是早有准备。
“你早就知道我会来?”林姝握着茶盏,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萧澈没有回答,站在窗边,背对着林姝,身形挺拔如松,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孤寂。
“你的贴身侍女画屏,我会让暗一接过来。”他生硬地转移话题,“除了这里,你哪也不许去,尤其是丞相府的人,一个也不许见。”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萧澈转过身,逆着光,看不清表情,“这是命令。”
“萧澈!”林姝有些恼火,“你这是软禁!我有手有脚,我有权利……”
“你没有。”萧澈打断她,几步走到榻前,双手撑在林姝身侧,将她困在自己与床榻之间。
那种压迫感再次袭来。
他俯视着她,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愤怒、无奈,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林姝,别逼我把你锁起来。”他压低声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一次,你若是再敢死,我就让整个丞相府给你陪葬。”
说完,他不等林姝反应,直起身,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房门被重重关上,紧接着是落锁的声音。
林姝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手中的茶盏渐渐变凉。
难道萧澈有记忆?
被关在静园的第三天,林姝觉得自己快要发霉了。
这三天里,萧澈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出现过。
负责送饭的是个哑巴婆子,无论林姝问什么,她都只是摇头,放下食盒就走,连个多余的眼神都不给。
院子外守着四个带刀侍卫,个个面无表情,宛如门神。
林姝试过用言灵。
她对着那哑巴婆子道:“把门打开。”
婆子只是顿了顿,眼神迷茫了一瞬,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木讷的样子,继续锁门离开。
林姝心中一沉。
言灵的能力似乎被削弱了,或者说,这个世界对她的排斥在加剧。
也有可能是萧澈找来的这些人,本身意志力就极强,难以操控。
不能坐以待毙。
林姝在房间里转了三圈,目光最后落在那扇半开的后窗上。
窗外是一片茂密的竹林,竹林尽头隐约可见侯府后花园的一角。
入夜,月色如水。
林姝撕下裙摆,将两张凳子叠起来,费力地爬上了窗台。
她这具身体虽然弱,但好在轻盈。
落地时虽踉跄了一下,却并未弄出太大声响。
避开巡逻的侍卫,她凭着记忆,摸索着向老夫人的松鹤堂潜去。
她必须弄清楚老夫人的毒,到底怎么样了。
如果老夫人真的有个三长两短,那她这口黑锅就真的背定了,到时候别说萧澈,就是皇帝来了也保不住她。
松鹤堂灯火通明。
林姝躲在廊下的阴影里,屏住呼吸。
奇怪。
往日里,只要靠近松鹤堂,就能闻到一股浓重的汤药味,那是常年卧病之人特有的气息。
可今日,空气中只有淡淡的檀香,清冽安神。
屋内传来低低的说话声。
“老夫人,这燕窝粥您再用两口吧。”是大丫鬟翠缕的声音。
“撤了吧,今日吃得够多了。”老夫人的声音中气十足,哪里还有半点病入膏肓的样子,“澈儿那孩子也是,这几日忙得不见人影,也不知道在折腾些什么。”
“世子爷那是孝顺,特意去寻了神医来给您解毒。”翠缕笑道,“那神医的药可真是神了,这才几日,您这身子骨比以前还硬朗。”
窗外的林姝,只觉得背脊发凉。
解毒了?
而且还是萧澈找来的神医?
这么快?
“谁在外面?”
屋内突然传来一声厉喝。
林姝心头一跳,正要转身逃离,房门却“吱呀”一声开了。
翠缕提着灯笼走了出来,正好照亮了林姝那张苍白的小脸。
“林大……大小姐?”翠缕惊得手里的灯笼差点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