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口的“林记杂货店”开了四十多年,木质货架上摆着搪瓷缸、老肥皂,最显眼的是柜台后的玻璃罐——里面装着琥珀色的桂花糖,罐口系着红绳,是老板娘林阿婆的宝贝。如今阿婆腿脚不便,店里多是老主顾自己拿东西、自己找零,唯有那糖罐,谁也不会碰。这天午后,店里来了个穿浅蓝衬衫的姑娘,手里捧着个摔出裂纹的玻璃罐,眼眶红红的。“阿婆,您还记得这个吗?”姑娘叫苏晓,声音带着怯意,“这是我外婆当年从您这儿拿的糖罐。”林阿婆眯起眼,指尖抚过罐身上模糊的“福”字,忽然笑了:“是陈家丫头啊,你外婆还好吗?”苏晓的眼泪一下掉了下来:“外婆上周走了,她临终前说,一定要把糖罐还给您,还要我把这个交给您。”她从包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张泛黄的纸条,还有半块硬邦邦的桂花糖。纸条上的字迹歪歪扭扭,是苏晓外婆的手笔:“林妹子,谢谢你的桂花糖,我家丫头总说甜。这罐我先借着,等我攒够钱就还你。——陈桂兰”,日期是 1995年中秋。林阿婆望着纸条,往事像桂花糖的甜味一样漫了上来。那年苏晓外婆刚搬来巷里,独自带着年幼的苏晓,日子过得紧巴。有次苏晓哭闹着要吃糖,陈桂兰红着眼眶来店里,却没带够钱。林阿婆看着孩子可怜,就把装桂花糖的玻璃罐递给她:“拿着吧,让孩子先尝尝甜,钱不急。”后来陈桂兰总来店里帮衬,今天送把自家种的青菜,明天帮着理理货架,却从没提过还糖罐的事。林阿婆也没问,只是每次桂花糖快空了,就悄悄装满——她知道,那罐糖,是苏晓童年里少有的甜。“我外婆总说,您的桂花糖是世上最甜的,”苏晓把糖罐放在柜台上,“她后来攒了钱,可每次来您都不要,说糖罐是送我们的。”林阿婆拿起那半块桂花糖,放在嘴里,还是当年的甜味,只是多了些岁月的涩。她从柜台下拿出个新的玻璃罐,装满了刚做的桂花糖,递给苏晓:“这个你拿着,就当是你外婆留给你的。”苏晓接过糖罐,罐口的红绳晃了晃,她忽然想起小时候,外婆总从罐里捏出一颗糖,说“这是林阿婆给的甜,要记着人家的好”。那天傍晚,林阿婆把苏晓外婆的纸条夹在账本里,又给旧糖罐装满了桂花糖。风吹过店门,带着桂花的香气,她忽然觉得,那些藏在糖罐里的善意,就像这桂花糖一样,在时光里慢慢沉淀,却永远不会失去甜味。就像陈桂兰没说出口的感谢,林阿婆没提过的牵挂,都藏在一颗又一颗的桂花糖里,甜了岁月,也暖了人心。还是当年的甜味,只是多了些岁月的涩。她从柜台下拿出个新的玻璃罐,装满了刚做的桂花糖,递给苏晓:“这个你拿着,就当是你外婆留给你的。”苏晓接过糖罐,罐口的红绳晃了晃,她忽然想起小时候,外婆总从罐里捏出一颗糖,说“这是林阿婆给的甜,要记着人家的好”。那天傍晚,林阿婆把苏晓外婆的纸条夹在账本里,又给旧糖罐装满了桂花糖。风吹过店门,带着桂花的香气,她忽然觉得,那些藏在糖罐里的善意,就像这桂花糖一样,在时光里慢慢沉淀,却永远不会失去甜味。就像陈桂兰没说出口的感谢,林阿婆没提过的牵挂,都藏在一颗又一颗的桂花糖里,甜了岁月,也暖了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