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胡坡的共耘碑旁,摆着个三足青铜鼎,鼎里煮着活盐与桃叶熬的汤,咕嘟咕嘟冒着白泡,甜香混着盐气飘得满坡都是。
老周蹲在鼎边,用长勺轻轻搅动,勺底碰着鼎壁,发出“当啷”的轻响:“火候差不多了,再熬一炷香,就能用来护着护脉钥激活了。”
他说着,往鼎里撒了把晒干的同心花,花瓣一入汤,瞬间融成淡粉的水痕,连汤香都甜了几分。
青桃坐在碑前的石凳上,手里捧着青铜钥,指尖轻轻摩挲着钥身的盐脉纹路。
这枚钥泛着温凉的活气,贴在掌心像揣了块暖玉,可她的眉头却始终没松开——盐邪子临走前说的“同伙”,像根刺扎在她心里。
“谢大人,激活护脉钥真的要三族护脉人的血吗?”她抬头看向走来的谢明砚,眼里满是担忧,“要是激活时盐邪子的同伙来了,咱们怎么办?”
谢明砚在她身边坐下,从怀里掏出盐玉镯子,盐灵的绿光在镯子里轻轻晃:“盐灵说,护脉钥激活后能清掉所有邪符,到时候就算邪党来,也讨不到好。三族护脉人咱们已经找齐了——你是汉人护脉人(耶律珠传人),巴图长老代表蒙族,铁蛋代表漠北,等汤熬好,咱们就开始激活。”
不远处的盐场边,铁蛋正带着漠北汉子们打磨盐铁武器。他手里的盐铁刀被磨得锃亮,刀刃映着阳光,能照出人影:“腾格尔,你说那盐邪子的同伙能有多少人?会不会比盐母还凶?”腾格尔正在检查套马杆的绳结,闻言笑了笑:“管他有多少人,咱们有盐铁盾,有活盐汤,还有护脉钥,就算来再多邪祟,也能把他们打回去!”
蒙族的妇人们则在熬煮奶酒,陶瓮里的奶酒翻滚着,甜香飘到共耘碑旁。巴图长老拄着马刀走过来,手里拿着个皮囊:“这是草原最烈的奶酒,激活护脉钥时用得上,还能给兄弟们壮胆。”他看着青桃手里的青铜钥,眼神里满是敬畏,“当年老萨满说过,护脉钥是盐脉的守护神,今天能亲眼见它激活,是俺的福气。”
小姑娘抱着盐玉镯子,蹲在桃苗旁,正给新长的枝叶浇水。桃苗自从和青桃合脉后,长得格外茂盛,枝干上的同心花开得艳,连根系都从土里钻出来些,泛着淡金的活气:“盐灵说,桃苗也能帮着激活护脉钥!它的根能连着盐脉,把活气传给钥,激活会更快!”
一炷香后,老周端着熬好的活盐桃叶汤走过来,鼎里的汤还冒着热气:“可以开始了!把护脉钥放在鼎边,三族护脉人滴血进去,再让桃苗的根须沾点汤,就能激活了。”
青桃先将青铜钥放在鼎边,然后用银针刺破指尖,血珠滴进汤里,瞬间融成淡红的丝。巴图长老和铁蛋也跟着滴血,三族的血在汤里缠在一起,泛出淡金的光。小姑娘赶紧把桃苗的根须引到鼎边,根须沾到汤,立刻发出“嗡”的轻响,淡金的活气顺着根须往青铜钥飘去。
护脉钥慢慢亮了起来,钥身的盐脉纹路像活了似的,开始流转金光。鼎里的汤也跟着沸腾,金光顺着汤面往上飘,缠在钥上。众人都屏住呼吸,盯着护脉钥,等着它彻底激活——只要激活成功,望胡坡的邪符就能全清,邪党再来也不怕了。
可就在这时,盐脉源头突然传来声惊呼!一个盐工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脸上满是惊恐:“不好了!盐脉源头发现好多白袍人!他们手里拿着盐骨刀,正往望胡坡来!”
众人脸色骤变。铁蛋立刻举起盐铁刀:“他娘的!说曹操曹操到!兄弟们,抄家伙!”腾格尔也赶紧召集骑兵,套马杆齐刷刷举起来,马刀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谢明砚盯着护脉钥——钥的金光才亮了一半,还没完全激活,要是现在中断,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青桃,你继续激活护脉钥!我和铁蛋、腾格尔去挡邪党!”他说着就往盐场跑,短刀已经出鞘。
青桃握紧护脉钥,看着谢明砚的背影,又看了看慢慢亮起来的钥身,咬了咬牙:“盐灵,帮我加快激活!一定要赶在邪党过来前清掉邪符!”盐灵的绿光从镯子里飘出来,缠在护脉钥上,钥的金光瞬间亮了些,可盐脉源头的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还夹杂着白袍人的冷笑:“别白费力气了!今天护脉钥是我们的,望胡坡也是我们的!”
小姑娘抱着桃苗的枝干,急得快哭了:“盐灵,再快点!邪党要来了!”桃苗的根须突然剧烈晃动,更多活气往护脉钥飘去,钥身的金光越来越盛,鼎里的汤都开始泛金。可远处的盐场边,已经传来了兵器碰撞的声音,铁蛋的怒吼声、腾格尔的呼喝声,还有白袍人的惨叫声,混在一起,让人心揪得慌。
青桃看着护脉钥,又听着远处的打斗声,心里像被分成了两半——她想赶紧激活钥去帮忙,可激活不能中断;
可要是再慢,谢明砚他们会不会出事?钥身的金光已经亮了九成,就差最后一步,可白袍人的脚步声已经到了共耘碑附近,盐骨刀的寒光,都能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