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凤突然很想知道,当年西陵珩怀胎时,是不是误食了狐狸的心眼子?
用过饭,九凤与赤宸踏入幻境,蓦然听见无恙高嗓门,“外爷,你儿媳妇来了!”
朝瑶...............今晚不能消停?
儿媳妇?九凤闪现在小废物面前,萤夏!“怎么回事?”
萤夏对九凤怒气视而不见,半截面具下的唇角含笑多情。“瑶儿,今晚来我房里吗?”
“找死。”
九凤周身骤然爆开赤金烈焰,整片桃林的温度瞬间攀升,地面露水“嗤”地蒸成白雾。
他一步踏出,脚下石板龟裂,身影如残影般突袭至萤夏面前,五指成爪直取其咽喉。
萤夏战戟横挡,勉强抵住这一击,却仍被震退数丈,靴底在地面犁出两道焦痕,地面骤然裂开,骸骨鬼手破土而出,却被凤凰火灼烧。
两人身影交错瞬间,即将斩断萤夏一缕发丝时,赤宸走了出来,看着女婿与儿媳妇交手。
九凤金瞳燃火,衣袍无风自动,指尖赤金烈焰如刀锋般劈向萤夏。
“凤凰火果然...名不虚传。”
萤夏面具下的笑意未减,袖中巫纹骤亮,百黎古咒化作幽蓝屏障,硬生生接下这一击。
气浪炸开,桃林震颤,落花如雨。
“别....”西陵珩试图上前,却被赤宸一把按住。
“让他们打。”赤宸抱臂而立,眼底闪过一丝兴味,“老子倒要看看,这儿媳妇有几斤几两。”
朝瑶???看戏不费眼?
萤夏借势后撤,战戟点地,无数黑影从地底爬出嘶吼着扑向九凤。
“雕虫小技。”掌心烈焰凝成长刀,横扫而过,黑影尚未近身便被烧成灰烬。
“咳!”萤夏闷哼一声,巫袍被凤凰火燎出焦痕,却借势翻滚避开致命伤,反手甩出三枚淬毒骨钉。
“砰!”
骨钉尚未近身便被熔成铁水。他凌空一抓,无形之力扼住萤夏脖颈,将其狠狠掼向地面!
尘土飞扬,萤夏面具裂开一道细缝,苍白下颌,唇角溢出血丝。
朝瑶挡住凤哥,回头看着萤夏,“你先走。”
小废物挡他?九凤眼中狠辣骤现。萤夏翻身跃起,却被九凤一脚踹飞,撞断三棵桃树才停下。
小九与毛球.........凤叔这么强吗?
无恙...........凤凰打架,百鸟遭殃!
赤宸抱臂挑眉......九凤和相柳动手干净痛快。忽地想起大女婿,他还是别来,一拳下去小夭救不回来。
“再碰她一下,”九凤俯身,金瞳如熔金般灼烧,“我就把百黎巫族的祖坟烧成渣。”
萤夏挣扎欲起,九凤掌心已凝聚出太阳精火,朝瑶见凤哥连太阳精火都准备用了,上前扯着凤哥腰带将他拽向自己,“好啦,萤夏和我闹着玩的。”
“闹着玩也不行!”九凤收手负于身后,恼怒注视小废物。朝瑶冲着三小只使个眼神,小九和毛球上前扶起萤夏,却不想无恙提起萤夏直接扔出去,“走你........”
朝瑶..........打萤夏和自己有什么区别。
小九和毛球..........早说!他们不用扶,直接踹飞。
“走吧,咱们看月亮。”朝瑶牵住凤哥的手,不顾赤宸瞬间铁青的脸,挥手拜拜。
西陵珩只得安抚老父亲破碎的心情,“你年轻不也这样狂的无边无际?”
“这世间没女人了?”赤宸就不明白了,大女儿死心眼,小女儿花心眼,没一个心眼正常,找的女婿也是一个比一个不正常。
朝瑶拽着九凤的腰带,一路蹦跳着往峡谷深处走。夜风掠过,桃林渐远,头顶星河倾泻而下,为两人镀上一层银辉。
“松手。”九凤冷着脸,指尖却悄悄反扣住她的手腕。
朝瑶假装没听见,反而贴得更近,发梢蹭过他袖口的金线绣纹:“凤哥,你看月亮像不像一块糯米糕?”
九凤瞥了眼天边圆月,嗤道:“……幼稚。”
峡谷尽头是一处悬瀑,水雾氤氲中萤火虫点点浮起。“老生气做什么,不许生气。”
九凤眼里映着她狡黠的眉眼:“你和萤夏怎么回事?女的也撩?”
“说过之前招惹可不算哦。”朝瑶指尖划过他腰带,戴得挺好,“你要计较这个?那我就要计较上次的事。”
“想过你色,没想到你饥不择食。”九凤拍开她的手,现在女人都弄出来了。
“凤哥......”尾音拖得绵软,像蘸了蜜的桃花瓣。
忽然被九凤一把扣住腰按进怀里,凤凰花的气息铺天盖地笼罩下来,他俯身在她耳边低语:“今晚别回去了。”
这调调像是哄骗女朋友住酒店......朝瑶在他颈窝蹭了蹭:“看你表现,我脚疼。”
“娇气。”九凤冷哼,却已弯腰将她打横抱起,踏着月光走向深处。
朝瑶顺势搂住他脖子,仰头时正撞进他垂落的眸光里,那双向来凌厉的凤目,此刻竟比月色还温柔。
远处传来无恙嚷嚷:“外爷!他俩又偷溜.....唔唔?!”
赤宸一把捂住无恙的嘴,黑着脸拽走看热闹的小九和毛球:“……闭嘴,喝酒去。”
三小只..........喝不得啊!!!
赤宸面无表情地捏碎第三只酒坛时,毛球缩在小九背后小声嘀咕:“外爷,不高兴可以不喝。”
“喝不过我的,明天加练三倍。”再来一个男朋友,三人能陪他打麻将了。轮不上他,外面还有个女朋友。
三小只..........他们身边怎么全是这种人!!
九凤抱着她踏入瀑布边的浅滩,水雾沁凉,却压不住两人相贴的体温。朝瑶指尖勾着他衣领,故意蹭过他喉结:“凤哥,你碰人家哪里了?”
“碰她脑浆了。”
朝瑶..........又死一个。“她不是坐你腿上吗?”
“所以死了。”他嗓音低哑,掌心贴着她后腰往上一托,将她抵在湿滑的岩壁上。气息灼得她耳尖发烫,他俯身咬住她锁骨,“不是脚疼?我帮你治……”
朝瑶轻喘一声,笑着仰头迎上他:“那你抱紧点,我冷成残废了……”九凤眸色骤暗,掐着她下巴狠狠吻下去。
吻带着惩罚的意味,舌尖撬开齿关,吞掉她所有呜咽。朝瑶腿软得站不住,舌尖扫过上颚时激起一阵酥麻,只能攥紧他肩头的衣料,任由他手掌伸入衣襟抚过腰窝。
水声轰鸣间,她断续呢喃:“等、等等……瀑布太吵……”
九凤指腹摩挲她泛红的眼尾:“不是刚好?”说罢挥手布下结界,外界声响瞬间隔绝,只余彼此交错的呼吸。
指尖沿小腿一路向上,在膝窝不轻不重一按。
“唔!”朝瑶彻底瘫进他怀里,眸中水光潋滟,“你…………”
他吻去她眼尾湿意,动作却放得更缓,指尖勾开衣带时如剥开一层花瓣。
“我什么?”
“你不怕我再给你渡神力?”
凤目犀利燃着暗火,“别试探我.......”重重咬上她脖颈,鲜血滑落在雪白肌肤,映出猩红一片,“我会让你后悔。”掌心贴着她心口缓缓下移,血液在指缝间渗出。
水珠从她湿漉漉的睫毛滚落,混着颊边潮红,宛如被雨打湿的桃花。
月光透过水雾,将纠缠的身影投在岩壁上。
朝瑶几乎滑落,却被他托着臀腿往上一掂,彻底悬空贴紧他腰腹。
岩壁沁凉,朝瑶后背贴着湿滑的石面,身前却是九凤滚烫的胸膛。他托着小废物臀腿的手掌微微收紧,指腹摩挲过敏感的内侧肌肤。
“抱稳了,小废物。”
“你才废物,我没输....”小废物嗓音发颤,尾音却被他吞入口中。九凤喉间溢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唇瓣游移至她颈侧,在脉搏跳动处重重一吮。
结界外瀑布轰鸣,结界内却只余黏腻水声与紊乱呼吸。月光与水雾交织,映出她莹润肩头几枚绯色指痕,
瀑布夜缠,凤凰灼焰,月瀑悱恻,凤凰索欢。
山顶的星辰映着花瓣,九凤凝视熟睡的小废物,指背轻轻滑过她的脸颊,眼眸映着静谧的睡颜。
宁可化为灰烬,也不愿看她枝头另栖新凰。宁愿她作天作地,也无法承受她无声无息。
朝瑶睡梦中下意识贴近凤哥,手臂紧了紧,“抱~”
“抱个屁!”九凤低骂一声,活几千年第一次见这么能折腾的废物。将她抱紧几分,白发散落在风中。
第二日桃花林响起无恙的哀嚎,九凤无意当中得知这段时日,小废物把无恙真身当抱枕,直接按地里给他埋了。
听见无恙惨嚎寻过来的朝瑶...........“凤哥!”
“我教他作死。”九凤瞟了一眼怒气滔天的小废物,松开手走上前拥住小废物。“没打他。”
无恙...........你要不要看看我后颈的淤青。
“你又欺负我的乖乖虎。”朝瑶一拳砸到凤哥脸上,“你他妈欺负我崽子,我他妈跟你拼了。”
崽子?这崽子气人!九凤捂着脸,躲开她的拳脚。“让你一拳,别过分。”
“好啊~那你以后别进我屋门。”朝瑶转动手腕,准备再给他来一拳,九凤立刻瞬移。
两人在桃花林你追我赶,原本暗爽的无恙,越看越久,怎么变成嬉戏了???
小九和毛球无奈上前,把埋在土里的无恙拉出来。
“凤哥。”
“凤哥!”
“凤哥!!”
“凤哥!!!”
赤宸和西陵珩每日都能看见瑶儿祸害九凤,赤宸佩服这俩小子是真能处,一位暴怒式溺爱,一边骂一边喝苦酒;一位捧哏式纵容,瑶儿杀人还得问要不要多浇点油。
“王姬,咱们还不回去吗?”苗圃端着饭菜走进来,王姬又看着窗外发呆。
小夭看了一眼苗圃,如今她灵力修得不错,与玱玹提过将苗圃调走,但玱玹反问是不是介意苗圃是他的人。
她只能将苗圃留在身边,对她将自己的行踪汇报给玱玹之事,全当不知。佯装叹气:“圣女怎么还没回清水镇?”
“王姬与圣女关系交好,不如去信问一问。”王姬是在等圣女吗?她们刚到清水镇,王姬在街上看到防风邶,眼含欣喜上去打招呼。
不料防风公子颔首说了一句,“我过来看看防风家的铺子。”径直与王姬擦肩而过,王姬那天好似没精打采。
“她不知在何方,传信都不知往哪里传。”瑶儿不可能不知道她来清水镇,为何不回来?她完全不介意?
瑶儿在百黎逗留,清水镇风平浪静,除了知晓的人,清水镇的百姓都以为圣女一直在府邸,不曾离开。
连府邸的厨娘也是日日采购,不曾落下一日。
哪怕瑶儿留在百黎一辈子,有人能做深情坚守的树,也愿做自由的风。
小夭让苗圃把饭菜放下,等会再用,苗圃出去后望着热闹的街道,眼神空洞。
偶尔私下碰见相柳,她提起瑶儿,他不是冷声警告就是羞辱讽刺,“王姬?一个连自己血脉都不敢承认的人,也配插手我的事?”
“需要我教你什么叫自知之明吗?比如……离我远点。”
“想死?可惜你的命太轻,压不住百黎的雪。”
用灵力掐住她的脖颈,让她濒临窒息,却又在最后一刻松手。
以妖力震伤她的经脉,让她短时间内无法使用灵力。
她知道因为瑶儿的存在,相柳再厌恶自己,也无法真正下杀手,她也想看看相柳对瑶儿的感情。
当年清水镇,明知相柳厌恶“妖怪”之称,却仍多次故意喊他“九头妖”,试探相柳的底线,看他是否真的会杀自己。
研究各种毒药,试图找到能毒倒相柳的方法,甚至故意让他试药,看他是否会暴怒。
相柳受伤时无法动弹,想趁机在他脸上涂涂画画,虽然被瑶儿阻止了,但她当时想看看相柳的忍耐底线,看他是否会真的翻脸。
明明可以独善其身却收留老木、麻子他们,拼命赚钱养活回春堂,明知轩身份可疑仍执意接近,对涂山璟的救治,明知涂山氏复杂仍坚持帮助璟,明知玱玹在利用自己仍配合,全他的野心。
付出换来归属,被需要让她有存在的意义。
如今?瑶儿强大根本不需要她的保护和陪伴,她甚至怀疑自己不配做姐姐。
帮玱玹?他登上帝位,权谋已定,不再依赖她的助力;
救涂山璟?他痊愈归位,家族稳固,不再需要她的帮助;
挑衅相柳?那人如今连杀意都懒得施舍,转身时衣袂翻飞,像在嘲笑她的自以为是。
去辰荣军营,她出现时所有人随他离开去训练,留她一人与侍女站在空地上。
所有人都不再需要她,她每日靠看看医书研究医术,巡视药堂,打发时间。突然来到清水镇空闲下来,她竟不知能做什么。
朝瑶?是日月,天生耀眼,而她自己不是太阳,无法天生耀眼;
玱玹?是帝王,江山稳固,而她自己?不是权柄,无法被永远需要;
涂山璟?是美玉,完好无缺,而她自己不是美玉,早已破碎不堪;
相柳?是狂风,自由不羁,而她自己不是狂风,连恨都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