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锦年趴在榻边,小手扒着床沿,眼巴巴望着萧尊曜的背影:“大哥!给我带一小口就行!就一小口!”
萧尊曜脚步没停,头也不回地扬声:“你伤还没好,这几日只能喝白粥吃小菜,听话。”他转头冲萧恪礼使了个眼色,“去,把翊儿那小子拎上,跟咱们去偏殿‘劝劝’母后和念棠——吃辣居然不叫上咱们,也太不够意思了。”
萧恪礼立刻心领神会,几步走到角落拎起萧翊的后领,像拎小猫似的把人拽起来:“听见没?快走,去晚了别说鸭脖,怕是连辣汤都剩不下了。”萧翊被他拽得踉跄几步,却没敢挣扎,只偷偷咽了咽口水——那香辣味勾得他肚子都咕咕叫了。
偏殿里,萧念棠正把最后一根酸辣粉吸溜进嘴,砸吧砸吧嘴,眼睛瞟向澹台凝霜手里的鸭脖袋:“母后,我还想吃鸭脖。”
澹台凝霜刚啃完一根,指尖沾着红油,闻言扬声朝殿外喊:“落霜,让小厨房把卤好的鸭脖再送两斤来,多撒点芝麻。”待宫女应了声,才转头冲女儿笑,“别急,刚让她们做了,一会儿就送来。”
“好耶!”萧念棠眼睛一亮,从桌上抽了副一次性手套戴上,捏起一块油光锃亮的鸭脖,转身就往寝殿走,“我去给父皇和锦年瞧瞧,馋馋他们。”
寝殿里,萧锦年正缠着萧夙朝撒娇,见萧念棠举着鸭脖进来,眼睛瞬间瞪得溜圆。“醒啦?”萧念棠晃了晃手里的鸭脖,冲萧夙朝递过去,“父皇,尝尝?”
萧夙朝连忙摆手:“朕可消受不起,你娘俩爱吃的东西,朕闻着都烧心。”
萧念棠也不勉强,拿着鸭脖在襁褓里的萧景晟眼前晃了晃。小家伙刚醒没多久,本还乖乖的,闻着那香辣味,小鼻子动了动,忽然咧嘴急得直蹬腿,小手在空中胡乱抓着,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哼唧声,那模样分明是馋坏了。
萧夙朝看得无奈扶额——得,这才多大点的小不点,居然也遗传了这嗜辣的性子,真是没辙。
“好姐姐,六界最好的姐姐!”萧锦年急得直拍床板,“景晟太小了,吃了要闹肚子的,不能给他!我都五岁了,我能吃!就一小口,真的就一小口!”
萧念棠咬了口鸭脖,故意发出“嗷呜”的满足声,含糊道:“真香~你就算啦,太医说了,你得忌口。”她咂咂嘴,慢悠悠补充,“母后刚让小厨房备了麻辣小龙虾,还说等你好利索了,明天就开个辣底火锅,到时候让你吃个够。”
说完,她拎着剩下的半袋鸭脖转身就走,留下萧锦年在榻上气得直哼哼,萧夙朝在一旁哭笑不得地哄着——这满宫的辣味,怕是要把他这不能吃辣的人,活活馋出相思病来了。
萧尊曜和萧恪礼一前一后走进偏殿,萧翊被他二哥像拎小鸡似的提着后领,脚尖在地上拖沓着,活像只被拎住命运后颈的小猫。
澹台凝霜正低头往麻辣烫碗里加小米辣,红亮的辣油溅起几滴在桌布上,她眼皮都没抬:“别急着坐,方才点的外卖送错地方了,去凡间的御叱珑宫拿一趟。”
萧尊曜往椅子上一靠,随手拿起桌上的冰镇酸梅汤灌了口:“早让宋安去了,他脚程快,估摸着这会儿该往回赶了。”
澹台凝霜这才抬眼,夹起一筷子裹满红油的鱼丸塞进嘴里,辣得舌尖发麻也不肯停:“那行,坐吧。”
萧尊曜放下酸梅汤,凑到她身边,嬉皮笑脸地晃了晃她的胳膊:“母后,亲妈,咱商量个事呗?您以后点外卖,能不能别再用我跟恪礼、翊儿的手机号?父皇是出了名的女儿奴,念棠和锦年就算被发现了,撒个娇就没事。可我们哥仨不一样啊,每次都被父皇罚抄《论语》,手都快断了。”
澹台凝霜嚼着鱼丸,含糊不清地应:“行吧行吧,下次用你俩妹妹的号。”
话音刚落,萧念棠就一阵风似的冲进偏殿,“噔噔噔”跳上床榻,学着澹台凝霜的样子盘腿坐下,冲萧恪礼伸手:“二哥,我的酸辣粉呢?”
萧恪礼正捧着她剩下的半碗粉吃得香,闻言抬眼挑眉:“我不嫌弃你剩下的。”
“我嫌弃你啊!”萧念棠伸手去抢,“谁让你动我碗的?赶紧给我!”
“得得得,别吵了。”澹台凝霜放下筷子,拍了拍桌子,“把这些吃完让宫人收拾了,都回去拿手机。本宫今晚心情好,带你们去凡间搓一顿,特辣锅底的那种。”
萧念棠瞬间忘了抢粉的事,眼睛亮得像星星:“好耶!到时候拍张满桌红汤的照片发父皇,馋死他!”
萧翊在一旁小声嘟囔:“我手机没电了……”
“我那有充电宝,一万毫安的,够你用到明天。”萧尊曜随口道,“实在不行,母后的车后座还备着车载充电线。”
澹台凝霜拿起湿巾擦了擦手,指尖敲着桌面琢磨:“烤肉?还是火锅?凡间新开的那几家,哪家更对胃口?”
萧恪礼立刻举手:“我想吃熊喵来了!他们家的抹茶雪冰解辣一绝!大哥爱吃海底捞,但我觉得熊喵的锅底更够劲。”
萧翊也跟着点头:“吃熊喵来了!我要吃他们家的芝士鱼豆花!”
萧念棠却有不同意见,晃着腿道:“不如吃自助?想吃多少拿多少,还能顺带啃几串烤腰子,多爽!”
澹台凝霜指尖在桌案上敲了敲,忽然眼睛一亮:“既然去了凡间,索性住上一星期?正好避开宫里这些规矩,痛痛快快玩几天。”
萧尊曜立刻应道:“行啊,正好把凡间新开的几家店都尝个遍。”
澹台凝霜笑着起身下床,裙摆扫过榻边的小几,慢悠悠往寝殿走:“都把嘴擦干净了,回去收拾东西。落霜,让人把这儿拾掇利索,换身凡间的衣裳,多拿两身换洗衣物。”
“得嘞。”萧尊曜冲萧翊扬了扬下巴,“翊儿,别啃那鸭脖了,赶紧回去收拾衣裳。”
萧翊正举着半根鸭脖啃得香,闻言含糊道:“就最后一口,马上就好。”
萧恪礼拽了把萧念棠的袖子,挑眉道:“哥,念棠,咱走,让他在这儿慢慢啃。”
话音刚落,萧翊就三口两口咽下嘴里的肉,把骨头一扔:“好了好了,吃完了!等等我!”
寝殿里,萧夙朝正坐在榻边给萧锦年讲画本,见澹台凝霜进来,抬眼笑道:“什么时候醒的?刚听着偏殿热闹得很。”
澹台凝霜没应声,径直扑进他怀里,胳膊环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衣襟上蹭了蹭:“陛下,我们要去凡间住一星期,你给我开个亲属卡呗?不然钱不够花。”
萧夙朝被她蹭得心头发软,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无奈道:“早就给你备着呢,手机上给你弄好了。”他顿了顿,又叮嘱,“记得把胃药带上,你那胃经不起天天吃辣折腾。”
“知道啦。”澹台凝霜抬头在他下巴上啄了口,眼睛弯成月牙,“等我们吃火锅的时候,给你发视频解解馋。”
萧夙朝捏了捏她的脸颊,眼底满是纵容:“去吧,照顾好孩子们,有事随时给朕打电话。”
榻上的萧锦年听得直着急,拽着萧夙朝的衣袖晃:“父皇,我也要跟母后去!我保证乖乖听话,不偷吃辣的!”
澹台凝霜转头冲她眨眨眼:“等你伤口再好些,母后让人接你过去,好不好?”
萧锦年这才点头应了,看着澹台凝霜转身去妆台的背影,已经开始盘算到了凡间要先吃哪样——当然,得等伤口好了才行。
萧夙朝把澹台凝霜往怀里紧了紧,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情愿:“每天晚上九点半,必须给朕打视频。朕好不容易歇两天,你倒好,带着这群小崽子出去玩,一去还要去那么多天。”他指尖划过她的发丝,声音沉了沉,“宫里没你,冷清得很。”
澹台凝霜正对着铜镜理鬓发,闻言回头瞪他一眼,眼底却漾着笑意:“说这些没用的。对了,我那支枫叶红的口红呢?老公你见了吗?方才还在梳妆台上呢。”
萧夙朝伸手从镜台角落拿起口红递过去,指尖故意在她手背蹭了蹭,低笑一声:“少勾朕。等你一个星期回来,朕可是要你好好承宠的,到时候可别求饶。”
澹台凝霜接过口红旋开,对着镜子往唇上涂,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好啊,谁求饶还不一定呢。”她抿了抿唇,将口红塞回包里,“我走了。”
“嗯。”萧夙朝松开手,目光追着她的身影,“到了御叱珑宫,给朕打个电话报平安。路上让司机开慢点,注意安全。”
偏殿里,夏栀意正蹲在行李箱前忙活,听见澹台凝霜的吩咐,连忙应道:“娘娘放心,高跟鞋给您装了三双,化妆品都用绒布裹好了,换洗衣物挑了您常穿的十来件,连睡衣都备了两套。”
澹台凝霜走到穿衣镜前,身上的石榴红漏肩长裙剪裁别致,裙摆是不规则的斜裁设计,一侧及膝,一侧拖曳在地,走动时像燃着一团流动的火焰。她理了理肩头的蕾丝花边,转头冲萧夙朝扬了扬下巴:“我们只在御叱珑宫住,又不是去多远的地方。你要是想我了,晚上悄悄过来便是。”
她拎起小巧的链条包,走到殿门口时回头,冲他挥了挥手,眼尾的红痣在灯光下格外勾人:“拜拜啦,老公。”
萧夙朝坐在榻边,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那抹石榴红像道滚烫的光,晃得人心里发暖。他低声应道:“嗯,拜拜。”直到殿门合上,他才缓缓抬手,指尖碰了碰方才被她吻过的下巴,眼底的不舍渐渐化作纵容的笑意——罢了,只要她开心,多等几日又何妨。
养心殿外的白玉阶下,萧夙朝那辆黑色保时捷正静静停着,车身在暮色里泛着冷冽的光。宋安站在驾驶座旁候着,江陌残和落霜也侍立在侧,见澹台凝霜带着孩子们出来,连忙上前迎了两步。
“母后这边请。”萧尊曜伸手想接过澹台凝霜手里的行李箱,却被她轻巧避开——那箱子看着小巧,实则装了半箱化妆品,她宝贝得紧。
“二哥,咱们的行李都放好了吗?”萧念棠拽着牛仔短裤的裤脚蹦了蹦,脚上的小白鞋踩得石板路哒哒响,眼里满是雀跃。
后备箱里,江陌残正踮着脚往里塞最后一个大背包,听见这话直起身抹了把汗,喘着气,萧恪礼:“催什么催?没看见我正忙着吗?”他刚把背包塞进去,就闻到一股熟悉的卤香味,顿时挑眉,“谁带的卤味?还没封严实,香味都跑出来了。”
萧翊立刻举起小胖手,声音清脆:“是大哥!我瞧见他往包里塞了好几袋!”
萧尊曜刚接过澹台凝霜的链条包,闻言屈指在萧翊脑门上弹了一下,笑骂道:“小白眼狼,白疼你了?那是给你解馋的,再嚷嚷就全没收。”
宋安拉开车门,萧翊抢先一步窜进副驾驶,还不忘回头冲后排的萧恪礼做了个鬼脸。萧尊曜扶着澹台凝霜坐进中间的单人座,自己则坐了另一侧,两人动作一致地翘起二郎腿,随手从储物格里摸出墨镜戴上,倒有几分凡间富家姐弟的慵懒气场。萧恪礼和萧念棠挤在后排,刚坐稳就抢起了中间的扶手箱,一个想放胳膊,一个想搁零食袋,闹得不可开交。
江陌残和落霜带着剩下的行李上了另一辆车,刚系好安全带,就见前车忽然被一层淡金色的光晕裹住,下一秒便消失在原地。他连忙拍了拍司机:“快跟上,殿下动法术了。”
两辆车一前一后穿过空间裂隙,再落地时,眼前已是凡间御叱珑宫的庭院。保时捷稳稳停在雕花门楼前,萧尊曜摘下墨镜,推开车门的动作行云流水。
澹台凝霜理了理裙摆下车,转头对宋安吩咐道:“一会儿到了住处,先把行李放下让他们收拾着。你和江陌残落霜先歇口气,本宫带几位殿下直接去吃火锅——早就馋这口了。”
萧念棠已经从后排蹦了下来,闻言立刻欢呼:“太好了!我要坐在靠窗的位置,拍照发朋友圈!”萧恪礼也紧随其后,摸着肚子念叨:“希望熊喵来了还没关门,我现在能吃下三盘肥牛卷。”
萧翊扒着车门探头探脑,看着眼前陌生的庭院,小脸上满是好奇,嘴里却不忘惦记:“我的芝士鱼豆花可别忘了点!”
澹台凝霜被这群馋嘴的小家伙逗笑,拎着包率先往宫门走:“都跟上,谁掉队谁就只能喝白粥。”晚风拂过她的石榴红裙摆,掀起好看的弧度,带着满车的期待,往烟火气最盛的地方去了。
江陌残和宋安刚把行李搬下车,澹台凝霜就利落地绕到驾驶座,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她指尖在方向盘上敲了敲,系安全带的动作干脆利落,脚下轻轻一点油门,保时捷发出一声低鸣,平稳地滑了出去。
萧尊曜坐在副驾的单人位上,正对着手机屏幕划拉:“妈,导航显示十分钟就到。我刚看了眼号,前面还有三桌在排队,我先在小程序上点好酸梅汤和冰粉,到了直接能喝。”
澹台凝霜方向盘打了个漂亮的弧度,闻言笑应:“欸,还是你想得周到。”
后排顿时热闹起来。萧念棠抢了萧恪礼的手机要刷短视频,萧恪礼伸手去挠她咯吱窝,两人在座位上扭作一团,座椅被撞得咚咚响。萧翊则从背包里摸出个油纸包,刚解开绳结,卤鸭脖的香辣味就漫了满车。
澹台凝霜从后视镜里瞥了眼,挑眉道:“在你爹的车里吃卤味,油点子蹭到真皮座椅上有你好受的。不愧是翊王殿下,胆子就是大。”
萧翊手一顿,连忙把油纸包往怀里拢了拢,摸了摸鼻子嘿嘿笑:“我小心点,不掉渣。”
正说着,萧恪礼往后一仰,冷不丁踹在萧尊曜的椅背上。萧尊曜毫无防备,整个人往前“飞”了半寸,又被安全带猛地拽回来,肩带勒得他心口一阵发紧。他疼得倒抽口冷气,猛地回头,照着萧恪礼的后背就甩了一巴掌:“作死啊你!”
“再闹就给我滚出去!”萧尊曜的声音沉了沉,眼神里带了几分真怒,“萧恪礼,等回了御叱珑宫,看我怎么跟你算账!”
萧恪礼被打得“嘶”了一声,却还嘴硬:“谁让你坐前面当排头兵,不踹你踹谁?”萧念棠在一旁笑得直拍大腿,萧翊赶紧把卤味往旁边藏了藏,生怕战火波及到自己的宝贝鸭脖。
澹台凝霜握着方向盘,听着后排的动静,嘴角却悄悄勾了勾。车窗外的街灯次第亮起,映着满车的喧嚣,倒比宫里的寂静更让人觉得鲜活——这样热热闹闹的凡间烟火气,果然没让人失望。
萧恪礼被萧尊曜那巴掌打得缩了缩脖子,却还是梗着脖子嘟囔:“暴力太子爷,就知道动手。咱说好了,吃完饭能不能去逛逛?听说凡间新开了家潮玩店,里面有限量版的机甲模型。”
澹台凝霜刚把车拐进商场地下车库的入口,闻言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可以啊。御叱珑宫本就建在市中心,往南走两条街是步行街,往北拐个弯就是商圈,离哪儿都近,逛到半夜都成。”
萧恪礼眼睛一亮,又想起什么似的补充:“可御叱珑宫的门禁是晚上十一点半吧?真逛到半夜,侍卫会不会拦着不让进?”
澹台凝霜停稳车,拉上手刹回头看他,指尖点了点他的额头:“傻儿子,你父皇要是知道本宫被拦在宫外,你猜他是先哄本宫,还是先罚那些不长眼的侍卫?”
萧恪礼摸着被点的地方,嘿嘿笑起来:“那还用说?肯定先哄您啊,这事儿板上钉钉的。”
说话间,保时捷缓缓驶入地下停车场,稳稳停进车位。澹台凝霜解开安全带,率先推开车门:“走了,火锅在四楼,坐观景电梯上去,正好看看底下的夜景。”
一行人跟着她往电梯口走,萧翊仗着腿短动作却快,像只小炮弹似的蹦在最前面。观景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透明的轿厢缓缓上升,窗外的霓虹灯光流成一片星河,萧念棠趴在玻璃上直咋舌,萧恪礼举着手机拍个不停。
刚到四楼,电梯门一滑开,萧翊就迫不及待地往外冲,想先去看看火锅店的招牌在哪儿。没成想步子迈得太急,迎面正撞上一个穿着香奈儿套装的女人。
那女人手里拎着个鳄鱼皮手袋,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下意识往旁边躲了躲。萧翊其实根本没碰到她半片衣角,甚至还刻意收了脚步,可那女人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抬手直指萧翊的脑袋,尖酸的话像淬了冰似的砸过来:“哪来的小野孩?没长眼睛啊?穿着地摊货就敢往商场里冲,碰坏了我的衣服你赔得起吗?看你这毛躁样,家长怎么教的?”
萧翊被她骂得愣在原地,手里还攥着半袋没吃完的卤鸭脖,小脸上满是茫然,嘴角沾着的红油衬得那副模样格外委屈。
澹台凝霜慢悠悠地从电梯里走出来,目光落在那女人身上,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地摊货?”她上下扫了眼对方,语气里带着几分玩味,“貌似这位小姐从上到下都是香奈儿?外套是去年的秋冬款,手袋是经典款,连鞋子都是今年的新款呢。”
那女人被她看得有些发毛,却梗着脖子扬声道:“是又怎么样?这一身可是我的全部身家!不像某些人,穿得花里胡哨,指不定是哪里来的野路子。”
澹台凝霜往前走了两步,将萧翊护在身后,指尖轻轻掸了掸儿子卫衣上的褶皱:“我的全部身家?”她轻笑一声,“我儿子身上这件衣裳,料子是云锦混了桑蚕丝,袖口那只绣着的小老虎,是苏绣非遗传人花了三天绣成的。倒是你,刚才说他撞到你了?”
那女人眼神闪烁了一下,硬声道:“没……没碰到,但他差点撞到我!吓了我一跳!”
澹台凝霜从链条包里抽出一沓现金,随手扔在旁边的垃圾桶盖上,不多不少正好一千块:“这是医药费,拿着去医院看看脑子。你说一个两岁半的孩子撞到你了,可实际上我儿子离你八丈远,连你的影子都没碰到。平白无故被你指着脑袋骂,我儿子的精神损失费,怎么着也得一百万吧?你觉得过分吗?”
“一百万?”那女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尖声叫道,“你怎么不去抢?敲诈也没你这么敲的!”
澹台凝霜懒得跟她废话,目光落在她攥着的手机上,那手机壳边缘都磨掉了漆,印着廉价的卡通图案。“因为我的资产,远比一百万值钱得多,犯不着跟你抢。”她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嫌弃,“对了,建议你把那九块九包邮的手机壳换了,跟你这身‘全部身家’的香奈儿放在一起,啧啧,实在太掉价了。”
那女人被她怼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看着垃圾桶盖上的一千块钱,又看看澹台凝霜身上那件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石榴红长裙,再想想自己那确实九块九买的手机壳,竟一时语塞,半天说不出句完整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