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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熙三年的初秋,临安城像是被浸在黄连水里,连风都带着股说不出的涩味。城东南的太平巷口,那棵活了两百年的老槐树突然出了怪事——有人夜半路过,见树身裂开道半尺宽的缝,里头竟渗着暗红的汁液,顺着粗糙的树皮往下淌,在青石板上积成小小的血洼,闻着有股子陈年老酒混着腐土的怪味。

最先发现这事的是卖豆腐脑的王二,他起早赶市,灯笼照到槐树根时腿肚子一软,连挑子带碗摔在地上,热豆浆溅了满裤腿。\"树流血了!\"他的叫喊惊飞了树桠上的夜鹭,也惊动了巷尾住着的林若秋。

林若秋披衣开门时,露气正重,打湿了他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这年他二十出头,眉目清俊,只是眉宇间总锁着层郁色——父母早亡,家道中落,全靠表妹苏婉儿的爹娘时常接济,才得以安心读书。他走到槐树下,伸手摸了摸那暗红色的汁液,指尖传来冰凉的黏腻感,放在鼻尖一闻,忽然想起去年帮婉儿家整理旧物时,见过她祖母留下的那方苏木染的帕子,就是这个味道。

\"许是树里头烂了心吧。\"邻居张屠户叼着烟杆凑过来,他刚宰完猪,围裙上还沾着猪血,\"前阵子雷雨天劈了道闪电,许是那会儿伤了根。\"

话虽如此,可槐树流血的事还是像长了翅膀,三天传遍了半个临安城。到了第七天头上,两个顽童攀着树干掏鸟窝,脚下一滑摔进树洞里,紧接着就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嚎——洞里竟藏着具白骨,套着件褪色的红嫁衣,领口处还别着支银步摇,流苏上的珍珠早被虫蛀空了。

这事惊动了临安府,知府周大人带着仵作赶来时,围观看热闹的人已挤得水泄不通。苏婉儿也拉着林若秋的袖子站在人群后,她生得小巧,眼睛像浸在水里的墨玉,此刻正睁得圆圆的,抓着林若秋的手沁出冷汗:\"若秋哥,你看那嫁衣......\"

林若秋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那白骨身上的红嫁衣虽已朽坏,可袖口绣着的缠枝莲纹样,他总觉得在哪儿见过。正蹙眉细想时,人群外突然传来阵凄厉的哭喊,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妇人被两个差役架着,手里死死攥着件青布衫,布料上暗褐色的斑块层层叠叠,像是浸透了血。

\"官爷!这是我儿的衣裳啊!\"老妇人头发花白,脸上沟壑纵横,眼泪混着泥水流进皱纹里,\"三年了!我儿孙三郎就穿着这件衣裳出门,再没回来......\"

林若秋心头猛地一跳。孙三郎这个名字,他隐约有印象。三年前上元节,城里绸缎庄的孙员外家办喜事,独女孙玉娘嫁予新科举子赵文彬,花轿行至太平巷口时,突然冲出几个蒙面劫匪,抢了嫁妆不说,连新娘子都没了踪影。当时传得沸沸扬扬,说有个叫孙三郎的帮工追劫匪时被砍伤,后来也不知去了哪里。

\"这血衫......\"林若秋刚要上前,却见那老妇人突然挣脱差役,踉跄着扑到他面前,把青布衫往他怀里塞,\"公子!我认得你,你是常去苏记布庄的林书生!\"她指甲缝里还沾着泥,攥得林若秋手腕生疼,\"我儿说过,你是个好人,定会帮我们这些苦命人......求你看看这衣裳,衣襟上有个'孙'字,是我亲手绣的......\"

话音未落,老妇人突然身子一歪,直挺挺倒在地上。仵作上前探了探鼻息,摇头叹气:\"没气了,许是伤心过度,一口气没上来。\"

人群里一片唏嘘。林若秋捧着那件血衫,只觉得沉甸甸的,布料粗糙,针脚歪斜,想来是穷苦人家的衣裳。他翻到衣襟处,果然有个歪歪扭扭的\"孙\"字,用的是最便宜的靛蓝线,已经洗得发灰。更让他心惊的是,袖口内侧沾着些半凝固的黄黑色物质,闻着有股桐油味——这味道,他去年在木工坊帮工做书箱时,再熟悉不过。

\"若秋哥,\"苏婉儿的声音带着颤音,她指着那树洞里的白骨,\"你看那嫁衣的下摆......\"

林若秋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朽坏的红绸下,露出截森白的指骨,左手小指旁竟还多出一截细小的骨茬。他猛地想起孙员外当年寻女时说过的话——孙玉娘左手有六指,这是她自小就有的记号,婚书上特意写了一笔。

\"周大人!\"林若秋扬声喊道,\"这白骨恐是三年前失踪的孙玉娘!\"

周知府是个五十多岁的红脸膛老头,闻言捻着胡须皱眉:\"你怎敢断言?\"

\"孙小姐左手有六指,\"林若秋举起那截露出的指骨,\"大人请看。\"他又将怀里的血衫呈上,\"此乃孙三郎的血衫,孙三郎当年为追劫匪失踪,想来与孙小姐的案子脱不了干系。\"

周知府接过血衫,翻来覆去看了半晌,又让仵作查验白骨。仵作拿出个小瓷瓶,倒出些酒来淋在指骨上,那截多余的骨茬竟慢慢显出暗红的印记。\"大人,\"仵作拱手道,\"《洗冤录》有载,赘指处血脉更盛,酒浸后会显血色残留,这确是六指无疑。\"

人群里顿时炸开了锅。有人说孙玉娘定是被劫匪所害,有人说这太平巷风水不好,还有人悄声议论,说当年的新郎赵文彬怕是有问题——哪有劫匪只抢新娘子不抢新郎的?

林若秋把血衫交给差役时,指尖无意中触到衣襟内侧,摸到个硬硬的东西。他悄悄摸出来一看,是半片磨损的铜钱,上面刻着\"淳熙元宝\"四个字,边缘还留着个小孔,像是被人用绳子串过。

\"这铜钱......\"苏婉儿凑过来看了看,突然\"呀\"了一声,\"这不是赵文彬常带的那种吗?去年他来我们布庄扯布,我见他腰间挂着串这样的铜钱,说是什么祖上传下来的。\"

林若秋的心沉了下去。三年前孙玉娘失踪后,赵文彬可是出了名的痴情郎。他变卖了部分家产,悬赏百两白银寻妻,还在孙家老宅旁租了间屋子,日日去孙员外家问安,逢人便说要等玉娘回来。临安城里谁不夸他重情重义?可这半片铜钱,怎么会出现在孙三郎的血衫里?

当晚,林若秋翻来覆去睡不着。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像极了那血衫上的污渍。他起身点亮油灯,摊开张纸,凭着记忆画出那半片铜钱的样子,又想起血衫袖口的桐油味——桐油多用于防水,木工常用,可赵文彬是个书生,怎会沾到这东西?

\"若秋哥,喝碗安神汤吧。\"苏婉儿端着碗汤药走进来,她辫子上的绿头绳换了新的,是林若秋前几日用月钱买的。\"别想太多了,官府会查清楚的。\"

林若秋接过汤碗,温热的瓷碗熨贴着手心:\"婉儿,你还记得三年前孙小姐出嫁那天的事吗?\"

苏婉儿歪着头想了想:\"那天可热闹了,孙家的花轿是八抬大轿,红绸子从门口一直铺到巷口。我还去看了新娘子,盖着红盖头,只露出双绣花鞋,听说长得可俊了。\"她顿了顿,声音低下去,\"后来就听说出事了,赵文彬抱着个妆奁盒子坐在地上哭,说劫匪把玉娘抢走了,他拼命追,却被打晕了......\"

\"他身上有伤吗?\"林若秋追问。

\"好像没有,\"苏婉儿摇摇头,\"我听我娘说,赵公子那天除了衣裳沾了些泥,连点皮都没擦破。当时还有人笑他文弱,说他要是能追上劫匪才怪。\"

林若秋眉头皱得更紧了。被劫匪打晕,怎会一点伤都没有?他放下汤碗,起身就要往外走:\"我去趟孙家老宅。\"

\"这么晚了......\"苏婉儿拉住他的袖子,眼里满是担忧,\"若秋哥,要不明天再去吧?\"

\"有些事,等不得。\"林若秋拍拍她的手,\"我去去就回。\"

孙家老宅在城西,如今只剩孙员外和个老仆住着。林若秋赶到时,门扉紧闭,门缝里透出点昏黄的灯光。他敲了半天门,才有个苍老的声音问:\"谁啊?\"

\"孙伯伯,我是林若秋,想问问三年前的事。\"

门吱呀一声开了,孙员外拄着拐杖站在门内,头发比三年前白了大半,背也驼了,见了林若秋,浑浊的眼睛里泛起层水光:\"是林书生啊,进来吧。\"

堂屋里陈设简单,正墙上挂着幅仕女图,画中女子眉眼温婉,左手按在桌案上,隐约能看见六根手指。\"这是玉娘十六岁时画的。\"孙员外指着画,声音哽咽,\"她娘走得早,我就这么一个闺女,把她当眼珠子疼......\"

林若秋看着画,想起白天树洞里的白骨,心里不是滋味:\"孙伯伯,您还记得赵文彬那天的样子吗?\"

\"文彬啊......\"孙员外叹了口气,\"那孩子当时哭得跟泪人似的,说都怪他没用,没护住玉娘。他还说,玉娘的陪嫁里有个紫檀木匣子,装着她娘留下的一对玉镯,被劫匪抢走了......\"

\"紫檀木匣子?\"林若秋追问,\"那匣子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倒是有个暗格,\"孙员外回忆道,\"玉娘小时候总爱在里面藏些珠花首饰。我还跟她说,嫁过去就别玩这些小把戏了,可她偏不听......\"

林若秋心里一动,又问:\"孙三郎呢?他是您家的帮工?\"

提到孙三郎,孙员外的脸色暗了暗:\"是个苦孩子,爹娘死得早,跟着他奶奶过活。他人勤快,就是性子直,爱打抱不平。那天他本不当值,听说玉娘出嫁,特意来帮忙抬嫁妆......\"老人抹了把泪,\"要是他不去追劫匪,也不会......\"

林若秋安慰了老人几句,又问了些赵文彬的近况。孙员外说,赵文彬去年考中了举人,在城东买了处新宅子,偶尔还会来看看他,只是每次来都唉声叹气,说对不起玉娘。

\"对了,\"孙员外突然想起什么,\"前几日我去给玉娘上坟(他当年为玉娘立了座衣冠冢),见赵文彬也在,手里拿着个桐油布包,不知在烧什么,火光绿幽幽的,怪吓人的。\"

桐油布包!林若秋猛地站起身,告辞的话都没说完,转身就往外跑。孙员外愣在原地,看着他消失在夜色里,摇了摇头,关上门继续对着女儿的画像发呆。

林若秋没回太平巷,而是直奔城东赵文彬的新宅子。那处宅子在杏花巷,是个带天井的小院,此刻院门紧闭,里头却亮着灯。林若秋绕到后院,翻墙进去时,脚刚落地,就听见正屋传来说话声。

\"师父,那血衫和白骨都被官府发现了,会不会......\"是赵文彬的声音,带着股子慌乱。

\"慌什么!\"另一个声音沙哑低沉,像是被砂纸磨过,\"那老虔婆死了,死无对证。白骨上了桃木钉,她就是化成厉鬼也不敢来找你。\"

桃木钉?林若秋心里一紧,悄悄挪到窗根下,捅破层窗纸往里看。只见屋里摆着张供桌,上面点着三炷香,香灰老长都没断。赵文彬穿着件月白长衫,正对着个穿道袍的枯瘦老头作揖,那老头脸上皱纹堆在一起,眼睛却亮得吓人,手里把玩着个紫檀木匣子——正是孙员外说的那个装玉镯的匣子!

\"可那林书生......\"赵文彬还想说什么,却被老道打断:\"一个穷酸书生懂什么?等过了这阵,我再给你寻门好亲事,保你前程似锦。\"老道打开紫檀木匣子,从里面拿出对碧绿的玉镯,\"这对镯子成色不错,卖了能换不少银子。\"

赵文彬的眼睛亮了亮,伸手去接,却被老道打了回来:\"急什么?等把那丫头的魂魄镇住,这东西才真正是你的。\"

林若秋听得心头火起,正要推门进去,忽觉后颈一凉,他猛地转身,只见个黑影举着棒子朝他打来。他下意识地一躲,棒子打在旁边的石榴树上,枝桠断了好几根。

\"谁?\"屋里的人听到动静,灯一下子灭了。

林若秋知道暴露了,转身就往后院跑。那黑影紧追不舍,手里的棒子抡得呼呼作响。眼看就要翻墙出去,黑影突然抛出个东西,正打在林若秋的腿上,他腿一软,摔倒在地。

黑影扑上来,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林若秋挣扎着看清,那人脸上有道疤,从眼角一直延伸到下巴,正是当年被发配岭南的李毅——孙玉娘的表哥!

\"是你!\"林若秋又惊又怒,\"你不是被发配了吗?怎么会在这儿?\"

李毅冷笑一声,手上力道更重:\"要不是你多管闲事,玉娘的冤屈何时能昭雪?\"他突然松开手,从怀里掏出个香囊,\"这是玉娘给我的,她说要是她出事,就让我拿着这个去找苏记布庄的林书生......\"

林若秋愣住了。香囊是苏绣的,上面绣着只比翼鸟,针脚细密,是苏婉儿的手艺。\"这......\"

\"三年前,我躲在花轿后面想给玉娘送个惊喜,\"李毅的声音发颤,\"却看见赵文彬把玉娘拽进槐树林,我追上去,被他用棒子打晕,醒来就被当成劫匪的同伙抓了......\"他抹了把脸,\"我在岭南吃了三年苦,好不容易逃回来,就是为了找他报仇!\"

正说着,屋里突然传来老道的叫喊:\"李毅!搞定没有?快走!\"

李毅脸色一变,拉起林若秋:\"此地不宜久留,跟我走!\"

两人翻墙而出,刚跑到巷口,就见赵文彬和老道骑着马冲了出来。老道手里拿着把桃木剑,看见他们,嘴里念念有词,剑指李毅:\"孽障!还敢回来!\"

李毅拉着林若秋往暗处躲,等马跑远了,才喘着气说:\"那老道叫玄机子,是个邪门道士,会些厌胜之术。当年赵文彬就是找他帮忙,才害死了玉娘。\"

林若秋想起白骨头上的桃木钉,心里一阵发寒:\"孙三郎呢?他是不是也被他们杀了?\"

李毅点点头,眼里冒着火:\"孙三郎撞见他们埋尸,被赵文彬一刀砍死,尸体扔到了钱塘江里......那血衫,是他奶奶从江边捡回来的

两人正说着,突然听见身后有动静。林若秋转身,只见个穿粉色襦裙的女子站在月光下,手里握着把匕首,匕首柄上镶着块红宝石,看着眼熟。

\"是你?\"林若秋认出她是胭脂阁的柳如烟。去年他帮婉儿去胭脂阁买胭脂,见过这位头牌姑娘,生得极美,尤其是一双眼睛,像是含着水。

柳如烟收起匕首,声音清冷:\"林公子,跟我来,有东西给你看。\"

李毅警惕地看着她:\"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柳如烟瞥了他一眼,\"重要的是,我知道赵文彬藏玉娘尸身的地方,还知道他为什么要在老槐树上钉桃木钉。\"

三人跟着柳如烟来到胭脂阁后院的密室。密室不大,靠墙摆着个梳妆台,上面摆满了胭脂水粉,闻着却有股淡淡的桐油味。柳如烟从梳妆台抽屉里拿出个账本,翻开递给林若秋:\"你自己看吧。\"

账本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像是用左手写的,记着些日期和人名,其中\"柳莺娘\"三个字出现的次数最多。林若秋越看越心惊——原来赵文彬在扬州早有发妻,名叫柳莺娘,三年前他为了攀附孙家,竟狠心将柳莺娘毒杀,尸体就埋在老槐树下!

\"那树洞里的白骨......\"林若秋的声音都在抖。

\"是柳莺娘的,\"柳如烟的眼圈红了,\"莺娘是我亲姐姐。\"她从怀里掏出半片铜钱,和林若秋捡到的那半正好对上,\"这是我爹给我们姐妹的信物,说将来谁先嫁人,就把这铜钱给姐夫......\"

原来,柳如烟当年听说姐姐死了,怀疑是赵文彬所为,才进了胭脂阁——赵文彬常来这里寻欢作乐,她想伺机报仇。她还发现,赵文彬和玄机子经常在密室里搞些古怪仪式,说是要让柳莺娘的魂魄附在孙玉娘身上,这样既能霸占孙家的财产,又能让柳莺娘\"死而复生\"。

\"他们把孙玉娘藏在城外的破庙里,\"柳如烟指着账本上的地址,\"玄机子说,要等月圆之夜,用孙玉娘的血祭桃木剑,才能完成'借尸还魂'......\"

话音未落,密室的门突然被踹开,赵文彬带着十几个打手冲了进来,手里都拿着刀。\"好啊,你们几个竟敢串通一气!\"赵文彬面目狰狞,哪里还有半分书生模样,\"今天就让你们都去陪柳莺娘和孙玉娘!\"

柳如烟把账本塞给林若秋:\"快走!把账本交给周大人!\"她拔出匕首,挡在门口,\"李大哥,带林公子走!\"

李毅咬咬牙,拉起林若秋从后窗跳出去。身后传来柳如烟的惨叫声,林若秋回头,看见赵文彬的刀刺进了她的胸口,鲜血染红了她粉色的襦裙,像极了盛开的桃花。

两人一路狂奔,直奔临安府衙。周知府听了他们的叙述,又看了账本,当即下令全城搜捕赵文彬和玄机子。可等差役赶到杏花巷和破庙时,早已人去楼空,只在破庙里发现了孙玉娘——她被绑在柱子上,面色苍白,气息奄奄,左手的六指上还留着血痕。

\"玉娘!\"李毅冲过去解开绳子,把她抱在怀里,眼泪止不住地流。

孙玉娘睁开眼,看见林若秋,虚弱地说:\"林公子......我知道三郎在哪儿......他......他被扔在钱塘江的芦苇荡里......\"

三天后,差役在钱塘江的芦苇荡里找到了孙三郎的尸骨,脖子上有处明显的刀伤。而赵文彬和玄机子,在逃往扬州的路上被展昭截获——原来展昭早就奉命暗中调查此案,只是一直没找到确凿证据。

公堂上,赵文彬起初还想狡辩,可当孙玉娘、李毅和账本都摆在面前时,他终于瘫软在地,全招了。

原来,赵文彬当年娶孙玉娘,就是为了霸占孙家的财产。他怕柳莺娘碍事,就毒杀了她,埋在老槐树下。孙玉娘发现了他的秘密,他便假意带她去寻柳莺娘的\"下落\",将她囚禁在破庙。孙三郎撞见他埋孙玉娘的首饰,被他一刀砍死,扔进了钱塘江。至于老槐树流血,是因为连日阴雨,柳莺娘的尸骨泡发,血水顺着树根渗了出来。

玄机子也招认,他收了赵文彬的银子,用厌胜之术帮他镇住柳莺娘的魂魄,还想借机霸占孙家的财产。那桃木钉,就是为了让柳莺娘永世不得超生。

淳熙三年的中秋,赵文彬和玄机子被处斩。行刑那天,临安城下起了小雨,孙玉娘穿着柳如烟留下的那件粉色襦裙,站在刑场边,直到人头落地,才缓缓转过身,对着林若秋和苏婉儿深深一揖:\"多谢二位公子小姐,为我和姐姐、三郎报了仇。\"

李毅带着孙玉娘回了苏州老家,临走前,孙玉娘把那对玉镯送给了苏婉儿:\"这是如烟姐姐的心意,她说,看见你们,就像看见她和姐姐当年的样子。\"

太平巷的老槐树被官府下令砍伐,锯开树身时,众人都惊呆了——树心处竟嵌着块血红的木瘤,形状像极了个女子的侧脸。有人说,那是柳莺娘的魂魄附在了树上。

三年后,林若秋考中状元,迎娶了苏婉儿。婚礼那天,有个老仆送来件红嫁衣,说是孙玉娘托人从苏州带来的,正是当年她没穿完的那件。苏婉儿穿上嫁衣,站在铜镜前,竟和画中的孙玉娘有几分相似。

林若秋看着她,想起了太平巷的老槐树,想起了血衫上的\"孙\"字,想起了柳如烟最后那抹像桃花一样的笑容。他轻轻握住苏婉儿的手,窗外的月光正好,照着满院的桂花香,像是在诉说着那些未了的恩怨,也像是在祝福着眼前的新人。

临安城的风,终于不再带着黄连的涩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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