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下的皮肤温热,能感受到他细微的、几乎停滞的呼吸。权时贤的瞳孔里映出我此刻的模样——一定是像个从地狱里爬出来,还要拖着所有人共舞的疯子。
系统在我脑中尖锐鸣叫,像一根烧红的铁钎试图搅动我的神经。【警告!严重偏离剧情!禁止向男主透露任何与系统及结局相关信息!强制惩罚程序启动——】
颅内猛地一痛,像是被高压电流猝然击中,视野边缘瞬间漫上血红与黑斑,喉咙涌起一股铁锈味的恶心。
我身体几不可查地晃了一下,撑在吧台上的手指骤然收紧,指节泛白。但脸上的笑容纹丝未动,甚至更加艳烈,仿佛那蚀骨的痛苦只是最刺激的助兴节目。
权时贤清晰地看到了我那一瞬间的僵硬和眼底闪过的痛苦,他眉头猛地拧紧,下意识伸手想要扶住我:“秀智?”
我猛地挥开他的手,动作快得带风。
“别碰我。”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淬着冰渣,压下了所有颤音。那阵突如其来的剧痛如潮水般退去,留下嗡嗡的回响和冰冷的虚汗,紧贴着我的脊椎。
系统安静了,像一条毒蛇,暂时缩回黑暗,等待着下一次噬咬的机会。
权时贤的手僵在半空,眼神里的探究和那点可笑的担忧被更深沉的晦暗覆盖。他缓缓收回手,插进西裤口袋,又恢复了那种疏离的、审视的姿态,只是目光更沉。
“你到底怎么了?”他问,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我直起身,深吸一口气,将那股翻涌的恶心感强行压下。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他,窗外是吞噬一切的黑夜和虚假繁荣的灯火。
“我怎么了?”我轻笑,声音飘忽,“我只是突然觉得,抢别人的东西,确实比守护自己的,要有趣得多。”
我转过身,重新面对他,脸上所有的脆弱已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冰冷的、属于猎食者的兴味。
“殷泰熙哭起来的样子,很动人,不是吗?”我歪着头,像在欣赏一幅画,“可惜,眼泪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它甚至换不回一个微不足道的配角。”
权时贤的嘴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他没有为殷泰熙辩解,这很有趣。他只是看着我,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我皮囊下的东西。
“所以你做这一切,收购电视台,抢她的角色,就只是为了有趣?”
“不然呢?”我摊开手,神情慵懒,“难道你以为我是因为爱你爱到发狂,因爱生恨?省省吧,权时贤。你那点魅力,还不值得我赔上崔家和我的后半生。”
我走近他,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笃笃的声响,每一步都像踩在某种临界点上。
“我们之间,从来就不是爱情游戏。”我在他面前站定,仰头看着他,“是权力游戏。以前是你觉得你能操控我,现在……”
我伸出手,用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胸口,那里心跳平稳,一下,又一下。
“……规则由我来定。”
他低头看着我的手指,没有动。再抬眼时,眼底深处那点荒凉的平静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点燃的、危险的幽光。
他忽然笑了,不是平时那种漫不经心或虚伪的笑,而是带着一种近乎嗜血的兴奋。
“通杀?”他重复着我的宣言,语调缓慢,“秀智,胃口太大,容易撑着。”
“试试看?”我挑眉。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在吧台上震动起来,屏幕亮起,显示着一个名字——导演。
权时贤也看到了那个名字,他嘴角那点兴奋的弧度拉得更开,像一个期待好戏登场的观众。
我当着他的面,按下免提键。
“会…会长nim!”导演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背景音一片混乱,夹杂着压抑的哭声和急促的劝阻,“泰熙她…她留了遗书!把自己反锁在化妆间里了!我们怎么叫门都没反应!好像…好像吃了药!”
电话那头传来砰砰的砸门声和女人尖利的哭叫:“泰熙!泰熙你开门啊!别做傻事!”
权时贤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脸色沉了下去。
我却对着手机,语气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
“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