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婉非但没有周铭预想中那般震怒。
反而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连周铭都能察觉到的不耐,打断了周铭的述说:
“铭儿,此事就到此为止吧,以后,不许你再去找那位陆先生的麻烦,听到没有?!”
周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娘娘!他……他可是杀了人!还把尸体放到我床上,他这是大逆不道!”
“本宫说够了!”南宫婉猛地提高声音,语气严厉,“你给本宫记住,从今往后,在上书房,你必须听那位陆先生的话,他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绝不可再心生怨怼,更不可再招惹是非!”
周铭被南宫婉这疾言厉色的警告彻底弄懵了。
皇后非但不帮他出头。
反而如此严厉地警告他。
甚至……似乎还在害怕?
他还想再问,却被南宫婉毫不客气地挥手赶了出来。
走在回上书房的宫道上,周铭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皇后娘娘为何会怕一个区区的教书先生?
难道……难道皇后娘娘也被那个陆日京用什么可怕的手段“报复”了?
就像他对自己做的那样?
也在母后的床边放了……死人?
这个念头让他不寒而栗。
皇后这等从后宫众多后妃之中杀出的人,会害怕死人?
如果不是如此,那什么样的“报复”,能让权势滔天、性情冷傲的皇后都感到恐惧,需要严令自己不得再招惹对方?
周铭缩在学堂的座位上,偷偷瞄着讲台上那个依旧谈笑风生、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陆先生。
只觉得对方的身影,变得无比神秘和可怕起来。
…………
陆景在上书房结束了下午的课程,并未多做停留,径直回到了冷宫。
他屏退左右,随即命一名小太监去将曾福唤来。
不多时,曾福便躬身来到陆景的小院。
“殿下,您找老奴?”曾福恭敬地问道。
陆景示意他坐下,开门见山地问道:“曾福,你在宫中多年,可曾听说过大景那位神秘的女子国师?关于她的来历、实力、为何会成为国师,你知道多少?”
陆景又将自己遇到女子国师的事,和曾福说了一遍。
不过他自然没说是自己看到了对方洗澡,只说是无意中遇到了。
曾福闻言,沉吟片刻后回道:“回殿下,这位女子国师的存在,老奴确实有所耳闻,但关于她的具体信息,老奴所知也极为有限。”
他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道:“据零星的说法,她大约是两年多前突然出现的,仿佛凭空冒出来一般,而且……方式极为惊人,她似乎是直接闯入了皇宫大内,甚至与守护皇室的那位老祖宗动了手!”
“哦?”
“具体过程老奴并不应该,传闻似乎是这位女子国师略胜一筹。”曾福压低了些声音,
“但奇怪的是,她并未对景帝不利,也不知后来两人和她达成了什么协议,景帝便暗中尊奉她为大景的国师,地位超然。”
“不过,”曾福话锋一转,“这位国师虽受尊号,却从不参与朝政,甚至极少在人前露面。册封后没多久,便几乎销声匿迹了。
老奴原本也只当是个遥远的传闻,若非殿下今日问起,老奴都几乎忘了此人的存在,更不知她竟是隐居在那禁地之中。”
陆景微微蹙眉:“那禁地呢?除了是皇室陵寝,可还有其他特殊之处?景帝让她待在禁地,总不会只是让她守墓吧?”
曾福无奈地摇头:“殿下恕罪,禁地之秘,非老奴所能窥探,其中究竟有何玄机,景帝与国师之间又有何约定,老奴实在无从得知。”
见从曾福这里也问不出更多,陆景只得挥了挥手:“罢了,你先下去吧。”
“老奴告退。”曾福躬身行礼,悄然退去。
陆景指节轻轻敲击着桌面,心中好奇更甚。
这位女子国师和那片禁地,连曾福这等老牌暗子都知之甚少。
他忽然想起一人——迦罗娜。她
来自楼兰,与大乾有所勾结,或许能知道一些域外或高层面的消息。
想到此处,陆景起身,径直往迦罗娜所居的宫殿而去。
…………
迦罗娜寝宫内。
迦罗娜正盘膝坐于软榻之上,双目微闭。
她周身真气如潮汐般涌动流转,气息比之数日前又强盛凝练了许多,已然达到了先天后期的顶峰,只差一个契机便能踏入先天巅峰。
那日与陆景荒唐又玄妙的一夜双修,不仅助陆景突破了宗师境,她自身所得的好处亦是巨大无比。
她的瓶颈轻易突破,修为可谓一日千里。
“先天后期……没想到,我竟能如此轻易便达到此等境界!”
迦罗娜缓缓睁开美眸,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眼中闪烁着欣喜与自信的光芒。
这修炼速度,也太快了,让她有些难以置信。
就在这时,她心有所感,抬眸望向房门。
只听“吱呀”一声轻响。
房门被人推开,陆景那张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笑意的脸探了进来,随即毫不客气地迈步而入。
见到陆景,迦罗娜脸颊没来由地微微一热,心跳也漏了半拍。
她强作镇定:“你怎么来了?”
陆景反手关上门,走到她身边,很是自然地坐下,笑道:
“我想来便来,怎么,难道我来找你,还得像景帝那般,先让敬事房太监记档通传,告知你准备好侍寝不成?”
“你胡说什么!”迦罗娜被他这混账话弄得又羞又恼,狠狠瞪了他一眼。
只是那眼神,比起从前那真实的气恼,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陆景笑了笑,不再逗她,转入正题:“有点事想问问你。”
“何事?”迦罗娜稍稍平复心境。
“你对大景的那位女子国师,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