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国师?”迦罗娜微微蹙眉,“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她实力极强,传闻已接近大宗师之境。
约莫两年前,被景帝奉为国师,在大景皇室那位一直闭关的老祖宗突破之前,她或许是大景明面上的最强者。”
她顿了顿,补充道:“据说她成为国师后,便一直待在大景的禁地之中潜修,从不过问外界俗事,至于景帝为何要奉她为国师,其中有何内情,我便不得而知了。”
“一直在禁地中修炼?”陆景追问。
“是,传闻如此。”迦罗娜肯定道。
“那禁地,除了是皇陵,究竟还有什么特别?”陆景总觉得那地方不简单。
迦罗娜摇了摇头:“据我所知,那里主要便是大景皇族历代顶尖高手和帝王的埋骨之所,蕴含着皇室龙气,或许对修炼某些特殊功法有益?但具体如何,外人难以知晓,你为何突然对禁地和国师如此感兴趣?”
“没什么,今日偶然听闻,有些好奇罢了。”
陆景随口带过,旋即话锋一转,看向迦罗娜,问出了另一个疑惑:
“说起来,你又是为何甘心入宫,做景帝的贵妃?以你先天高手的实力和楼兰公主的身份,即便楼兰战败,也应有余地周旋,何至于进宫来做他的玩物?”
提到此事,迦罗娜眼中瞬间迸发出刻骨的怨毒与恨意。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冰冷地道:“五年前,景帝悍然发兵,征伐我楼兰,三年战火,我楼兰子民死伤超过百万,城池化为焦土,血染黄沙!
最终……我楼兰力竭不敌,不得不签下城下之盟,俯首称臣。而条约之一,便是我这个楼兰公主,必须入宫,成为他的贵妃!”
“然后呢?”陆景知道她和大乾的联系,知道她有其他目的。
迦罗娜也不掩饰自己的目的,说道:“我本想假意顺从,寻机以蛊虫控制他,若能兵不血刃的为楼兰报仇最好。
若不能……便找机会直接刺杀他!只可惜,入宫后才发现,他身体早已出了问题,近两年来根本未曾临幸过后宫任何妃嫔!
我连近他身的机会都找不到,何谈控制与刺杀?”
陆景听着她不甘的叙述,摸了摸下巴。
看来迦罗娜入宫之时,便已存了死志,无论是控制还是刺杀景帝,被发现后她都绝无生还可能。
“你呢?”迦罗娜忽然转过头,奇异的眼眸好奇的盯着陆景,“你又是何人?武功如此高强,却能在这深宫中来去自如,你与景帝,又有何仇怨?”
陆景笑了笑,笑容中带着一丝冰冷的意味:“我和他之间的仇,很简单。”
他顿了顿,声音平淡:“灭门之仇!”
迦罗娜闻言,瞳孔猛地一缩,脸上露出惊愕之色。
她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似玩世不恭、手段莫测的男人,竟然背负着如此血海深仇。
一时间,两人竟有些同病相怜之感。
寝殿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过了一会儿,陆景忽然笑了笑,打破沉寂,目光在迦罗娜曼妙的身躯上扫过:
“好了,旧事不提了,说起来,我今日来,可是专程来助你提升修为的。”
迦罗娜被他那毫不掩饰的目光,看得脸颊微烫,方才那点同仇敌忾的气氛,瞬间被冲淡了不少。
她咬了咬唇,却没有像以往那样立刻出声斥责。
只是别开了视线,心跳却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那《阴阳无极功》的玄妙,她已亲身领略过。
那修为暴涨的感觉,确实令人难以抗拒。
…………
承乾宫内。
金碧辉煌,熏香袅袅。
精致的紫檀木餐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珍馐美馔,热气腾腾,香气扑鼻。
然而,端坐于主位的皇后南宫婉,却对满桌佳肴毫无胃口,甚至连筷子都未曾动一下。
她妆容依旧精致,凤袍一丝不苟。
但那美艳的脸庞上,却笼罩着一层难以驱散的阴霾,眉眼间积压着浓得化不开的惶恐与不安。
那晚短暂的“欢愉”和错觉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后怕,与冰寒刺骨的恐惧。
这两日,她动用了皇后的权柄,和自己在宫中的眼线,小心翼翼地反复查证。
最终确认了一个让她如坠冰窟的事实——
陛下在前日清晨,确确实实已经进入了皇家禁地闭关!
绝无可能在那天深夜出现在她的寝宫!
也就是说,那夜与她缠绵、夺去她清白的男人,根本就不是景帝!
是某个胆大包天的狂徒,用不知何种手段伪装成陛下的模样,将她……!
这个念头如同毒蛇般啃噬着她的心,让她坐立难安,浑身发冷。
一旦此事泄露出去,哪怕只是些许风声,被景帝知晓……她简直不敢想象那后果!
景帝性情多疑而冷酷,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背叛与欺骗。
自己身为皇后,母仪天下,竟在深宫之内被外人染指……这不仅是奇耻大辱,更是滔天大罪!
到时候,别说她皇后的位置保不住,恐怕连性命都难逃一劫!
就算她的兄长是手握重兵的镇北王,也绝对护不住她!
“不行……绝对不行……”南宫婉纤细的手指紧紧攥着凤袍的衣袖,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这件事,绝对不能泄露出去,绝对不能有任何人知道!”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剧烈起伏的胸口缓缓平复,眼中闪烁着冰冷而锐利的光芒,开始仔细梳理线索。
那个男人……究竟是谁?
最大的嫌疑,毫无疑问,就是那个陆日京!
即便不是他亲自所为,也必然与他脱不了干系!
时间太过巧合了!
正是她设计陷害陆日京失败的那天晚上,那天,她派去的人离奇死亡,被扔在了铭儿的床边。
而她自己,则遭到了这般诡异而可怕的“报复”!
这绝非偶然!
那个陆日京……他或许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文人教习。
他可能有着诡异的手段,以及……胆大包天的心性!
她必须去弄清楚,必须去探一探这个陆日京的底细!
如果他真是那人,或者知情者……南宫婉眼中闪过一抹极其隐晦的杀意。
那么,无论付出何种代价,都必须让他彻底闭嘴。
只有死人的嘴巴,才是最牢靠的。
深吸一口气,南宫婉压下翻腾的心绪,恢复了皇后应有的冷冽与威严,扬声道:
“来人!”
一名贴身女官应声而入,恭敬行礼:“娘娘有何吩咐?”
南宫婉站起身,凤眸微垂,声音听不出丝毫情绪波动:
“摆驾上书房,本宫要去看看大皇子的学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