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妹哟!都火烧眉毛了,你怎么还这样!”大堂嫂看着杜若蘅手里的剪子,倒是没有再上手,可是语气却急得不行,“你都不知道,那魏燕山今天是带着他那妾室来的,
那肚子大得眼看就快生了,魏夫人这会儿正在前厅,你爹正在和她周旋,可你也知道大伯的口才实在是......”
杜若蘅的父亲杜裕安是杜家嫡子,母亲很是强势的,所以他的性子“有点”软。
怕万一自己没了,儿子受欺负,所以这位当家主母给儿子寻了个厉害的妻子。
年轻时候的杜裕安对妻子言听计从,后来妻子早逝,他大约是被管怕了,便没有再娶,只守着杜若蘅,只想好好把女儿养大的。
杜若蘅越长越像母亲,不只模样像,连脾气也像。
在她没有接过杜家大房前,杜裕安的生活有些一言难尽。
无论是妻子还是母亲过世前,都给他留了不少钱财,奈何他什么赚钱天赋,再加上俸禄也不高。
根本不敢花销,就怕将来女儿没嫁妆,所以常常被人嘲笑捧着金饭碗要饭。
他这拮据的生活,还是杜如蘅接手家业后,才慢慢改了过来。
可是即便如此,杜裕安在对待自己唯一的女儿杜若蘅的态度上,还是很纵容的,就像他根本不喜欢魏家的人,但只要女儿喜欢,他还会同意这门亲事。
甚至这个内向的父亲会在定亲后,一连找了那时还没有出征的魏父商量,由他出资给女儿女婿买一套靠近魏府老宅的房子,让小俩口居住。
要知道,魏府所在位置算是环州最好的地段了,可谓是寸土寸金,但这个对自己小气了半辈子的人,却意愿大价钱给女儿买房,可见杜裕安的爱女之心。
听到自己父亲去了前厅,杜若蘅才变了脸色:“这个时辰,我爹不是还没有下值吗?他怎么在家!”
“好像是听到了魏家要上门的风声,请了假赶回来的!”大堂嫂又道,“快别磨蹭了,我们快去前面。”
杜若蘅这会儿也不耽搁了,带着红豆就往前堂赶去。
她赶到前厅时,正好听见父亲杜裕安难得提高了声音:“魏夫人,令郎虽然平安归来了,但到底马上就要当爹了,他与我女儿的婚事自然应该就此作罢!”
魏夫人却不慌不忙地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才慢条斯理地道:“杜大人,燕山这次是死里逃生,在深山养伤大半年才捡回条命。
那村妇是他的救命恩人,当时他也是失忆了,才会一时糊涂与她才有了肌肤之亲,当初这亲事是因为两个青梅竹马,感情深厚才订下的,你要不要先问过令爱,再做决定。”
杜裕安不说话,也没有派人去后面询问女儿。
毕竟他是真的怕杜若蘅会不管不顾硬要嫁给魏燕山。
僵持之间,杜若蘅刚要进门,就听坐在魏夫人身边的魏燕山开口了:“杜叔叔,我知道这事情是我对不起若蘅,可事已至此再说这些已然晚矣,
当初是月梅救了我,我也不能负了她,我愿意把若蘅接回魏家,纵然是我的妾室,但我依旧会爱重她,掌家之权也是她的,您看......”
“呸!”不等杜裕安说话,跟着杜若蘅一起过来的二房嫂子已经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往里走了,“你们魏家好大的面子,我家小姑子不明不白就因为你背了个克夫的骂名,
这事情刚刚平息没多久,你就领了一个大着肚子回来了,还想让我家若蘅给你做妾,你想什么呢~!”
魏燕山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只见魏夫人猛地把手里的茶盏摔到了儿子魏燕山的脚边,怒喝道:“住口,不许在这里胡说八道。”
被母亲厉声训斥的魏燕山这会儿脸色也不太好看,连带跟在他身侧的李月梅,也吓得缩了缩身子。
接过身边的仆妇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后,魏夫人这才收敛了脸色,转头对杜裕安道:“杜大人,刚刚燕山只是因为心疼未出世的孩子,所以说错了话。
让若蘅做妾可能是不行的,不若平妻可好?到底是我家燕山的救命恩人,也不好做得太过,而且她还怀着我儿第一个孩子,我们希望孩子能有个名分。”
杜若蘅就是在此时进来的,看到她出现,魏家人倒是霎时安静下来。
看着对方淡定的表情,二房嫂子连忙拉住杜若蘅,压低声音提醒道:“阿蘅,你可千万别犯浑,无论之前有多少的情意,这会儿也没了。
魏家这会儿找上门来,就是想来拿你填他们家的坑,毕竟不甘心娶那位,又找不到其他的接盘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