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空看一眼喊疼的人。
杜若蘅只弯了片刻的眉眼,便立马收敛的表情,轻叱道:“闭嘴!”
霍骁野微微偏过头,就看到跪在自己身侧的杜若蘅,此时眼睫低垂,表情温柔地给自己擦拭伤口。
本就柔美的身段,在烛光下投下一片阴影,心下火热得紧——也有可能是身体发热的错觉!
感受到对方的安静,方觉自己刚刚好像有些太凶了,杜若蘅便寻了个由头说了起来:“这次用的是新配的金疮药,因为加重了白及和血竭的配比,药效很好,但也有些过猛,可能会疼得厉害些。”
此时,霍骁野的额角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了,足见这药确实如杜若蘅说得那般。
对上眼前杜若蘅的眼神,尽管伤口疼得厉害,霍骁野却还想让对方不要过于担心,随即硬是挤出一个笑容:“现在好像不疼了,到底是仙姑姐姐姐调配的药,而且......”
“再说话就给你用最粗的针。”杜若蘅打断他的话。
桑皮线泡药液也需要时间,所以才先处理其他伤口
如今边上几处细小伤口刚刚上好药,但核心的地方太深了,必须要用针缝合后才能上药包扎。
杜若蘅手中银针已穿好桑皮线。
到底是医术精湛之人,她缝合的动作又快又稳,只是针尖刺入皮肉的瞬间,霍骁野的肌肉明显绷紧了。
屋内这会儿只剩下烛火轻微的噼啪声。
缝合伤口的过程中,杜若蘅的指尖会偶尔擦过霍骁野的皮肤,因为手术前,她的手也涂抹过消杀的药液,所以带着几许微微的凉意。
也正是这凉意,让身处手术痛苦中的霍骁野能够有动力忍受下去。
桑皮线在伤口上穿梭,渐渐交织成了细密的纹路。
伤口虽深,好在不是太长,所以不到一刻钟,手术就结束了。
上完药,给霍骁野包扎的时候,杜若蘅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对方闲聊了起来:“这次又去干什么?”
看着霍骁野抿唇不语的模样,杜若蘅才想起来了,有些事情对方可能不方便透露,便补了一句:“不能说也没关系,我就是随便问问。”
“倒也不是不好讲,就是不知道从哪来说起!”霍骁野沉默了片刻之后才道,“说起来,这次伤我的人就是两年前伤我的人,只是这次我把他们一网打尽了,没有放跑一个。”
“不对,这是两批不一样的人!”杜若蘅微微皱眉说出自己的观点,“从你的伤口可以看出,他们用的武器不一样,而且伤人的位置也不一样。
上次那些人喜欢劈砍对手的脚,可是你这次的伤在肩膀,而且如果不是你躲得及时,这伤应该在脖子上。
看你的腿,是为了让你丧失行动能力,应该是想活捉你,这次估计是直接想要你的命,所以......”
听了杜若蘅的分析,霍骁野点点头:“那我再安排人查一查。”
说话间,敲门声响起。
是红豆把汤药送来了,对于自己小姐房间多出来的人,她已经习惯了,毕竟两年来已经十几次了。
“把药喝了!”杜若蘅扶起霍骁野,让他半靠在床头,“恢复元气的什么就不用说了,关键能镇痛安眠,你太累了,好好睡一觉吧!”
“好!”对入口的东西一贯很谨慎的霍骁野,只有在杜若蘅的面前才会完全放下戒心。
手中的碗瞬间就空了。
“好苦!”偶尔学到的“讨宠”小技巧,被霍骁野施展得炉火纯青。
红豆看到这一幕,背过身不屑地撇撇嘴。——不能当面嫌弃,霍爷的报复心很重。
比霍骁野大了五岁,所以杜若蘅难免对这人有些心软,随即便从床头抽屉里取了一小块桂花糖,塞进了对方的嘴里。
嘴里吃着糖,还看到装桂花糖的匣子上刻着的“永州”字样,霍骁野的嘴角就不自觉地勾了起来——这是前些日子,他派人送来物资中的一件。
能被杜若蘅放在床头,可见对方是喜欢的。
把空了的药碗交给她时,霍骁野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掌心滚烫。
“放手!”杜若蘅撤了几次手,都没能从霍骁野的挣脱,正要加大力道再试一次的时候,这人倒是放松了力道,只是不握手腕了,改抓手掌,甚至还刻意挠了挠杜若蘅的掌心。
被惊得吓了一跳的杜若蘅,立刻回头看一眼身后的红豆,在发现丫鬟距离他们很远,而且眼神正看着别处的时候,她才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是瞪了始作俑者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