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母压下心中的异样感,目光落在女儿红润的小脸上,眼底的困惑瞬间被浓浓的怜爱取代。
她吃力地抬起手,指尖轻轻碰了碰婴孩的脸颊,苍白的唇角终于漾开一丝虚弱的笑意,声音轻得似怕惊扰了怀中婴孩,却满是劫后余生的感激:“姑娘大恩……林蒋氏没齿难忘……往后姑娘若有任何差遣,只要林家和蒋家能做到,定无二话。”
“夫人刚生产完,还需好生静养,切莫多劳神。”凤轻染小心抱起襁褓,动作轻柔得生怕惊动婴孩,看向大舅母时眼底带着安抚,“府里上下都为您和孩子揪着心,我抱孩子出去露个面,让大家踏实,您只管安心静养,有需要随时叫丫鬟。”
大舅母感激地点了点头,目送凤轻染抱着襁褓迈出房门,棉帘垂落的瞬间,她听到外面传来了欢喜声响,终于彻底放松下来,沉沉睡去。
屋外,林知茂小心翼翼托住襁褓底部,指尖轻轻碰了碰婴孩的脸蛋,激动得声音发紧:“是女儿!我终于有女儿了!”
二舅和二舅母也急忙凑上前,伸长了脖子望向襁褓中的小侄女,目光在她粉嫩的小脸上流连许久,脸上是藏不住的羡慕神情。
凤轻染将二人艳羡之色尽收眼底,待林知茂的激动稍平,才侧身对着二舅夫妇说:“听闻二位多年来未有子嗣,若信得过我的医术,或许可让我一试。”
二舅与二舅母闻言一怔,眼底闪过疑虑,但当想到这位姑娘能将大嫂从鬼门关拉回,那点怀疑瞬间被迫切的希冀压了下去,二舅母率先攥紧帕子,声音带着几分颤意:“姑娘若肯费心…我们夫妇必不忘这份恩情。”
凤轻染知道症结在二舅身上,但仍仔细为二人诊脉,凝神屏息宛若初诊。
待收回手,她才缓缓开口:“二位脉象尚算平稳,并无什么棘手的大毛病,只是常年操劳,气血略有亏空,都需好好调理一番。”
二舅闻言先是一怔,随即抬手重重拍向膝头,脸上闪过恍然与愧色:“原来是这样!我先前总以为是内子身子弱,这些年只盯着给她寻医调理,却没想着自己也有亏空……怪不得治了这么久都没动静,倒是我忽略了!”
凤轻染一边从药箱里取纸笔,一边笑着安抚:“您二位这都不算什么大问题,只需我开两副温补方子,二位同步调养三月,待气血充盈之时,自然瓜熟蒂落。”
二舅母忙伸手接过方子,指尖因激动微微发颤,叠了又叠才珍而重之地揣进衣襟,眼眶泛红着拉着二舅屈膝欲拜:“姑娘这份恩情,我们夫妻俩无以为报,日后定当感念在心!”
二舅也紧攥着另一张方子,连连点头,声音里满是压抑不住的欢喜:“多谢姑娘,多谢姑娘!若真能得偿所愿,林家定备厚礼登门致谢!”
凤轻染适时托住二人手臂,指尖轻抬便止了拜势,眼含清浅笑意:“医者本分,当不得如此大礼,若真要谢,便按时服药好生调理,届时抱上麟儿,请我喝杯满月酒便是。”
大舅林知茂抱着襁褓也凑上了前,看着二人激动的模样,脸上满是欣慰的笑意:“二弟,弟妹,鹤姑娘的医术咱们都见识到了,你俩只管安心按方子调理,用不了多久,咱们林家就能再添丁进口了!”
说罢又转向凤轻染,语气里满是敬重:“鹤姑娘今日可是为我们林家解决了两大难事,这份恩情,我们林家记一辈子!日后姑娘若有任何需要,尽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