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说两句吧!”凤轻染眼底没半分温度,只冷冷瞥他一眼,不等北辰渊反应,双手已伸上前,用力扯开他胸前的衣襟。
粗糙的布料被撕裂开一道口子,露出他仍带着几分紧实轮廓的胸膛,只是肌肤上已爬满淡青色的蛊痕,像蜿蜒的藤蔓般缠着肌理,在昏灯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你……”北辰渊猛地咳出一口黑血,眼底翻涌着屈辱与暴怒,“这般折辱……还不如给我个痛快!”
凤轻染又狠瞪他一眼,指尖在袖中飞快一捻,几枚泛着冷光的蛊针便落入手心。
借着空间x光透视,她指尖蛊针疾如闪电,精准刺中藏匿于北辰渊体内的五条蛊虫,只余自己种下的那条没被封印住。
剧痛骤然消退,北辰渊喘息着抬起汗湿的脸,猩红眼底尽是惊疑不定:“你既然恨我入骨……为何又要出手缓解这蛊毒之苦?”
“因为你是我表哥,但当年你确实做了血洗苗疆的孽债。”凤轻染将他散开的衣襟拢回胸前,语气依旧冷得没半点起伏,“凌君焱与百里弑绝不会放过你,加上北辰偃齐在后方虎视眈眈,若我不先下手为强,将你骗来东凌,莫说坐稳北辰皇位,你怕是连性命都保不住。”
北辰渊僵在原地,瞳孔微微收缩,脸上的暴怒与屈辱瞬间褪去,只余下一片怔忡。
须臾过后,他的眼神渐渐黯淡下去,虽他很想知道凤轻染是如何结识的凌君焱,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因为他觉得不重要了,从两人重逢的那一刻,他便看出两人感情极为深厚,自己已再无可能。
……
听闻凌君焱又去看林韵诗,正在洒扫大街的凤行知,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为何对林韵诗一家那么好。
与之相反的是,他无故打压自己,不仅撤自己的职,还将自己撵来扫大街。
偏凌君焱把持朝政,就连皇上都拿他没办法,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全因他控制了东凌所有矿场,制造了大量兵器,还收编了逍遥王的大军。
皇上知道自己是傀儡,不敢惹怒于他,不然皇位不保,丝毫不敢反抗。
不过,令凤行知欣慰的是,凤子骞还能去国子监读书,这在他看来是不幸中的万幸。
……
给北辰渊封印蛊虫的第二日,凤轻染早起陪夏拓凛吃了个早餐。
用膳期间,夏拓凛漫不经心说了句:“大舅母昨晚难产,现在还没生出来,之所以告诉你,是觉得你有知情权,至于去不去,全凭你自己决定。”
凤轻染夹着翡翠虾饺的银箸倏地停在半空,脸色骤变:“都一整夜了?那还等什么!”说着立即放下筷子起身,“快备车,我得立刻过去看看。”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林府门口。
守门家丁见是焱王,忙将人引进府中。
大舅林知茂闻讯匆忙带着家中老幼与仆从迎至前院,众人齐刷刷跪了一地:“恭迎焱王殿下!”
“都起来说话。”夏拓凛抬手虚扶,目光掠过众人焦虑的面容,“本王知道林夫人难产危急,特意带了位神医过来。”
“这位是鹤小姐,她在接生催产方面有独门手段,昨日还救过濒死之人,你们且放宽心,让她进去瞧瞧。”夏拓凛说着将凤轻染推至众人面前。
林知茂目光落在凤轻染脸上,见她年纪轻轻,眼底不由掠过丝疑虑,心里暗忖这般年纪哪有什么接生本事?
可转念想到是焱王亲自带来的人,又是一片好意,哪敢怠慢,忙压下疑虑,躬身作揖:“多谢王爷费心,鹤姑娘这边请。”
他嘴上说着客套话,脚步却透着急切:“产房已备好热水与干净布巾,只是内子状况实在……”
凤轻染微微颔首,表示自己明白他的担忧,随后快步跟着林知茂往内院走去。
待行至内院产房门口,素色棉帘被掀开的刹那,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凤轻染眉心倏然蹙起,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却未多作耽搁,挎着药箱便快步踏入产房内。
床榻上,大舅母双目紧闭,脸色惨白如纸,早已没了痛呼的力气,只胸口微微起伏着,显露出一丝微弱的生机。
几个丫鬟围着床边,有的绞着布巾,有的端着冷水,脸上满是慌乱无措。
凤轻染目光扫过她们,声音清冷而笃定:“所有人立刻出去。”
屋内登时静了一瞬,丫鬟们手里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彼此对视着,眼底满是犹豫。
凤轻染看出她们的迟疑与惶惑,取出焱王府令牌拍在了桌上:“焱王殿下的令牌在此,诸位是要抗命不成?”
丫鬟们见状,纷纷慌忙摇头,不敢有丝毫违抗,连忙行礼退了出去。
凤轻染打开药箱,借着箱体遮掩从空间取出血袋,赶紧给大舅母挂上。
空间的医疗设备也同时打开,经过快速扫描和诊断,凤轻染发现大舅母的情况和前世一样,因是高龄产妇,且孕育过多胎,导致宫缩力度不够。
按照上一世的治疗方法,凤轻染在忙碌了近一个时辰后,终于听到婴儿响亮的啼哭声,母女平安。
大舅母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她因高龄体虚,身体底子不佳,临盆时迟迟生不下来,痛得几乎要昏死过去。
就在她以为自己和孩子都要撑不住时,却见染儿穿着一身素净衣裳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她从未见过的物件,动作麻利地帮她稳住气息,又在她腹部轻轻按揉。
梦中,她按照凤轻染的指引,攒着最后一丝力气跟着调整呼吸,每当宫缩袭来便顺着染儿说的节奏用力,几番咬牙坚持后,终于听见孩子响亮的啼哭声,竟真的平安生下了孩子,母女俩都熬过了这关。
凤轻染正用柔软的棉布仔细擦拭着初生的婴孩,动作轻柔地将她包裹进温暖的襁褓中。
婴孩嘹亮的啼哭声渐歇,转为细小的哼哼。
就在这时,床榻上传来一声极其微弱,几乎气若游丝的呼唤:“染儿……”
凤轻染包裹孩子的动作猛地一顿,倏然抬头看向床榻,只见大舅母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正失神地望着她所在的方向。
就在凤轻染不知该如何应对之时,大舅母涣散的瞳孔重新聚焦,她看清了眼前女子的面容,虽同样年轻秀丽,却分明是一张陌生的脸,根本不是她心心念念的外甥女。
她整个人都呆住了,眼底涌起巨大的困惑和一丝梦醒的失落。
“你是谁?”大舅母声音虚弱却清晰,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是你救了我们母女?”
凤轻染这下更惊讶了,自己还没告诉她生的是女孩,大舅母是如何感知到的?
“真是神了,林夫人还没见着孩子,竟就知道是位千金?”凤轻染一边说着,一边小心托起襁褓,放至大舅母枕边,好让她能看清婴儿的模样,“您瞧,小家伙虽然刚落地,却中气十足,眉眼也生得极好,是个康健的女娃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