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与风柱和炎柱切磋时的点到即止,这一次,面对这些吞食了无数生灵的上弦之鬼,陈羽毫无保留。
直接开启了王之财宝的最大发射功率。
猗窝座的反应最快,那份身经百战、刻入骨髓的战斗本能,在他感知到杀意的瞬间便已轰然作响。
“破坏杀·罗针!”
他双脚猛地一踏,精致繁复的雪花状阵式再次在脚下展开。
刹那间,整个世界在他眼中化作了由斗气和杀意构成的线条,每一件激射而来的宝具,其轨迹、速度、力量,都被他精准地捕捉。
“破坏杀·鬼芯八重芯!”
他没有退缩,反而迎着那金色的死亡之雨冲了上去。
拳头挥出,纯粹的肉体力量带起撕裂空气的尖啸,与宝具的锋芒正面相撞。
砰!
第一件袭来的长戟,其锋刃在距离他面门一寸之处,被他一拳击中侧面,巨大的力量使其偏离轨道,呼啸着擦身而过,深深地钉入后方的墙壁。
砰!砰!砰!
紧接着是三柄旋转的飞斧,封死了他所有闪避的角度。
猗窝座以更快的速度连续挥出三拳、四拳、五拳……拳风激荡,竟在身前形成了一道无形的气压之墙,将三柄飞斧硬生生震飞出去。
然而,他甚至来不及为自己的武技感到一丝自豪,更多的、密密麻麻、遮天蔽日的武器已经填满了他的视野。
让他根本来不及喘息。
一柄薄如蝉翼的短剑擦过他的脸颊,带走的不仅是一片皮肉,伤口上残留的神秘气息如同火焰般灼烧,阻碍着他引以为傲的再生能力。
剧痛袭来,他身形一滞,就是这片刻的迟缓,一杆沉重的长枪已然贯穿了他的肩膀,枪身上蕴含的万钧之力将他死死地钉在了原地。
“可恶!”
猗窝座发出野兽般的怒吼,肩部肌肉猛然鼓胀,青筋暴起,竟硬生生将精钢铸就的枪杆从中崩断!
但还未等他拔出断枪,又有三柄造型各异的刀刃悄无声息地从背后斩来,在他的后背上留下了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他只能依靠自己千锤百炼的武技和肉体,在这片由神兵利器组成的钢铁风暴中挣扎求生。
每一次格挡都震得他手臂发麻,每一次闪躲都消耗着巨量的精力。
他的武道,在这一刻显得如此渺小而无力。
另一边,半天狗的四个情绪分身也各自施展着血鬼术,试图抵挡这末日般的景象。
可乐之鬼空喜,挥动手中的团扇,掀起足以吹飞楼阁的狂风,形成一道巨大的风墙,试图将宝具的洪流吹开。
然而,那些闪烁着神圣光辉的武器只是在狂风中微微一顿,其上附带的重量与神秘便轻易撕裂了风压,直奔他而来。
空喜脸上的笑容凝固了,数十件兵器瞬间将他钉在了半空,身体被撕扯得四分五裂。
哀绝之鬼哀舌,神情悲恸,手中的十文字枪舞成了一片幻影,枪尖在空中划出无数道精准的弧线,每一次都恰到好处地点在袭来的宝具尖端,发出“叮叮当当”密如雨点的金铁交鸣之声。
可他的枪只有一杆,而天上的武器,有成百上千。
他的动作越来越慢,枪身上的力量也越来越弱,最终,一柄阔刃巨斧从天而降,带着无可匹敌的威势,将他连人带枪,一同斩为两段。
“可恨!可恨至极!”
积怒之鬼可怒,将满腔的愤怒化作雷霆。
他挥舞着手中的锡杖,杖首迸发出狂暴的紫色电光,交织成一片滋滋作响的雷电之网,迎向了金色的光雨。
“去死!”
雷光与金光猛烈碰撞,发出刺耳的爆鸣,空气中弥漫开一股焦臭。
电光确实摧毁了几件品质稍次的宝具,但更多的宝具却穿过了电网的缝隙,将他彻底贯穿。
妓夫太郎和堕姬兄妹则背靠着背,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绝境。
“哥哥!哥哥!这些东西太多了!好可怕!”
堕姬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真正的恐惧,不再是平日里撒娇的伪装。
她操控着无数条缎带,在身前层层叠叠地结成厚实的盾牌。
那些曾经能轻易切断房屋、削铁如泥的缎带,此刻在那些流淌着辉光的宝具面前,却脆弱得如同纸张。
嗤嗤嗤!
金光闪过,缎带盾被瞬间切得粉碎,化作漫天碎布。
“别怕,小梅!”
妓夫太郎发出嘶哑的吼声,他将妹妹护在身后,双手的血镰舞得密不透风,形成一道血色的屏障。
“跋扈斩!”
两道巨大的血色斩击从镰刀中飞出,旋转着与最前方的几十件宝具悍然对撞,在剧烈的爆炸中同归于尽。
但这威力巨大的血鬼术需要短暂的蓄力,而陈羽的宝具攻击,却没有哪怕一毫秒的停顿间隙。
高速神言——
投影魔术——
连续覆写——
陈羽甚至没有进行咏唱,他体内的龙之因子带来的磅礴魔力,便通过高速神言的能力自动完成了咏唱,王之财宝中正在源源不断地复制投影出海量的宝具的投影。
填充,发射,填充,发射。
真的,假的,虚的,实的……上万把宝具的齐射,犹如天河倒灌,彻底淹没了整个视野。
即便只是劣化宝具的投影,其坚固程度和锋利度也远非凡铁可比。
“鸣女!”
上方的平台上,无惨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
无限城中,立刻响起了几声清脆而急促的琵琶声。
原本鸣女想要直接操控陈羽脚下的地面,将他转移,却惊骇地发现,对方脚下的那片建筑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锁定,与自己的掌控完全失去了联系。
不得已,她只能转换目标。
铮——铮——铮——铮——
猗窝座脚下的地面突然消失,化作一道向下的阶梯,他猝不及防地坠落下去,暂时躲开了集火的中心。
妓夫太郎和堕姬面前,一面厚重的墙壁拔地而起,紧接着是第二面,第三面,试图为他们挡下这致命的攻击。
然而,没有用。
那些金色的宝具仿佛无视了物理法则,它们轻易地穿透了第一层墙壁,速度没有丝毫停滞,接着是第二层,第三层……墙壁在它们面前如同虚影。
“怎么会!”
堕姬发出了绝望的尖叫。
一柄华丽的长剑刺穿了她的脖子,截断了她的声音。
紧接着,是长枪,是战斧,是钩锁。
她的身体瞬间就被数十件武器洞穿,钉在残破的墙壁上,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生命的气息如同风中残烛,快速消散。
“小梅!”
妓夫太郎目眦欲裂,他疯狂地想要冲过去保护妹妹,但自己也被无穷无尽的金色洪流彻底淹没。
他的身体比堕姬强韧许多,但在这仿佛永无止境的攻击下,也不过是多支撑了几秒钟而已。
他挥舞的血镰被一柄战锤砸飞,双臂被数把利剑斩断,整个身体被死死地钉在地面上。
他最后看到的景象,是妹妹的身体在金光中化为飞灰,眼中只剩下无尽的空洞。
“对不起,没能保护你……”
这是他最后的念头。
随后,便被一柄长枪精准地刺穿了他的头颅,终结了他可悲的一生。
只是谁都没有注意到,他们在化作灰飞前,血液凭空消失了几滴。
铮!铮!铮!
鸣女的琵琶声变得愈发急促而混乱,整个无限城都在剧烈地晃动,空间不断地错位、翻转、折叠,试图干扰陈羽的攻击。
但陈羽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猩红的瞳孔里倒映着这天翻地覆的一切,嘴角勾起一抹轻蔑。
“不知所谓。”
他身后的金色光圈再次扩张,数量变得更多,更密集,几乎形成了一面金色的天穹。
激射而出的宝具洪流,也变得更加汹涌澎湃。
那些新出现的墙壁、错位的空间,在绝对的数量和力量面前,被摧枯拉朽般地夷为平地。
宝具之雨无情地洗刷着无限城的每一个角落,追逐着每一丝属于鬼的气息。
而在某个黑暗的角落里,一个渺小瘦弱,额头上长着“怯”字的小鬼,正抱着头瑟瑟发抖,身体缩成一团。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好可怕,好可怕!”
他是半天狗的本体,怯之鬼。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每一个分身都在被无情地屠戮,凭借血鬼术重生,然后又在瞬间再次被屠戮。
每一次死亡的剧痛,都分毫不差地传递到他的脑海里。
这是一种永无止境、无法逃脱的折磨。
终于,金色的光雨停了。
陈羽缓缓放下手,他身后那壮观的金色天穹也随之化作光点,悄然隐去。
整个无限城,已是一片狼藉。
到处都是深不见底的坑洞和碎裂的兵器残骸,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金属被烧红的焦味和鬼类身躯化为灰烬的恶臭。
猗窝座半跪在远处的一片废墟上,浑身都是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流了一地。
他大口地喘着气,强大的恢复力正在艰难地修复着他的身体,但那些伤口上附着的神秘力量,却让再生的速度变得无比缓慢。
一种深入骨髓的无力感,正疯狂地侵蚀着他的意志。
他引以为傲、视若生命的武道,在那片神罚般的光雨面前,像一个天大的笑话。
上弦之陆,妓夫太郎,堕姬,已经彻底消失了。
上弦之肆,半天狗,只剩下本体藏在暗处,连一丝气息都不敢泄露。
上弦之叁,猗窝座,身受重创,斗志全无。
仅仅只是展示一下王之财宝的复射。
就让曾经让鬼杀队成员闻风丧胆的上弦们,变成了现在的惨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