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轶鸣闻言一愣,不解的看向了自己父母;
汪正海点燃香烟,吸了一口,吐出烟雾后,也是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原材料的事你就不用过问了,我与你爹来安排解决即可;”
“你说的制作所需工具难做吗?需不需要我们替你找些匠人帮忙?”
“不用不用,最多两天我就能搞定。”
回过神来的汪轶鸣立马摆了摆手,应道;
阎氏略微点了点头;
“明日我与萧家、何家先把契约签好;原材料收集的事也安排下去;”
“制作的地方…嗯…要不先放在老宅那里如何?”
扫视父子二人一眼,阎氏征求意见的询问道;
“嗯,我看没什么问题,反正空着也是空着,地方足够了,还不惹人注意。”
“好,我也没什么意见;全凭爹娘做主便是。”
见父子二人都不反对,阎氏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略微停顿,阎氏似有想到了什么一般,凝眉看向了汪轶鸣,有些不太放心的再次出言问道;
“鸣儿,制作香皂的事,为娘不担心;”
“但是这镜子…”
“材料、人工什么的,你当真有办法全解决?”
“放宽心,娘,都是现成的;要不了几天我就能将第一批交给您。”
汪轶鸣虽一副信心满满,无所谓的样子,但阎氏依旧是揪着心;
“儿啊,你虽负责监制打造,可毕竟是替皇上办事,这…这什么都不出,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不合适?有什么不合适的?”
阎氏此话一出,便勾起了汪轶鸣不少的回忆;
崇祯都白嫖了自己多少东西了,吃的、穿的、用的,小到香烟、手表,大到武器枪械和汽车;
不合适?汪轶鸣从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合适;
“娘,您多心了,没什么不合适的;”
“原材料虽是圣上出的,可制作的技术是您儿子我的,至于人工,我出力,圣上也就出了部分的钱而已。”
听此,夫妻二人就是一怔,对视了一眼;
沉默了片刻;
“鸣儿,我觉得你娘担心的不无道理。”
汪正海脸色凝重的摇了摇头;
“既然圣上出了原材料,也出了工钱;你这么凭白就拿了给家里确实不合适。”
“爹,哪里是凭白?萧家、何家那批价值十几万两银子的货可是我自掏腰包买下填进去的。”
“那也不行,再说,现在军中的那些新炮,还有那四百架新型四轮马车,都已经归了咱们不是?”
看着心有余悸的汪正海,汪轶鸣顿时就不忿了起来;
没好气的抱怨道;
“呵呵…城防不需要炮吗?打仗用不用炮?行军要不要马车?”
“这些本来就都是应该由朝廷提供的;”
“什么都没留,什么都没给;我用自己技术打制出来的,拨给自己爹用有什么问题?”
“行了!你叫唤个屁!”
见儿子如此,汪正海虽心里得到了宽慰,却也不得不出言喝止;
“就你能,都是你打制的又咋滴了?”
“没圣上的允准,你敢造?造出来了你敢用?”
听了自己老爹的这几句反问,汪轶鸣本想反驳,很想说自己就是敢;
可眼下说出来的话,无异于是激怒老爹,估计下一秒蒲扇般的耳巴子会雨点般的落在自己脸上。
汪轶鸣深吸一口气,平抚了下心绪,选择了沉默;
看儿子静了下来;
汪正海又缓和了语气,劝说道;
“儿啊,或许你心里面有些怨气,觉得不公;”
“可咱家有如今的殊荣已经是极为的不易;付出些代价能守好它便不可再有任何抱怨。”
停顿了半晌,见汪轶鸣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汪正海才继续说道;
“我和你娘的意思是,这事一码归一码,固然你拿出来给家里,或许皇帝不会怪罪于你;但总归会落人话柄不是?”
“咱们家一毛不拔肯定是不合适的;所以你看看我们是不是再掏些钱,或出些什么东西;这起码能交代的过去。”
“是啊是啊,鸣儿,你爹说的没错;娘担心的地方也在这里。”
阎氏一脸担忧的也跟着附和道;
“行吧…”
汪轶鸣虽懂他们的顾虑,可有些东西确实没法和他们讲清楚;
自己的秘密,事情的真相,只有自己知道;
说不上什么怨气,只是这羁绊太多,让他有些无可奈何,又有些哭笑不得。
点燃一支香烟,吸了一口,算是让自己缓和了些许情绪;
汪轶鸣只能继续故作无可奈何的样子说道;
“那就再出些钱吧。”
“好。”
闻言,夫妻二人如释重负的微笑齐声应道;
“出多少?儿子你说!”
“不用太多,一千两吧。”
“一千两?那巴掌大的镜子在南方少说能卖一百两一块;咱们就出一千两?”
“儿啊,这是不是太少了?”
夫妻俩再次不淡定了起来;
“就一千两,足够了,再多了也没意义。”
这些日子家里各方面确实宽裕了不少,汪轶鸣自是心知肚明;
日后香皂、镜子,加上防风煤油灯的生意,定然可以赚的盆满钵满,养家养兵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
至于这一千两,汪轶鸣另有其打算;
“哦?鸣儿,此话怎讲?”
夫妻二人不解,满脸问号的看着汪轶鸣问道;
“这一千两是工本费而已;”
“不过,不能直接给银子。”
“工本费?还不能直接给银子?”
夫妻二人听此更就迷糊了;
“是的,不能直接给银子;只能给等价的铜钱。”
“铜钱?”
夫妻二人同时惊呼出声;
“不是,这工本费我懂;可这不要金银,只要铜钱是怎么个规矩?”
汪正海眉头都快拧成个疙瘩了也想不通此种操作的意义在哪;
“我都说了,规矩就是规矩,要给就是铜钱;你给金给银,人家不收,我有啥办法?”
汪轶鸣懒得继续解释;
反正自己要想办法换,爹娘既然坚持要给,索性自己就说只收铜钱得了;
“行了行了,铜钱就铜钱,你问这么细做甚?”
阎氏打断了还想再问个清楚的汪正海道;
“鸣儿,确定就只要铜钱是吧?”
“没错,娘,一千两银子,就是一百万文铜钱;”
汪轶鸣伸出了一根手指,再次坚定的明确道;
“好,待会儿我就让老胡去准备;家里不够的,就去外面给你换。”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汪轶鸣也不再推辞了;
冲着阎氏点了点头;
“行,等胡叔备齐了后,全送到我屋里就成。”
“好,顺便再让人去收集原材料。”
言罢,阎氏直接起身头也不回的就出了正房的门;
真是个急性子,想到了就立马要去做;
看着自己娘风风火火离开的背影,汪轶鸣不由摇头苦笑。
“笑个屁啊,你娘都去准备了,你还愣在这里傻笑?”
还没来得及将手中香烟吸完,身后就传来了自己老爹催促的话音;
叹了口气,汪轶鸣扭头瞧向了自己老爹;
“你瞅我干嘛?还在这里发什么愣?”
“恩~?”
“嗯个屁,你不要去准备香皂生产工具吗?还不赶紧去?”
看着老爹汪正海撩袖露出的巴掌;
汪轶鸣就是一头黑线;
握超!又来?
“去!去!爹,我这就去!”
汪轶鸣立马朝着屋门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哎~系统里的铜钱已经耗尽了;
这自己啥也干不了啊;
又没法解释,只能回自己房里发呆,等着胡捷先把铜钱送过来;
百无聊赖,汪轶鸣在自己房中或坐或躺,又灌了两瓶可乐;
不知不觉间竟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却隐隐约约听到近前有个女声似在呼唤自己;
“少爷?少爷?”
“嗯~?”
汪轶鸣抬手揉了揉稀松朦胧的眼睛,这才看清床边站着的人;
“哦,淳儿啊。”
“是,少爷,您睡着了;夫人命我来唤少爷去用晚饭。”
“哦哦…”
汪轶鸣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又朝着外面望了一眼;
天色虽还没黑,可明显已经暗淡了下来;
“少爷,您要先洗把脸吗?”
“不洗了,擦擦就行。”
“好的,少爷。”
汪轶鸣起身活动了下筋骨,又拿起桌上的水壶倒了杯水,连灌了两杯;
这才满意的呼出了一口气;
“少爷,您擦脸。”
淳儿双手递上浸湿了水的脸巾,道;
“嗯,好。”
接过脸巾,汪轶鸣舒舒服服的在脸上揉擦了起来;
眼神余光扫过堂内;
只见地板上赫然放着四口大箱子,还有几个扎紧了口,里面装的鼓鼓囊囊的麻布口袋;
“这些是啥?什么时候搬进来的?”
向着那几个麻布袋和箱子走近了两步,问道;
“听胡总管说是少爷要的铜钱。”
“哦,呵呵…这动作还挺快啊。”
说着,汪轶鸣下意识抬脚就对着其中一个麻布口袋轻轻踢了一脚;
“是的,听闻少爷要的急,差不多一个时辰前就送来的;”
“当时见少爷睡的沉,便没敢打扰;”
“只叫府上小厮搬了进来后,便离开了。”
“嗯嗯…知道了。”
这批铜钱来的及时,生意的事算是可以起步了。
当天晚饭后,汪轶鸣一回到房,便将这批铜钱都充入了系统;
紧接着便开始利用系统加工厂下起了订单;
之前防风煤油灯已经造了五千八百七十七盏;
剩下的至多再造个四千二百二十三盏;
另外还有一点,前面造的全是清一色的马灯造型;
这种灯的优点就是提、拿、挂、摆放都可以,很方便;
但同时,汪轶鸣也很清楚,这款毕竟被定义为是马灯,所以实际在房间内用于照明的表现并不是很佳;
既然自己还要继续造,又打算拿出去售卖,那就不能只造这一款;
台式、落地式,这两种专门用于室内照明的也要安排上;
当然,镜子也是一样;
一开始的那种巴掌大的小随身镜外,梳妆镜、半身镜和全身镜都得做出来。
汪轶鸣甚至打算最后特别定制一小批,比如给崇祯和宫里准备的,这无非就是龙凤雕花装饰做边框即便可。
为了尝试不断提高品质;
汪轶鸣打算镜子与煤油灯一部分一部分错开交替生产;
先是制作一千一百二十三盏防风煤油马灯,再定制一千块小随身镜;
紧接是一千盏台式煤油灯制作完后;
又是两千块镜子;
以此类推,品质提高的效果还是明显的;
同样生产速度自然也是在不断的提高。
最后汪轶鸣也没忘了打制几套用于手工制作香皂的生产工具。
翌日,一家三口早早便分别忙了起来;
阎氏要与萧家、何家正式签订契约;
还要带人去往老宅收拾准备,将其改造成香皂作坊;
汪正海除了继续忙着练兵,同时命部下四处收集香皂所需的部分原材料;
而汪轶鸣则是不忘带着萧锐、何朗、黎箫三人去往别院,加入到受训的行列;
得知三人也要加入,众人自是欢喜不已;
尤其是以茅冲为首的汪轶鸣那三个小表弟;
积极性也跟着再次拔高了一个台阶。
汪轶鸣也跟着陪练了一个上午;
直至晌午饭后,才在胡岐的陪同下赶着辆马车,去往老宅与阎氏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