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来到冀北水土不服,江橘瑶病倒了。
陆锦澄从空间给她拿了灵泉水喝,她喝下之后觉得好了很多,她又是医生,自然知道如何照顾自己。
但陆凛骁不放心,还是给她请了假。
连他自己都推了重要的军事会议,照顾她。
她发高烧的那一晚,他守在床边一整夜。
侧躺在她身边,时刻监测她的体温,还给她额头搭了湿毛巾。
这一夜,他几乎没睡。
次日,江橘瑶退烧了。
但因为高烧身体虚弱,这一天,她都在床上躺着。
陆凛骁也没有去工作,在家照顾她。
中间,他出去了一趟。
想着到食堂去,给江橘瑶拿几个西红柿。
一回来,看到她在备课,咳嗽时,肩膀抽动,他很心疼。
但又不好拂了她。
“这么上进啊。”
江橘瑶,“没办法,身体好了还得去上课,总不能我这老师的备课进度还赶不上学生吧!”
陆凛骁,“扫盲班有学习的苗子?”
江橘瑶点头,“隔壁邻居刘玉芳就是,她脑子很好用,一上午,她能记30几个字。
我病了两天没去,她一定又学了不少。
对于这样的学生,应该因材施教,让她进度快一些。
另外,我想将锦澄的书拿给她看,这样,便于她巩固学到的知识。”
陆凛骁,“可是,我看到她,不上学了。”
江橘瑶一愣。
“昨天政治部的同志也过来了,劝她去上课,可我刚看到她在扫院子,这会儿,在那儿收拾菜园子。”
江橘瑶听了掀开被子下床,来到刘玉芳家。
刘玉芳看到她过来,慢慢起身,“姐。”
江橘瑶,“你怎么不去扫盲班?”
刘玉芳欲言又止,后来又笑了,“我只是农村娃子,多认几个字如何,不认又如何。”
说完,她蹲下去,开始拔草。
江橘瑶走近,“你不能这样,知识可以改变命运……”
她话还没有说完,张秀梅摇着扇子从屋里踱步出来,“改变什么命运?一个嫁了人、生了孩子的女人,照顾好孩子,伺候婆母,服侍男人就是她的命。
她的命运全部绑在我儿子身上,我儿子好,她才能好。
就凭认那几个字就逆天改命了?”
江橘瑶没有搭理张秀梅,走到刘玉芳身边,“你告诉我,遇到了什么困难,才不去上学?”
刘玉芳看着她的病容,“姐,回去好好休息吧,别管我了。”
张秀梅慢悠悠的走过来,“小媳妇儿,回家吧,我们家的事不用你管。”
江橘瑶起身,“就凭刘玉芳叫我一声姐,我就得管。
是不是你,不让她上学的?”
张秀梅气鼓鼓,转身走,“半夜小孩子老是哭闹,明明就是中邪了,非要说什么肠绞痛!
一片胡言乱语,这不没几天,自己也病倒了。
要我说啊,根本不是什么风寒,明明就是那鬼怪跟着你离开,去你家了。”
恰此时,江橘瑶没忍住,咳嗽了起来。
刘玉芳见了,为江橘瑶轻拍,“妈,你别说了。”
张秀梅转身,边走边说,步调轻快的十分得意,“什么人爱招脏东西,就是那种恶事做多的人……”
她得意洋洋的说着,根本没有看前面。
撞上陆凛骁也没看到。
陆凛骁轻咳。
张秀梅及时刹车,“哎哟,你干什么啊!”
她知道陆凛骁是江橘瑶男人,因为江橘瑶鼓动刘玉芳去上学,她恨上了江橘瑶。
江橘瑶的一举一动,她都细心留意着。
这不,她一病,她立即知道了,也阻拦刘玉芳不去扫盲班。
刘玉芳不听,她就不给小楠楠奶粉喝。
刘玉芳为了女儿,不得再次妥协。
其实张秀梅拿捏刘玉芳的办法多的是,这只是其中不值得一提的一个。
留意江橘瑶的过程中,自然也不自觉的知道她家里几口人,都有谁。
她在家属院人缘不是太好,和她说话的人不多。
陆凛骁是干什么的,她不知道。
陆凛骁冷冷看了张秀梅一眼,张秀梅只觉得一身寒意,去了一旁坐下,没再说话。
江橘瑶又要说什么,陆凛骁拉住她,“我们回家。”
江橘瑶看着刘玉芳,“我和玉芳还有话说。”
陆凛骁,“先回家。”
夫妻俩回家进了屋,陆凛骁看着张秀梅,“我怎么觉得她跟张秀娥很像?”
江橘瑶,“她们就是姐妹俩,这个是姐姐,我那个恶婆婆是妹妹。”
陆凛骁,“跟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
江橘瑶,“那我也不能不管,你不知道,这个张秀梅比张秀娥还可恶,刘玉芳之前有个女儿早夭,她将人埋在地里头做肥料。
她对刘玉芳非打即骂,我们要是不管,她会活活被磋磨死。”
没遇见,就算了。
但遇上了,绝不能坐视不管。
陆凛骁,“解铃还须系铃人,我找温致远。”
军区办公室。
温致远听说首长找自己,很激动。
站在门口,他整理仪容仪表,恭敬行军礼,喊了一句,“报告。”
在得到答复的时候,才推门进来。
陆凛骁正在批阅文件,看到他进来,微掀眸,“坐吧!”
温致远在沙发上坐下。
陆凛骁又批阅了一会儿,才放下朱笔起身。
温致远见了,恭敬起身。
陆凛骁在他左边的沙发坐下之后,他才慢慢坐下。
“最近家里还好吧?”
温致远以为陆凛骁叫他过来是说工作的事,他一说家里,他愣了一下。
“都好,谢谢领导关心。”
“那天我路过政治部,听说你媳妇儿在上扫盲班,这是好事啊!
思想上进,愿意学习,很可贵!”
温致远更加云里雾里,但他淡淡笑着,用力点头。
陆凛骁轻咳,“不过我也听说,家里老人不太理解,觉得你这么大的官,她去扫盲班,不好看。
这我能明白,老一辈有老一辈的想法,但致远,我得提醒你。
国家提倡男女平等,不管男同志还是女同志,都是生产力。
老人不明白,我们就跟她好好沟通,把道理讲明白,学习不是坏事,也是一个人的正当权利。”
温致远听了,笑容僵在脸上。
这两天回家,每次都能看到刘玉芳。
他还好心问她,怎么没去扫盲班。
刘玉芳背着脸,说不想去了。
他也不指望她学什么,也就没问。
原来,是他妈的主意。
“领导,你放心,我回家就跟我妈做思想工作。”
陆凛骁起身,温和的笑。
温致远见了,也立即起身。
“好,下班回去找老人聊聊政策,把话说开,相信她能理解。
不管怎么样,愿意学习的积极性,咱们得保护好。”
温致远点头,“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