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的休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诸圣各自调息,尽量把方才耗损的力量补回来——元始修复了基座崩碎的符文,脸色好了些;女娲抹去了嘴角的血丝,手中的生命光华重新变得凝实;通天也收了外放的剑意,只是眉宇间还带着几分疲惫。我悬在混沌里,没急着调息,反而把更多心神放在了隐宇宙那边——自从方才渊寂之眼异动、彼岸印痕共鸣后,我总觉得那处有些不对劲。
“休整得差不多了,该继续了。”我开口,声音传遍虚空,“方才说要分一人镇守隐宇宙,谁来?”
话刚落,元始先开口:“我得盯着引导基座,方才印痕闹过一次,基座法则还没完全稳,我走不开。”
通天也摇头:“循环之力还得我引,换个人手,未必能抓得那么准,万一再失控就麻烦了。”
女娲轻轻点头:“我刚用了不少生命之力,眼下只能勉强帮着压制寂灭之力,去守隐宇宙怕是力不从心。”
剩下的,就只有太清了。他收起太极图,缓缓道:“我去。太极图能稳阵脚,若是隐宇宙真有异动,我也能先挡一阵,还能顺便推演暗纹的去向。”
“好。”我没多犹豫,“你带着理序之核的分机,有情况随时传讯。我们这边重启屏障构建,争取尽快把膜壁融合的部分稳住。”
太清应了声,身影一闪,朝着隐宇宙的方向飞去。我们几个则重新回到各自的位置:元始站在引导基座前,指尖再次亮起符文微光;通天深吸一口气,重新握住那缕循环之力;女娲托着生命光华,眼神紧盯着膜壁融合处。
“开始吧。”我话音落下,元始率先动手,基座上的符文再次流转起来,这一次,他特意在之前崩碎的地方多加了几层秩序道则,像是给脆弱的地方裹了层护壳。通天也慢慢发力,引导着循环之力朝着太清推演的“天枢星轨”节点挪去——比上次慢了些,但稳了很多,没再出现晃动。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正轨,可我心里的不安却没消。方才那彼岸的印痕,真就被彻底清除了?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就像地上洒了墨,看着擦干净了,说不定缝隙里还藏着墨渍。
正想着,太清的传讯突然来了,声音里带着几分凝重:“道祖,隐宇宙这边有问题!膜壁上沾了些暗纹,像是之前的印痕残留,还在慢慢往里面钻!”
我心里一沉:“我马上过来,你们先稳住屏障构建,别停!”
交代完,我身影一晃,瞬间出现在隐宇宙外。这隐宇宙就像个裹在光里的鸡蛋,膜壁上泛着淡淡的生机光晕,可此刻,那光晕上却沾着几缕极细的黑纹——就像蜘蛛丝似的,又细又暗,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可它们正一点点往膜壁里渗,所过之处,光晕都淡了几分。
太清站在一旁,太极图悬在隐宇宙上方,黑白二气正缓缓包裹那些暗纹,可效果不明显:“这些暗纹邪门得很,太极图的力场压不住它们,反而像在给它们喂力气——我试过用推演找它们的根,可它们一直在变,跟之前的印痕一模一样。”
我伸出手,指尖凝出一缕本源道则,轻轻碰了碰其中一道暗纹。刚一接触,那暗纹突然动了,像活过来似的,顺着道则就往我手上爬!我赶紧收力,可还是有一丝暗纹粘在了指尖,透着一股冰凉的气息,像是要往我识海里钻。
“好险。”我皱着眉,用本源道则把那丝暗纹裹住,一点点碾碎,“这东西不是普通的印痕残留,是活的——它们在吸收隐宇宙的生机,说不定还想顺着联系,往我们这边爬。”
太清点点头:“我刚让理序之核分机解析了,这些暗纹的结构跟渊寂之眼的寂灭之力能对上,之前渊寂之眼异动,恐怕就是在给它们‘喂力’。要是让它们钻进去,隐宇宙里的生机怕是要被吸光,到时候……”
后面的话没说,但我们都清楚——隐宇宙是我们留的后手,要是毁了,一旦屏障被破,洪荒就真没退路了。
“得把这些暗纹清了,还得快。”我看向隐宇宙膜壁,那些暗纹已经钻进去小半了,膜壁的光晕更淡了,“太清,你用太极图稳住膜壁,别让暗纹再往里钻;我传讯给女娲,让她送一缕生命本源过来——之前她的生命之力能压制循环之力,说不定也能克这些暗纹。”
太清立刻动手,太极图再次展开,黑白二气化作一张大网,罩在隐宇宙膜壁上,那些暗纹果然慢了下来,像是被网住的虫子,挣扎着却钻不动了。我同时传讯给女娲,把这边的情况说了一遍。
没过多久,女娲的声音传来:“我马上送生命本源过去,只是我这边得盯着循环之力,只能分一小缕,不知道够不够。”
“够不够都得试试。”我回道。
又过了片刻,一缕莹莹的生命光华从远处飞来,落在我手里——这缕光华比之前女娲用的更精纯,透着一股温暖的气息,刚碰到我的手,我就感觉之前被暗纹沾过的地方,那股冰凉感消失了。
“就是这个!”我眼前一亮,握着生命光华,轻轻贴在隐宇宙膜壁上。那生命光华一碰到暗纹,原本黑色的暗纹瞬间就像被烫到似的,开始冒烟,挣扎着想要躲开,可被太极图的网罩着,躲不开。
我慢慢移动生命光华,顺着暗纹的轨迹一点点擦过去。每擦过一处,暗纹就会消融一点,膜壁的光晕也会亮一点。太清在一旁帮着调整太极图的力场,让暗纹暴露得更明显。
就这样,我们俩忙了快一个时辰,才把膜壁上的暗纹清得差不多了。可就在最后一道暗纹快要被清掉的时候,那道暗纹突然爆了,化作一缕极细的黑丝,猛地朝着洪荒的方向飞去——速度太快,我和太清都没拦住。
“不好!”我心里一紧,“这东西要去跟屏障那边的寂灭之力汇合!”
太清也急了:“我马上传讯给元始和通天,让他们戒备!”
我点点头,又看向隐宇宙膜壁——虽然表面的暗纹清了,但我总觉得,还有更细的暗纹藏在膜壁深处,只是现在找不到了。就像地里的草根,看着拔干净了,说不定还有须子留在土里,等机会再长出来。
“先不管藏起来的,先去屏障那边看看。”我收起手,“要是让那缕黑丝跟寂灭之力汇合,基座和膜壁融合处怕是又要出问题。”
太清应了声,收起太极图,跟我一起朝着屏障构建的方向飞去。路上,我心里一直在想——这些暗纹到底是怎么来的?彼岸的窥伺,到底是无意的,还是早就计划好的?
越想,越觉得这背后不简单。
等我们赶到的时候,屏障构建那边果然出了点小状况——那缕黑丝已经飞到了引导基座附近,正想往基座的符文里钻,元始发现得快,用秩序道则把它裹住了,可一时半会儿也碾不碎,只能困住。
“道祖,你们可算来了!”元始看到我们,松了口气,“这东西邪门得很,我的秩序道则困不了多久。”
我没说话,直接把手里剩下的生命光华递过去:“用这个试试,能克暗纹。”
元始接过生命光华,刚碰到裹着黑丝的秩序道则,那黑丝就像之前的暗纹一样,开始冒烟,没一会儿就化成了飞灰。
“成了!”通天也松了口气,他手里的循环之力刚才又晃了一下,差点又失控。
我看着那堆飞灰,心里却没轻松——这只是一缕黑丝,要是膜壁深处还藏着暗纹,要是彼岸再放更多这样的东西过来,我们还能挡几次?
“屏障构建继续,但是得更小心。”我看向诸圣,“元始,你多盯着基座的符文,有不对劲立刻停;通天,循环之力慢点开,稳最重要;女娲,你的生命之力随时准备着,不管是这边还是隐宇宙,有情况立刻用;太清,你还是回隐宇宙盯着,那边藏着的暗纹说不定还会冒出来。”
诸圣都应了声,各自回到位置,屏障构建再次启动——只是这一次,没人再敢放松,每个人的眼神里都多了几分警惕。
我悬在虚空,一边盯着基座和膜壁融合处,一边想着隐宇宙深处的暗纹——这些暗纹的根源到底在哪?是在渊寂之眼,还是在彼岸那边?不找到根源,我们永远都是被动挨打。
看来,接下来不仅要把屏障建好,还得想办法找出这些暗纹的根源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