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障构建的进程因暗纹风波放缓了半分,但诸圣各司其职,倒也稳住了局面。我回到混沌虚空的中枢位置,目光先落在元始天尊打理的引导基座上——经过方才暗纹的折腾,基座边缘的符文虽被暂时修复,却仍像大病初愈般透着几分虚弱,尤其是之前被印痕侵蚀过的法则缝隙,即便裹了三层秩序道则,仍有细微的能量泄漏。
“元始,莫只做修补,需将符文拓扑结构重铸一番。”我传音过去,指尖凝出一道淡金色的道则光痕,在空中勾勒出全新的符文阵列图谱,“之前的结构太依赖线性传导,一旦某处崩碎,便会牵连整体。你按这个‘蜂巢式闭环’来改,每簇符文自成能量循环,就算再遭侵蚀,也能把损失控制在一隅。”
元始抬眼看向图谱,眉头先是微蹙,随即舒展——他对秩序道则的理解本就精深,一看便知其中妙处。“道祖此计甚妙!”他应了一声,双手结印的速度加快,原本流转的符文骤然停顿,随后如同拆积木般散开,再按蜂巢的形状重新聚拢。每簇符文亮起时,都与相邻的符文形成淡银色的能量丝线,交织成一张致密的网络,之前泄漏的能量瞬间被牢牢锁住,基座整体的光芒都亮了几分。
我微微颔首,又将目光转向通天。他仍在引导那缕灰蒙蒙的循环之力,只是这次不再是硬抗,而是在循环之力与洪荒膜壁间,用自身剑道织了一层“缓冲层”——无数细微的剑痕悬浮在虚空,如同精密的齿轮,既能减缓寂灭之力的冲击,又能将多余的能量导回基座,形成小范围的循环。这般巧劲,倒比之前一味强撑要省力得多。
“通天,你这剑道缓冲层,可再添一道‘频率校准’。”我提点道,“循环之力的波动频率是每秒127次,你让剑痕的震颤频率与之同步,便能像榫卯般扣合,减少损耗。”
通天眼中闪过一丝明悟,指尖轻弹,剑痕的震颤肉眼难辨,却能清晰感受到循环之力的流速稳了下来,之前偶尔出现的滞涩感彻底消失。他抬头朝我拱手,声音里带着几分轻松:“谢道祖指点,这般一来,就算再遇能量乱流,我也能应对。”
女娲那边也没闲着,她将剩余的生命光华分成数十缕,如同萤火虫般洒在膜壁融合处。每一缕光华落在灰色哑光上,都能让膜壁的韧性系数微微提升——理序之核传来的数据显示,此刻膜壁的韧性已恢复到1.4,距离安全值1.5仅差一步。她见我看来,轻轻摇头:“生命之力对寂灭之力的压制有限,只能做辅助,若想彻底稳住融合处,还得靠循环之力的持续注入。”
“不急,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我抬手召来理序之核的分机,那枚悬浮的银色晶体立刻投射出无数数据流,其中最显眼的,便是之前暗纹残留的信息碎片,“暗纹的根源不找出来,就算这次清干净了,下次还会冒出来。我要构建‘道则探针’,深入渊寂之眼探查,你们谁能与我配合?”
“我来!”太清的声音从隐宇宙方向传来,他的身影很快出现在虚空,太极图仍悬在隐宇宙上方,显然已做好了安排,“太极图可构建‘信息屏障’,护住探针不被渊寂之力干扰,我也能同步推演探针传回的数据。”
女娲也上前一步:“我可将生命之力注入探针,若遇暗纹,能及时发出预警。”
“好。”我不再多言,将自身本源道则与理序之核的数据融合,开始构建道则探针。这探针并非实体,而是由纯粹的“道与信息”编织而成——外层是太清的太极图碎片凝成的屏障,中层裹着女娲的生命光华,核心则是我以“量子溯源算法”转化的道则丝,能像猎犬般追踪暗纹的信息链。
半个时辰后,探针终于成型,看上去如同一只半透明的萤火虫,周身萦绕着淡淡的三色光晕。我指尖一动,探针朝着渊寂之眼的方向飞去,速度越来越快,很快便消失在紫黑色的雾气中。
“理序,同步接收数据,实时解析。”我下令道。
“指令确认,探针已进入渊寂之眼外围,未遇阻力……正在穿透第一层能量涡旋……”理序之核的声音平稳地播报着,银色晶体上的数据流飞速刷新,大多是渊寂之力的波动参数,与之前监测到的并无二致。
可就在探针即将进入渊寂之眼中层时,数据流突然紊乱起来——原本平稳的波动曲线骤然飙升,随后又断崖式下跌,探针传回的画面也开始扭曲,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紫黑色。
“怎么回事?”元始停下手中的动作,目光紧盯着数据流。
“探针遇到了‘信息干扰’。”太清的脸色沉了下来,太极图上的黑白二气开始剧烈翻腾,“不是能量冲击,是有人在刻意切断探针的信息链!”
我心中一凛,立刻加大对探针的控制力度,试图强行突破干扰。可就在这时,探针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颤,核心的道则丝瞬间崩断了大半,传回的最后一段数据里,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像——那是一颗悬浮在渊寂之眼最深处的黑色球体,球体表面布满了与暗纹一模一样的纹路,正缓缓转动着,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寂灭气息。
“噗!”探针崩碎的瞬间,我胸口一阵闷痛,嘴角溢出一缕血丝——探针与我的意识相连,它的崩碎也让我受了些反噬。
“道祖!”女娲连忙递来一缕生命光华,帮我稳住气息。
我摆摆手,目光落在那最后一段模糊的影像上,声音带着几分凝重:“根源找到了——那黑色球体,应该就是‘渊寂之核’,暗纹就是从那里散发出来的。而且刚才的信息干扰,绝非自然形成,是有人在保护它。”
太清也点头附和:“推演显示,那干扰的频率与之前彼岸的窥伺印痕完全一致。也就是说,彼岸不仅知道渊寂之核的存在,还在刻意守护它——他们想借渊寂之核的寂灭之力,慢慢侵蚀洪荒和隐宇宙。”
这个发现让虚空的气氛再次凝重起来。之前我们以为暗纹只是彼岸窥伺的副产品,现在看来,这根本是一场有计划的布局——渊寂之核是“源”,暗纹是“线”,彼岸则是背后的“推手”,一步步想把我们拖入寂灭的陷阱。
“不能再被动防御了。”我深吸一口气,抹去嘴角的血丝,“元始,加快符文重铸的速度,三日之内,必须让引导基座达到最佳状态,能支撑更大量的循环之力注入;通天,你要尽快熟悉循环之力的特性,后续可能需要你用剑道直接冲击渊寂之核的外围;女娲,你多储备生命之力,不仅要护着膜壁,还要为后续的探查做准备;太清,你继续盯着隐宇宙,同时推演冲击渊寂之核的路线,避开干扰最强的区域。”
诸圣都沉声应下,各自加快了手中的动作——元始的引导基座上,蜂巢式符文阵列越来越亮,能量循环也越来越稳定;通天的剑道缓冲层又加厚了几层,对循环之力的控制愈发精准;女娲的生命光华如同溪流般不断注入膜壁,韧性系数终于突破1.5,达到了安全值;太清则展开太极图,无数推演路线在图中交织,很快便筛选出三条相对安全的路径。
我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却没有丝毫放松。渊寂之核的出现,意味着我们即将面对的,不再是零星的暗纹和能量乱流,而是彼岸精心布置的陷阱。接下来的每一步,都不能出错。
就在这时,理序之核突然发出一声轻微的警报:“检测到渊寂之核方向传来新的能量波动,频率与暗纹一致,正在朝着洪荒方向扩散……”
我抬头看向渊寂之眼,紫黑色的雾气中,似乎有无数道细微的黑丝正在快速蔓延,如同一张张开的网,朝着屏障构建的区域袭来。
新的危机,又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