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州城的雪地上,铁锹与冻土碰撞的“叮叮”声此起彼伏,像无数把小锤在敲打大地。
吴邪踩着没过脚踝的积雪,检查刚修好的反坦克壕——宽五米,深三米,壕沟里插满了削尖的铁轨,顶端缠着带刺的铁丝,阳光照在上面,闪着森冷的光。
“再往壕沟里灌些水,”吴邪对工兵连长说,军靴在结冰的沟沿上滑了半步,夜里一冻,比水泥还硬,鬼子的坦克休想过得去。
工兵们立刻用桶往壕沟里运水,冷水溅在冻土上,瞬间凝成薄冰。
一个年轻的工兵哈着白气笑:“军长这招高!等冰结厚了,小鬼子的坦克过来,保准让他们掉进去爬不上来!”
城内外的防御工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型。
士兵们用雪块和冻土垒起胸墙,机枪阵地伪装在松树林里,炮口对准通往锦州的公路;抗联的战士们熟悉地形,带着士兵们在城外的山坳里埋设地雷,黑色的雷体被雪覆盖,只露出一根细细的引信,像毒蛇吐出的信子。
军长,雷战的特种大队已经把锦州到沈阳的铁路炸断了。
赵龙踩着雪过来,手里的图纸上画着密密麻麻的地雷分布图,他们在铁轨下埋了五百公斤炸药,据说炸得连铁轨都飞上天了,鬼子想修复,没半个月别想。
吴邪接过图纸,指尖在公路线的几个弯道处点了点:“让雷战把重点放在这几处,公路比铁路难炸,就得用地雷和冷枪对付他们。告诉雷霆小队,无人机保持侦查,发现日军主力立刻报坐标,让沈玉薇的飞行大队做好准备。”
城北的临时机场里,p47战机整齐排列,地勤兵正在给机翼挂航弹。
沈玉薇戴着防寒手套,检查着机枪的弹链,金属链条在她掌心滑动,发出“哗啦”的轻响。
告诉军长,她对通信兵说,只要日军敢来,保管让他们尝尝穿甲弹的厉害,特别是那些自以为坚固的装甲车。
此时的锦州以西公路上,关东军第三师团的先头部队正艰难前行。
卡车在积雪的路面上打滑,车轮碾过结冰的辙痕,发出刺耳的“咯吱”声。
师团长大岛茂坐在指挥车里,眉头拧成个疙瘩——铁路被炸,只能走公路,可这路况,比他预想的还要糟。
还有多久能到锦州?
大岛茂对着对讲机怒吼,车窗外的寒风灌进来,带着雪粒打在脸上生疼。
师团长,前面的弯道处好像有情况,前锋联队的联队长声音发颤,巡逻兵……巡逻兵没回来,电台也联系不上了。
大岛茂心里一沉,刚想下令停车侦查,前方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是地雷!
领头的卡车被炸得腾空而起,车厢里的日军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飞出去,重重砸在雪地上。
“戒备!戒备!”联队长的嘶吼声刚落,公路两侧的松树林里就响起了机枪声。
子弹像雨点般扫来,卡车轮胎被打爆,士兵们从车里跳出来,刚想找掩护,就被精准的冷枪击倒。
雷战趴在一棵松树后,手里的狙击步枪缠着白布,枪口对准公路上的日军军官。
他的伪装服上插满了松针,与周围的雪地融为一体,只有呼吸时嘴边的白气泄露了位置。
打掉那个举指挥刀的,他对着喉麦低语,二组注意左侧的机枪巢,用火箭筒端掉。
“砰!”
子弹精准地命中日军联队长的胸口,他举着的指挥刀“当啷”落地,身体像麻袋一样倒在雪地里。
二组的火箭筒同时发射,“嗖”的一声,日军的机枪巢被炸开,碎片混着积雪飞溅。
大岛茂在指挥车里看得目瞪口呆。
支那人的伏击太精准了,他们好像知道哪里有军官,哪里有机枪,每一次射击都打在七寸上。
“给我反击!用迫击炮!”他抓起指挥刀,却发现根本不知道该往哪里打——对方的火力点藏得太隐蔽了。
就在这时,天边传来引擎的轰鸣。三架p47战机俯冲而下,机翼下的航弹拖着尾焰,精准地落在日军车队中间。
卡车连环爆炸,火光冲天而起,把雪地映照得如同白昼。
“是支那人的飞机!”日军士兵们慌乱地往车底钻,却被航弹的冲击波掀飞。
大岛茂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炮兵阵地被炸毁,两门九二步兵炮像玩具一样被抛到空中,心里涌起一股寒意——他们的行踪,完全暴露了。
锦州指挥部里,雷霆小队的无人机传回实时画面。
屏幕上,日军车队在公路上狼狈不堪,卡车残骸和尸体散落一地,幸存者正往两侧的树林里逃,却被特种大队的冷枪一个个放倒。
沈队长,日军主力在弯道以西三公里处,吴邪对着对讲机说,屏幕上的光标锁定了一个较大的卡车集群,给他们来一轮轰炸,别让他们靠近锦州。
“收到!”沈玉薇的声音带着兴奋,战机群立刻调整航向,朝着日军主力飞去。
公路上的大岛茂正组织残兵撤退,突然看见天空中出现的战机,吓得魂飞魄散。
“防空炮!快开火!”他嘶吼着跳进雪沟,却发现防空炮早就被刚才的轰炸摧毁了。
航弹像冰雹般落下,爆炸的气浪掀起漫天雪雾。
大岛茂蜷缩在雪沟里,听着头顶传来的“嗖嗖”声和士兵们的惨叫,心里第一次生出恐惧——这支中国军队,和他以前遇到的完全不同,他们的火力精准得可怕,好像能看穿每一处伪装。
傍晚时分,特种大队撤了回来。
雷战的伪装服上沾着血和雪,脸上划了道口子,是被弹片擦伤的。
军长,干掉日军先头部队一个联队的大半,炸毁卡车三十多辆,他递过来一把缴获的南部十四式手枪,枪身还带着余温,可惜让大岛茂跑了,这老鬼子滑得像泥鳅。
吴邪接过手枪,掂量了一下,扔给旁边的卫兵:“跑了也没关系,让他尝尝滋味就行。”
他看向窗外,夕阳正落在锦州的城楼上,防御工事的轮廓在暮色里格外清晰,告诉弟兄们,抓紧时间休息,明天……有的忙了。
夜里的锦州城,篝火在防御阵地旁燃起,士兵们围着火焰取暖,枪靠在身边,随时准备战斗。
抗联的老猎户给新兵们讲着雪地作战的技巧:“听到脚下有‘咯吱’的脆响,就得小心,那是踩在冻硬的地雷引信上了;遇到日军的照明弹,千万别动,一跑就成了活靶子……”
吴邪站在城楼上,望着日军撤退的方向。
远处的雪原上,偶尔还有零星的爆炸声——是漏网的日军踩中了地雷。
他知道,今天的伏击只是开始,关东军的甲种师团主力还在后面,真正的硬仗,明天才会打响。
雪又开始下了,轻轻落在防御工事的铁丝网上,结出一层薄冰。
吴邪裹紧了棉衣,心里却异常平静。
有这些精心修建的工事,有特种大队和飞行大队的配合,有抗联弟兄的支持,就算日军来了一个甲种师团,他也有信心让他们在锦州城下,付出血的代价。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无人机传回最新画面:日军主力正在公路上重新集结,坦克和装甲车在前面开路,显然是想强行突破。
吴邪握紧了手里的望远镜,镜筒里的日军像黑色的潮水,正朝着锦州涌来。
各单位注意,他对着对讲机说,声音沉稳有力,日军来了,准备战斗。
城楼下,机枪手们拉开枪栓,发出“哗啦”的脆响;炮兵们调整炮口,炮口对准了远方的地平线;飞行大队的引擎声从机场传来,战机正一架架升空,在锦州的上空组成战斗队形。
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在这片雪原上,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