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城头的硝烟还未散尽,晨曦刚给残破的城墙镀上一层金辉,天空中就传来令人心悸的轰鸣。
赵龙猛地抬头,只见三架日军九七式轰炸机像丑陋的铁鸟,拖着黑沉沉的尾烟,正从云层里钻出来,机翼下的炸弹隐约可见。
“高射炮!快!”赵龙的吼声在城墙上炸开。
县城东西两侧的隐蔽炮位里,四门高射炮早已蓄势待发。
炮手们掀开伪装网,摇动手轮调整炮口,炮管在晨光里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
班长老郑盯着瞄准镜里越来越近的敌机,喉结滚动:“标尺3000,方位角45,预备——放!”
“砰砰砰!”
高射炮喷出橘红色的火舌,炮弹在天空中织成一张密集的火网。
第一架架轰炸机躲闪不及,机翼机身被直接命中,冒着黑烟歪歪扭扭地坠向城外的稻田,“轰隆”一声炸开,火光冲天。
剩下的轰炸机慌了神,胡乱投下炸弹就想逃跑。
一枚炸弹落在东门城楼旁,砖石飞溅中,几个士兵被气浪掀翻。
另一枚则砸在空地上,只掀起一阵尘土。
没等它们飞远,第二波高射炮弹接踵而至,其中一架的尾翼被打烂,像断线的风筝般栽进山林,一架侥幸逃脱,却也摇摇晃晃,显然伤得不轻。
“好!”城墙上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老郑抹了把脸上的汗,拍着发烫的炮管大笑:“小鬼子的铁鸟,也怕咱们的铁拳头!”
日军阵地,疯狂反扑,坂田次郎看着坠机的浓烟,脸色铁青得像块烙铁。
空袭失败成了压垮他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拔出军刀直指城墙,嘶吼声几乎劈裂空气:“帝国的勇士们!为了天皇!发起死亡冲锋!拿下临安,每人晋升一级!”
早已被打红了眼的日军士兵像潮水般涌了上来,他们甚至不再隐蔽,端着刺刀嗷嗷叫着往前冲,前面的人倒下,后面的立刻踩着尸体跟进,黑压压的一片,仿佛要将整个城墙吞没。
城墙上的重机枪疯狂嘶吼,子弹在日军队列里撕开一道道血口子,m1加兰德的枪声密集得像骤雨,手榴弹扔下去炸起成片的烟尘。
但日军实在太多了,前面的刚倒下,后面的已经冲到了城墙下,搭起人梯往上爬,刺刀的寒光在混乱中闪烁。
王铁山的胳膊被刺刀划开一道深口子,鲜血顺着指尖往下滴,他却像没知觉似的,抡起大刀劈断一架又一架云梯。
身边的士兵一个个倒下,替补上来的新兵眼里还带着怯意,却死死攥着步枪,对着城下扣动扳机。
“旅长!东北角快顶不住了!”对讲机里传来李虎嘶哑的喊声,他们架起十几架云梯,弟兄们快拼光了!
赵龙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看了眼城墙上越来越稀疏的火力点,又望向城外密密麻麻的日军,咬碎了牙:“把预备队调上去!告诉他们,死也得把口子堵上!”
就在这时,城西突然传来密集的枪声,不是朝着城墙,而是朝着日军的背后!
赵龙猛地转头,只见一片烟尘中,无数穿着迷彩服的身影正从山林里冲出来,为首的那面红旗在晨风中格外醒目——是三旅一团的援军!
“是老刘的人!”赵龙的眼睛瞬间亮了,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他们绕到小鬼子后面了!
敌后突袭,釜底抽薪,刘兵带着三旅一团,连夜奔袭五十里,终于在拂晓时分摸到了日军旅团指挥部附近。
看着那些忙着往前线输送弹药的日军辎重兵,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抬手示意:“重机枪压制,步兵跟我冲!目标——指挥部!”
三十多挺轻重机枪同时开火,子弹像泼水般扫向日军的后队。
正在搬运炮弹的辎重兵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纷纷倒在血泊里,弹药箱滚得满地都是。刘兵带着士兵们像把锋利的尖刀,直插日军指挥部所在的土坡。
坂田次郎正举着望远镜盯着城墙,突然听到背后的枪声,回头一看,吓得魂飞魄散——支那军队居然摸到了指挥部!他慌忙下令调兵回防,可冲锋的队列早已拉得太长,前后脱节,根本来不及回援。
“杀!”刘兵一马当先,强化后的身躯撞开两个日军卫兵,手里的驳壳枪连开数枪,指挥部帐篷里的几个参谋当场毙命。
坂田次郎拔出军刀想抵抗,被刘兵一脚踹翻,枪托狠狠砸在他后脑勺上,顿时晕死过去。
失去指挥的日军像群无头苍蝇,冲锋的势头瞬间垮了。
城墙上的赵龙抓住机会,猛地扯开嗓子:“弟兄们!援军到了!跟我冲出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他率先冲下城墙,m1加兰德平端胸前,子弹精准地放倒几个日军军官。
城墙上的士兵们士气大振,纷纷跟着跳下,与城外的日军展开白刃战。
赵龙的军靴踩在血泊里,每一步都发出黏腻的声响,他的步枪没子弹了,就拔出腰间的刺刀,与一个日军军曹缠斗在一起,刀光剑影中,他猛地侧身避开对方的劈砍,刺刀顺势捅进对方的胸膛,动作干净利落。
王铁山带着二营从东门杀出,大刀劈得卷了刃,就捡起地上的日军步枪继续拼杀。
他看到一个年轻士兵被三个日军围攻,立刻大吼着冲过去,一刀劈开一个日军的脑袋,剩下的两个吓得转身就跑,被他追上去一一放倒。
战场绞杀,尘埃落定
两面夹击的铁拳像铁钳般收紧,日军被压缩在城墙与土坡之间的开阔地,成了活靶子。
三旅一团的士兵从背后冲杀,一旅的士兵从正面反击,m1加兰德与AK47(特种大队支援的小队)的枪声交织成死亡的交响曲,日军的惨叫声此起彼伏,成片成片地倒下。
战斗持续了整整两个时辰。
当最后一个日军士兵被刺刀捅倒时,开阔地上已经堆满了尸体,血流成河,连风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赵龙拄着步枪站在尸堆里,迷彩服被血浸透,脸上溅满了暗红的血点,只有眼睛依旧锐利如鹰。
“旅长……结束了……”通信兵跑过来,声音哽咽,手里的统计册沾满了血污。
赵龙接过册子,手指颤抖着翻开:一旅牺牲五百二十六人,重伤三百一十四人;三旅一团牺牲一百八十七人。
而日军旅团,九千余人,全军覆没,包括旅团长坂田次郎在内的所有军官,无一生还。
他合上册子,抬头望向天空。
那架侥幸逃脱的日军轰炸机早已不见踪影,阳光穿过硝烟,照在残破的城墙上,也照在那些倒在血泊里的士兵脸上。
一个年轻的士兵手里还攥着没发完的传单,上面印着“还我河山”四个大字,被血浸染得模糊不清。
“把牺牲的弟兄们……好好安葬。”赵龙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告诉炊事班,煮点白粥,给活着的弟兄们暖暖胃。
刘兵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人都没说话,只是望着这片浸透了鲜血的土地。
远处的山林里,传来乌鸦的叫声,嘶哑而悲凉。
夕阳西下时,士兵们开始清理战场。
他们小心翼翼地抬起牺牲的战友,用干净的布擦拭他们脸上的血污,然后抬向城外的山坡——那里将建起一座烈士陵园。
日军的尸体被集中起来焚烧,黑烟滚滚,在天空中弥漫许久。
赵龙站在烈士陵园的选址旁,看着士兵们为牺牲的弟兄立起简陋的木牌,上面写着他们的名字和籍贯。
风吹过,木牌发出“呜呜”的声响,像在诉说着未尽的话语。
“弟兄们,”他低声说,声音被风吹散,“你们看到了吗?小鬼子被打跑了,临安守住了。”
远处的临安城亮起了灯火,零星却温暖。赵龙知道,这场胜利代价惨重,但他们守住了脚下的土地,守住了身后的百姓。
而这,只是漫长抗争中的一场战役,未来的路还很长,还会有更多的牺牲,但只要铁拳师的旗帜还在,他们就会一直打下去,直到把所有侵略者赶出这片土地。
夜色渐浓,战场的血腥味被晚风冲淡了些。赵龙最后看了眼那片燃烧的尸堆,转身走向临安城。
城门口,幸存的士兵们互相搀扶着,脸上带着疲惫,却有着劫后余生的坚定。
明天,太阳依旧会升起,而他们,还要继续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