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种大队的营地扎在竹林深处,三百三支AK47整齐地靠在帐篷边,枪身的冷光与竹叶的翠绿相映,透着一股肃杀的精锐之气。
雷战的训练比之前更刁钻,清晨天未亮,竹林里就响起了格斗的闷响,士兵们赤着上身,汗珠砸在青石板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水渍,拳套相撞的声音沉闷如鼓。
“出拳要快!准!狠!”雷战拿着扩音器,声音在竹林间回荡,敌人不会给你喘息的机会,一秒钟的犹豫,就是死!
队列里,那个川军斥候兵正和猎户出身的士兵对练。
斥候兵出拳迅猛,带着一股悍不畏死的狠劲;猎户则更灵活,脚步像狸猫般飘忽,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攻击。
两人你来我往,迷彩服的衣角被劲风掀起,脸上的汗水混着泥,却眼神灼灼,像两头发怒的豹子。
“停!”雷战突然喊停,走到两人中间,“斥候,你的直拳力量够,但收拳太慢,容易被反制;猎户,你的闪避很好,却少了致命一击的决心。”
他拿起一根竹棍,演示着发力的技巧,“出拳用腰力,收拳要像抽刀,快进快出!”
士兵们看得专注,连呼吸都放轻了。
他们知道,雷战教的每一个细节,都是能在战场上救命的本事。
上午的体能训练结束后,竹林里难得安静下来。
雷战让人搬来几块黑板,上面用白石灰写着简单的字:“东、南、西、北、地图、坐标……”
一个队员拿着树枝,逐字讲解:“这个‘东’,就是太阳升起的方向,在地图上,用箭头‘↑’表示……”
士兵们大多是穷苦出身,别说识字,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利索。
此刻他们围坐在黑板前,像学堂里的孩童,手指在膝盖上跟着比划,嘴里念念有词。
那个十五岁的新兵学得最认真,他把字记在手心,一遍遍地用指甲划着,生怕忘了。
“队长,这‘坐标’俩字太复杂了。”一个原是挑夫的士兵挠着头,脸涨得通红,能不能换成简单的?
雷战没说话,只是在黑板上画了个格子,标上数字:“记住,x代表横向,Y代表纵向,报坐标时先说x再说Y,就像说你家在村东头第三棵树下,简单不?”
士兵们恍然大悟,纷纷点头。
挑夫士兵拍了下大腿:“懂了!就跟说挑货的地界儿似的!”
识字课虽然磕磕绊绊,却没人懈怠。
他们知道,特种兵不光要能打,还得看懂地图、认得暗号,不然在山里迷了路,本事再大也白搭。
午后,吴邪带着李发财走进了竹林。
李发财手里提着几个沉甸甸的木箱,里面装着琥珀色的液体,阳光透过木箱缝隙,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带着一种神秘的质感。
“这是啥?”斥候兵第一个注意到,停下擦枪的动作,好奇地探头看。
“增强体质的药。”吴邪打开木箱,一股淡淡的草木清香飘了出来,喝了它,你们的力气、速度、耐力,都会翻倍。
三百一十六人瞬间安静下来,眼睛齐刷刷地盯着木箱,呼吸都变得急促。
他们见识过雷霆小队的厉害,心里早就憋着股劲想赶上,这强化液,不就是最好的机会?
“雷战,按十个人一瓶分。”吴邪说着,又看向旁边的十二名队员,你们每人一瓶,全喝了。
雷战点头,指挥队员们用竹筒分液。
琥珀色的液体倒进竹筒,在阳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像融化的蜜糖。
士兵们捧着竹筒,手都在发颤,没人舍得立刻喝,只是放在鼻尖轻嗅,那股清香钻进肺里,竟觉得浑身都松快了些。
“喝!”雷战率先举起自己的竹筒,仰头一饮而尽。
十二名队员紧随其后,动作干脆利落。
特种兵们互相看了看,也纷纷举起竹筒。
液体滑过喉咙,带着一丝微甜,像山涧的清泉,又带着点温热,顺着食道流进胃里,很快就化作一股暖流,扩散到四肢百骸。
最先有反应的是那个猎户士兵。
他原本握着AK47的手指突然青筋暴起,枪身竟被他捏出了浅浅的指痕。
他惊讶地张开手,又握了握拳,只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劲,恨不得立刻找块石头捶碎。
斥候兵的变化更明显,他原本有些佝偻的背猛地挺直,眼神亮得惊人,刚才格斗时留下的淤青,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了些。
他试着原地蹦了蹦,竟跳起近三尺高,落在地上时,青石板都微微发颤。
十五岁的新兵最兴奋,他原本因为年纪小,体力总比别人差些,此刻却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抱起旁边的五十斤负重包,竟像拎着个空篮子似的轻松。
“我……我好像能打十个鬼子了!”他激动得脸通红,声音都变了调。
竹林里瞬间炸开了锅,士兵们互相捶打着肩膀,感受着体内涌动的力量,有人试着劈了下旁边的竹子,“咔嚓”一声,碗口粗的竹竿竟被徒手劈断!
“娘的!这玩意儿比人参还厉害!”挑夫士兵举着断竹,笑得合不拢嘴,以后搬炮弹,老子一个人能扛两箱!
吴邪看着这一幕,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这强化液是南京保卫战的奖励,一百瓶能让十万人脱胎换骨,他之前一直没舍得用,就是想等训练有了基础再用,效果才最好。
“李发财,剩下的五十瓶,按全师人数分,倒进各营的饮水缸里。”
吴邪吩咐道,“告诉弟兄们,喝了好好训练,以后打鬼子,咱们每个人都能以一当十!”
消息传到峡谷各处时,士兵们正在训练。
听到要分发“能长力气的药水”,所有人都按捺不住激动,连做俯卧撑的节奏都快了几分。
各营的炊事兵抬着水桶,挨个儿往饮水缸里倒强化液,琥珀色的液体与清水融合,泛起淡淡的涟漪,那股草木清香飘得老远。
“都排队!一人一碗,别抢!”杨森站在水缸旁,手里拿着个大勺子,虽然自己也馋得很,却板着脸维持秩序。
士兵们排着队,捧着粗瓷碗,小心翼翼地接满水。
有人刚喝一口,就猛地瞪大了眼睛——一股暖流从胃里直冲头顶,原本训练带来的酸痛瞬间消失,浑身的毛孔都像张开了似的舒坦。
“我的娘!这水……这水是仙水吧!”一个伤兵拄着拐杖,喝了半碗后,竟试着松开了拐杖,稳稳地站在了地上,他激动得眼泪直流,我能走了!我又能打鬼子了!
营地瞬间沸腾起来,士兵们喝完水,纷纷跑到训练场上试劲——有人扛起了以前两个人才能搬动的迫击炮,有人在单杠上连做了三十个引体向上,还有个老兵试着跳了跳,竟比年轻小伙还高。
三营的王铁山最夸张,他喝完水,走到一块半人高的岩石前,深吸一口气,大喝一声,竟硬生生把岩石抱了起来!虽然只举到胸前就放下了,却让周围的士兵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
“营长!您这是要成大力士啊!”
王铁山抹了把汗,哈哈大笑:“等老子再练练,能把小鬼子的坦克掀翻!”
夕阳西下时,峡谷里的训练热情丝毫未减。
士兵们穿着崭新的迷彩服,扛着m1加兰德,在训练场上奔跑、射击、格斗,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兴奋的红光。
强化液带来的不仅是身体的变化,更是信心的暴涨——以前面对日军,他们总觉得装备不如人,现在有了好枪、好身手,腰杆都挺得更直了。
吴邪站在崖边,看着下面热闹的景象,手里把玩着最后剩下的八瓶强化液。
这八瓶他打算留着应急,万一有人重伤,或许能救命。
他转头看向竹林的方向,那里的训练还在继续,只是枪声比平时更密集,格斗的喊声也更响亮,显然特种大队的士兵们还在摸索新力量的用法。
“师长,您不喝点?”杨森递过来一碗水,里面也加了强化液,喝了保管您能打死一头牛!
吴邪笑着接过,喝了一口。
暖流涌遍全身,确实舒服了不少,他之前就喝过,并没有感觉增强实力,但他更在意的是身边这些弟兄的变化。
他知道,强化液只是外力,真正让这支队伍变强的,是他们骨子里的血性和复仇的决心。
夜色降临时,营地渐渐安静下来,但士兵们的兴奋劲显然还没过去。
帐篷里传来低声的交谈,大多是在讨论明天的训练,或是畅想以后怎么收拾小鬼子。
那个十五岁的新兵在日记(雷战要求每个特种兵写的,哪怕只会画符号)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AK47,旁边写着三个刚学会的字:“打鬼子”。
吴邪躺在床上,听着外面偶尔传来的梦话——有人喊着“冲锋”,有人喊着“中了”,还有人在笑,笑得那么畅快。
他知道,从今天起,铁拳师真的不一样了。
这支从南京废墟里爬出来的队伍,在黑风口峡谷里,终于淬炼成了一把足以刺破黑暗的利刃。
明天,当朝阳再次升起时,训练的号角会更加响亮,而这支脱胎换骨的铁军,将在天目山的丛林里,等待着属于他们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