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消失的前租客
林夏坐在办公桌前,手里握着鼠标,眼睛却盯着电脑屏幕上的空白文档,一个字也打不进去。昨晚的恐惧像一团浓雾,笼罩在她心头,挥之不去。脚踝上那冰凉的触感、床底的呼吸声、若有似无的霉味,一遍遍在脑海里回放,让她浑身发冷。
“夏夏,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同事小雅端着一杯热咖啡走过来,放在她桌上,“是不是昨晚又加班到太晚了?”
小雅是林夏在公司唯一的朋友,两人同龄,又都是外地来江城打拼的,平时很聊得来。林夏抬起头,看到小雅关切的眼神,心里一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昨晚的经历说了出来。
“……就是这样,那霉味很奇怪,还有床底的动静,还有脚踝被碰的感觉,都太真实了,不像是幻觉,”林夏压低声音说,“而且那个保洁阿姨也说这楼晚上不太平。”
小雅皱起眉头,喝了一口咖啡,沉默了几秒:“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我以前租的那个老房子了。”
“你也遇到过类似的事?”林夏眼睛一亮,连忙追问。
“算不上类似,但也挺诡异的,”小雅说,“我以前租的是一个老小区的顶楼,也是没电梯。住了大概半个月,我发现每天早上起来,门口的拖鞋都会被摆成正对门口的姿势,可我明明是随便踢在一边的。还有一次,我晚上加班回来,看到客厅的灯是亮着的,我明明记得出门时关了。最吓人的是,有天夜里,我听到衣柜里传来‘咚咚’的声音,像是有人在里面敲门。”
林夏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后来呢?你怎么处理的?”
“我当时吓得不行,第二天就找房东退租了,”小雅说,“房东一开始不愿意,说我违约,后来我把这些事跟他说了,他可能也怕出事,就退了我押金。现在想想,那房子估计也有问题。”
“那你觉得,我遇到的这事,会不会也是房子的问题?”林夏问。
“不好说,但老房子确实容易出这种怪事,”小雅说,“尤其是那种租过好几任租客的,谁知道以前发生过什么。对了,你有没有问过房东,前租客是什么情况?”
前租客?
林夏心里一动。房东之前说“小姑娘人挺好,就是突然搬走了,没带走多少东西”,可“突然搬走”会不会另有隐情?那个香水,还有床底的印记,会不会都和前租客有关?
“我没仔细问,”林夏说,“当时只想着租房,没多想。”
“你应该问问清楚,”小雅说,“如果前租客真的是因为房子有问题才搬走的,那你可得小心点。不行就赶紧退租,别到时候出什么事。”
小雅的话提醒了林夏。她觉得,要想弄清楚床底的“东西”是什么,首先得知道前租客的情况。她拿出手机,找到了房东的微信,犹豫了一下,发了一条消息:“王哥,想问一下,之前租我这个房间的那个小姑娘,是因为什么搬走的呀?她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消息发出去后,林夏一直盯着手机,可房东迟迟没有回复。直到中午吃饭时,房东才回了一条消息:“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她工作调动,去别的城市了。没留下什么重要东西,你看到的那些都是不值钱的,扔了就行。”
工作调动?去别的城市?
林夏觉得有些可疑。如果是工作调动,怎么会“突然搬走”,还留下香水这种私人物品?而且房东的回复很敷衍,像是在刻意回避什么。
她决定再追问一下:“王哥,那她搬走的时候,有没有说过房子有什么问题?比如漏水、有异味之类的?”
这次,房东回复得更快了:“没有啊,房子好好的,之前都检查过。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如果是家电坏了,我可以派人去修。”
林夏看着手机屏幕,心里的疑虑越来越深。房东明显在回避前租客的真实情况,这让她更加不安。她想,也许直接打电话过去,能问出更多信息。
她拨通了房东的电话,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通了。
“喂,夏夏啊,还有什么事吗?”房东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耐烦。
“王哥,我就是想再问问前租客的事,”林夏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我总觉得这房子有点奇怪,有股霉味,而且晚上总有些奇怪的动静,我怀疑是不是房子有什么问题,前租客是不是因为这个才搬走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房东的声音:“我说你这小姑娘,怎么回事啊?房子没问题,我都说过了。前租客就是工作调动,跟房子没关系。你要是觉得住着不舒服,那就另找地方住,别在这疑神疑鬼的。”
房东的态度很恶劣,说完就挂了电话。林夏握着手机,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心里又气又怕。房东的反应更加印证了她的猜测,前租客的离开绝对不简单。
下午下班,林夏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绕到了小区的物业办公室。她想,也许物业能知道一些关于前租客的情况。
物业办公室里只有一个值班大爷,正坐在椅子上看报纸。林夏走过去,笑着说:“大爷,您好,我是1栋6楼的租客,想跟您打听点事。”
值班大爷抬起头,推了推眼镜:“什么事啊?”
“就是之前租我这个房间的那个小姑娘,您认识吗?她是因为什么搬走的呀?”林夏问。
值班大爷皱了皱眉,想了想说:“你说的是那个叫陈玥的小姑娘吧?”
“陈玥?”林夏心里一动,“对,应该是她。您知道她为什么搬走吗?”
“不清楚,”值班大爷摇了摇头,“她住了大概三年吧,平时挺安静的,很少出门,也没跟邻居来往过。三个月前的一天,突然就搬走了,好像走得挺匆忙的,物业这边也没登记她的新地址。”
“那她搬走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比如有没有人来帮她搬东西,或者她有没有说过什么?”林夏追问。
“异常情况?”值班大爷想了想,“好像没有吧。我记得那天早上,看到她一个人拖着两个行李箱出门,脸色不太好,挺苍白的。当时我还问了她一句‘要搬走啊’,她只是点了点头,没说话,然后就走了。”
一个人拖着两个行李箱,脸色苍白,走得匆忙……
林夏的心里更加不安了。如果是工作调动,怎么会不提前收拾东西,还一个人搬走?而且脸色苍白,像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
“大爷,那您知道她的联系方式吗?或者她的家人联系方式?”林夏问。
“不知道,”值班大爷说,“她入住的时候只留了自己的电话,后来打不通了。而且她好像没什么家人,从来没见过有人来探望她。”
林夏失望地离开了物业办公室。她原本以为能从物业那里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可没想到还是一无所获。
回到出租屋,林夏推开门,一股淡淡的霉味扑面而来。她皱了皱眉,走到卧室,看到那张床,心里又开始发慌。她想起小雅说的,遇到怪事就赶紧退租,可她刚交了三个月的房租和押金,如果现在退租,房东肯定不会退钱,对于刚毕业的她来说,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她犹豫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她的目光落在了衣柜上。她想起了那瓶过期的香水,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也许前租客的东西不止这一瓶香水?
她走到衣柜前,打开门,仔细翻找起来。她的衣服不多,很快就翻完了。就在她准备关上衣柜门的时候,手指碰到了衣柜顶部的一块木板,感觉有些松动。
她踮起脚尖,用力一推,那块木板竟然被推开了,露出了一个狭小的空间。林夏心里一喜,赶紧拿来一个凳子,站上去往里面看。
空间不大,里面放着一个小小的纸箱。林夏小心翼翼地把纸箱拿了下来,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一些零碎的东西:几本旧书、一个笔记本、一个发卡,还有一张照片。
林夏拿起照片,照片已经有些泛黄,上面是一个年轻的姑娘,长得很清秀,笑容腼腆。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领口处别着一枚珍珠发卡——和林夏在衣柜里发现的那枚一模一样。
这应该就是前租客陈玥了。
林夏看着照片里的陈玥,心里五味杂陈。她拿起那个笔记本,翻开一看,里面是陈玥的日记。日记的字迹娟秀,记录着她在这个出租屋里的生活。
林夏快速地翻看着日记,前面的内容都是一些日常琐事:加班、做饭、看电影、吐槽房东……看起来和普通的独居女孩没什么两样。可翻到后面,日记的内容开始变得奇怪起来。
“今天又闻到那股霉味了,从床底飘出来的,怎么也散不去。”
“昨晚听到床底有动静,像是有人在里面呼吸,我不敢看。”
“它好像在跟着我,我走到哪里,霉味就跟到哪里。”
“我的香水好像被它拿走了,放在了床底。我看到床底有亮光,像是香水的瓶子在反光。”
“它开始碰我了,昨晚我感觉到它的手碰到了我的脚踝,冰凉冰凉的。”
“我好像越来越离不开它了,它每天都在陪我,虽然我看不到它。”
“它说它很孤独,想让我留下来陪它。”
“我好像要变成它的一部分了,我能感觉到它的呼吸,和我的呼吸同步。”
日记的最后一篇写在三个月前,也就是陈玥搬走的前一天:“我要走了,可它不让我走。它说会找一个新的人来陪它,一个和我一样孤独的人。”
林夏拿着日记,手不停地发抖。原来,床底的“东西”真的存在,而且和陈玥的失踪有关。陈玥不是工作调动,而是被这个“东西”纠缠,最终不得不逃离。
可日记里说“它会找一个新的人来陪它”,难道这个人就是我?
林夏的心里充满了恐惧。她看着日记里的文字,仿佛看到了陈玥当时的绝望和无助。她能感觉到,陈玥的遭遇正在她身上重演。
就在这时,卧室的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林夏吓得猛地抬起头,看到卧室门口空荡荡的,没有人。可她明明记得,她刚才关上了卧室门。
一股浓浓的霉味突然从床底飘了上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浓烈。林夏感觉到,床底有什么东西在动,像是有人在里面翻身。
她想起了日记里的话:“它说它很孤独,想让我留下来陪它。”
林夏再也忍不住,尖叫一声,扔掉日记,跑出了卧室。她跑到客厅,打开所有的灯,紧紧地靠在门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待在这里了。她必须尽快搬走,否则,她可能会成为下一个陈玥。
可房东不愿意退租,她又没有足够的钱再找一个新的房子。她该怎么办?
黑暗中,卧室里的霉味越来越浓,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从床底爬出来,慢慢地向她靠近。林夏的身体不停地发抖,她知道,这场噩梦,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