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植园的晨光越来越暖,同心草的花瓣上滚落下最后一颗露珠,正好落在丫丫的手背上。她痒得缩了缩手,粉光痕立刻缠上那株开得最旺的同心草,叶片上瞬间浮现出细密的纹路——是草籽在土里扎根的痕迹。
“蒙烈哥你看!它们在结籽了!”丫丫的声音像沾了蜜,粉光痕牵着蓝光痕,把他的手拽到草叶前。
蒙烈的指尖刚触到叶片,那些纹路就像活了似的,顺着他的指尖爬上手背,在皮肤上游走成一朵小小的槐花。他愣了愣,随即笑出声:“这草倒比你还黏人。”
“才不是!”丫丫鼓着腮帮,粉光痕却悄悄往他手心里钻,“是它们知道你最疼它们。”
两人正说着,阿木扛着个竹编簸箕闯进灵植园,金红光痕在簸箕里跳来跳去:“林叔让我来收草籽!说要把去年的陈米炒了拌进去,这样种下就能活!”他把簸箕往地上一放,蹲下身就去拨同心草的根部,“欸?这草籽怎么是淡金色的?”
蒙烈凑近一看,果然见土缝里藏着些米粒大小的籽,裹着层金粉似的光。他想起娘日记里的话:“同心草籽沾了守护人的灵力,会染上他们的光。”指尖捻起一粒,那金粉立刻蹭到他手上,与蓝光痕融在一起。
“小心点收,”他帮着把草籽扒进簸箕,“别蹭掉上面的光。”
“知道知道,”阿木头也不抬,金红光痕小心翼翼地托着草籽,“林叔说要分给老城区每户人家一把,让他们种在窗台上。他还画了张图,说这样种下去,整个老城就像罩了层光网,邪祟再不敢来。”
丫丫突然拍手:“那我们去叫王大娘和铁匠铺的张叔吧!人多收得快,还能让草籽沾沾大家的光!”她说着就往外跑,粉光痕在身后拉出条长长的光带,像系在她腰间的绸带。
蒙烈看着她的背影,手里的草籽在阳光下闪着光。远处传来王大娘的大嗓门,夹杂着张叔敲打铁器的叮当声,还有阿木时不时的惊呼——准是又发现了特别亮的草籽。
他把最后一把草籽倒进簸箕,直起身时,看见丫丫拉着王大娘跑过来,老人手里的扫帚还没放下,光痕是温暖的橙黄色,一碰到簸箕里的草籽,那些金粉就更亮了。
“这草籽金贵着呢,”王大娘笑眯眯地捻起一粒,“当年你娘种第一株同心草时,还是我给她送的花肥呢。”
蒙烈心里一动:“大娘,您见过我娘种同心草?”
“怎么没见过!”王大娘往他手里塞了块芝麻糖,“那时你才这么点大,抱着个小瓦罐跟在她身后,嘴里喊着‘要给草籽喂糖’,把你娘笑得直不起腰。”
丫丫听得眼睛发亮,粉光痕在蒙烈胳膊上画了个小娃娃:“蒙烈哥小时候这么可爱呀?”
蒙烈脸一红,刚要反驳,阿木突然喊起来:“快看!这粒草籽在发光!”
众人围过去,只见簸箕中央,一粒草籽正放出柔和的金光,上面隐约映出个模糊的人影,像极了蒙烈娘的样子。那金光渐渐散开,融入其他草籽里,瞬间,整簸箕的草籽都亮了起来,像盛着一捧星星。
“是你娘在帮咱们呢。”王大娘拍了拍蒙烈的肩膀,眼里闪着泪光。
蒙烈握紧手里的芝麻糖,糖纸的响声混着周围的笑闹声,心里突然暖暖的。他低头看向簸箕里的“星星”,突然明白娘说的“守护”是什么意思——不是非得举起剑,而是把光种进每一寸土地,让每个角落都有温暖可以依靠。
夕阳西下时,簸箕里的草籽已经堆成了小山。蒙烈和丫丫提着簸箕往老城区走,草籽的金光透过竹编缝隙漏出来,在地上洒下一路碎金。路过铁匠铺时,张叔正把草籽拌进炒米里,铁砧上的光痕与草籽的金光撞在一起,溅起无数火星。
“明天一早就播种,”蒙烈低头对丫丫说,蓝光痕轻轻碰了碰她的粉光痕,“从你家窗台开始种。”
丫丫用力点头,粉光痕在他手背上印下一个小小的吻:“还要种在蒙烈哥的剑穗上,让它跟着你到处跑。”
蒙烈笑着点头,抬头时,看见天边的晚霞正像娘日记里画的那样,铺成一片槐花色的云。他知道,今年的春天,一定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