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溜进丫丫家的窗台时,蒙烈正蹲在窗沿边,小心翼翼地把拌了炒米的同心草籽撒进陶盆里。丫丫趴在旁边的木桌上,下巴搁在胳膊上,粉光痕缠着他的手腕,像在帮忙扶着陶盆。
“轻点撒啦,”她小声嘟囔,“别把草籽撒到外面去了。”
蒙烈无奈地笑了笑,指尖的蓝光痕轻轻一拢,将溅到盆外的两粒草籽卷了回来。“知道了,小管家婆。”他把最后一把草籽撒完,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往盆里滴了两滴灵泉水——这是林叔特意留给他的,说能让草籽快点发芽。
丫丫立刻凑过来,鼻尖几乎碰到陶盆:“你说它们多久能发芽呀?会不会长出和灵植园里一样的紫色小花?”
“最多三天。”蒙烈用手指戳了戳她的额头,“等发芽了,就把这盆放在你窗台最显眼的地方,让它天天晒太阳。”
正说着,窗外传来“扑棱棱”的翅膀声。两人抬头一看,只见三只灰雀落在窗台上,正是前几天在灵植园学飞的雏鸟,此刻正歪着头啄食盆边的炒米碎。丫丫立刻屏住呼吸,粉光痕悄悄探出窗沿,在灰雀背上轻轻蹭了蹭。
“它们肯定是闻着炒米香来的,”蒙烈低声说,“以后说不定会天天来当‘监工’。”
果然,接下来的三天,灰雀每天都会准时落在窗台上,歪着头看陶盆。第三天傍晚,丫丫正给盆里的土浇水,突然尖叫一声:“蒙烈哥!你快看!”
陶盆里冒出了点点新绿,数十株嫩芽顶着种皮,像一群举着小绿伞的精灵,最中间那株的芽尖还泛着淡淡的金光——正是蒙烈娘留下的那粒草籽发的芽。
蒙烈刚凑过去,窗台上的灰雀突然“啾啾”叫着飞起,在两人头顶盘旋了两圈,径直往灵植园的方向飞去。丫丫眼睛一亮:“它们肯定是去报信了!告诉其他灰雀这里发芽了!”
蒙烈笑着没说话,指尖轻轻碰了碰那株带金光的嫩芽。就在他触碰到的瞬间,嫩芽突然轻轻晃了晃,叶片上浮现出个小小的槐花印记,随即又隐去了。他心里一动,想起王大娘说的话——当年娘种的第一株同心草,也会在他碰到时浮现槐花印。
“蒙烈哥,你看!”丫丫突然指向窗外,老城区的屋顶上、窗台上、甚至铁匠铺的铁砧缝隙里,都冒出了星星点点的新绿,像撒了一把会发光的绿宝石。张叔正举着锤子,笑着给铁砧旁的新芽让位置;王大娘坐在门口的石凳上,给墙根的嫩芽浇水,橙黄色的光痕与嫩芽的金光融在一起;阿木扛着个大水桶,正挨家挨户地帮着浇水,金红光痕洒了一路。
“林叔说得对,”蒙烈轻声说,“它们真的长成光网了。”
丫丫突然拉起他的手,往灵植园跑。远远地,就看见灵植园中央的同心草已经开花了,淡紫色的花瓣层层叠叠,花心泛着金光,像个小小的太阳。林叔、王大娘、张叔……好多人都站在花田边,手里捧着自家窗台上的同心草盆栽,脸上的笑容比阳光还暖。
“快看那株最大的!”有人指着花田中央,“花心的金光里,好像有个女子的影子!”
蒙烈望去,只见最大那株同心草的花心里,果然有个模糊的身影,正温柔地看着他,像极了娘画像里的样子。他突然明白,娘从未离开过——她的守护,就藏在每一粒草籽里,每一片新叶里,每一个被同心草照亮的窗台上。
丫丫的粉光痕轻轻缠上他的手指,她仰着头笑:“蒙烈哥,你看,春天真的很长。”
蒙烈低头看着她,又望向满城的新绿,嘴角扬起一抹释然的笑。是啊,这个春天,真的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