恪战坐在正堂屋内的主位上,柔则坐在他略下方的一个小绣凳上,一众妾室由宜修甘托雅领头,分别站在两侧。
“谁来给爷说说,这回又是怎么回事儿啊?”
他话是冲着两位侧福晋的方向说的,盼着其中一个人能有点眼色,能主动站出来给他解解惑。
可惜没人搭理他。
托雅和宜修才刚刚吵完架,战况颇激烈,差点都要动手了,现如今都还在气头上,谁也不想主动站出来顶雷。
无奈,恪战只能转头看向柔则,谁知这位在他面前向来表现得百依百顺,柔弱贴心的福晋,这回竟格外的冷漠。
看着恪战询问的目光,低下头,语气硬邦邦的:“王爷恕罪,臣妾不想说。”
恪战: ......
哎,头好痛啊,还不如在户部上工呢。
“一个个到底在犟什么?爷得知道出了什么事儿,才能来解决啊。”
恪战神色无奈,非必要情况下,他实在不愿意对着妻妾们发脾气。
队伍末尾的耿云珠害怕的腿都在发抖,可看着主位上王爷越来越不耐烦的神色,最终,她重重地掐了下手心,让疼痛使自己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视死如归般地走出来。
另一侧的李静言急了,想拉住她,却不敢上前,暗暗骂着耿云珠笨蛋,连她都看出来气氛不对劲了,你个小格格上前逞什么能,万一王爷要是生气了,第一个倒霉的不就是你吗?
李静言觉得和自己同批进来的这个小伙伴不机灵就算了,还看不懂形势,简直是笨得要死,也不知道会不会连累自己。
万一福晋们因此怪罪耿云珠,连带着也讨厌她了可怎么办?
哎呀,真是要死了...
这边儿的李静言内心戏轮番上演,那边的耿云珠已经再次“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她的膝盖肯定都青了。
苗沅在心里想着,小小地叹了口气。
“王爷,此事都是奴才的错,所有事情都是因奴才引起的,请王爷责罚。”
恪战看着底下跪着的女子,一身浅紫色大挽袖的旗装,梳着简单的盘发辫子头,攒了两朵宝蓝色绒花,容貌白净秀气。
没见过,约摸是赐下的另一个格格,叫什么来着?
“你是谁?”
“奴才是住在渺渺轩的格格耿氏。”
“啊,那耿氏,你跟爷说说,你犯了什么错啊?”
恪战笑了笑,语气温和,显然他并不觉得一个小小的妾室是能引发三位大福晋的怒气的元凶,还是个他从没宠幸过,根本不记得是谁的女人。
他这么一问,耿云珠顿时感觉心里的委屈都要漫出来了,鼻子酸酸的,眼泪也在眼眶打着转,她努力地控制着,不让它们落下来。
是啊,她有什么错呢?
她只是不想接受福晋的招揽,被迫做一个马前卒,在后院和别人争来斗去。
这是错的吗?
她从来没想过能得到王爷的什么宠爱,她也从不主动招惹事端,每天只安安静静地窝在自己的渺渺轩,酿酿酒,绣绣花,累了就荡一会儿谷雨给她扎的秋千,过自己的小日子。
怎么,怎么就突然成这样了呢?
耿云珠突然想嚎啕大哭一场,把心里的委屈和害怕都哭出来。
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啊,为什么最后要她这么惶恐地跪在这儿。
她今天已经跪了好多次,跪了很长时间了。
可惜,她没有哭出来。
连哽咽都被死死地咽下去了。
耿云珠再次把头磕在地毯上,身子跪趴着,声音沉沉的。
“王爷恕罪,都是奴才的错。”
“是奴才对福晋不恭敬,也是奴才不懂事,惹两位侧福晋生了气,求王爷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