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擎决意扩张的命令,如同给幽谷这部战争机器注入了最强的动力。不再隐匿,不再低调,积蓄已久的力量开始向着滇西更广阔的地域倾泻而出。朱文奎被任命为前军主将,率领经过整编和加强的幽谷主力,以及新近归附的各路人马,合计近两千人,兵锋直指幽谷西南方向、相对富庶且势力混杂的“德宏”地区(虚构区域,泛指滇西一片坝区与山区交界地带)。
德宏地区分布着大小十几个土司和头人寨子,彼此之间矛盾重重,面对突然崛起的幽谷势力,更是人心惶惶,有的想依附,有的想观望,还有几个自恃实力、地处险要的,则意图抗拒。
朱文奎的战略清晰而明确:拉拢弱小,打击强横,速战速决,以雷霆之势树立威信。他首先派人向德宏地区所有势力发出檄文,宣称“为保境安民,共御外侮”,邀请各部首领前往指定地点会盟,共商大计。
檄文发出,响应者寥寥,多数土司都在观望。
朱文奎不再等待,亲率精锐八百,直扑德宏地区实力最强、也是态度最为桀骜的“勐卯”土司寨子。勐卯土司倚仗寨子建于险峻山头,易守难攻,又自诩兵强马壮,对幽谷的檄文嗤之以鼻,甚至将来使羞辱一番赶了回去。
朱文奎率军抵达勐卯寨下,并不急于强攻。他先是派出小股部队,截断了寨子下山取水的通道,又日夜派人在寨外擂鼓呐喊,佯作进攻,搅得寨内人心惶惶。同时,他让归附的当地向导四处散播消息,渲染幽谷军威,并许诺只要勐卯投降,可保其家族安全,甚至仍让其管理部分事务。
围困三日后,朱文奎挑选百名死士,趁夜色从寨子防守相对薄弱的后山悬崖,利用绳索和钩爪悄然攀援而上,突入寨中,四处放火,制造混乱。与此同时,山下主力部队发起猛烈佯攻,吸引守军注意力。
寨内守军措手不及,又兼缺水数日,士气低落,在内外夹击下很快崩溃。勐卯土司见大势已去,试图带着亲信从密道逃跑,却被朱文奎预先埋伏的人马逮个正着。
战斗在黎明前结束。朱文奎下令将负隅顽抗的勐卯土司及其核心党羽当场斩首,首级悬挂寨门示众,但对于投降的士兵和寨民则秋毫无犯,并开仓放粮,赈济因战火波及的百姓。
雷霆手段,菩萨心肠。勐卯寨的迅速陷落以及朱文奎后续的处置方式,极大地震撼了整个德宏地区。那些原本还在观望、甚至心存侥幸的土司头人,纷纷派人前来表示归顺,愿意遵奉“朱统领”号令。
朱文奎并未沉浸在胜利中,他深知恩威并施的道理。对于主动归附者,他给予礼遇,承认其原有地位,只是要求其听从调遣,缴纳部分钱粮,提供兵员。他将德宏地区初步整合,划分为几个片区,委任相对可靠的原土司或自己提拔的将领管理,并留下部分幽谷骨干负责监督和联络。
在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朱文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德宏地区纳入了幽谷的势力范围。幽谷控制的区域和人口瞬间翻了几番,获得了宝贵的平坝产粮区和更多兵源。
消息传回幽谷,韩擎对朱文奎的进展十分满意,但也传来新的指示:“德宏已定,然根基未稳。朝廷大军已攻破昆明,沐晟自焚殉国。张辅正分兵扫荡滇中、滇南,其兵锋指向滇西,不过时间问题。我欲移镇德宏,以此为基,图谋更大。你速回,共商大计。”
朱文奎接到命令,将德宏防务交由得力部下暂理,自己则带着亲卫,快马加鞭返回已成为新核心的德宏中心——原勐卯寨,如今已改名为“定西镇”的地方。
他知道,整合德宏只是第一步。随着沐晟的败亡和朝廷大军的逼近,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