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孙副所长传来消息。
一个叫李剑的小弟扛下了所有。
因为是摇头丸,且数量不多。
进去大概也就半年,但是要买15斤茶叶。
听到15斤茶叶能搞定,我主动提到了20斤,那5斤就当给他的信息费。
“胖子,去老地方买20斤茶叶,走会所的账。”我语气平淡地说道。
这种事,20个能搞定我已经很开心了。
“我马上去办。”胖子心领神会:“哥,阿文是不是就没事了。”
胖子的心情我能理解,毕竟这一路过来我们几个真不容易。
”你买完茶叶,带着他把所有的账还了。“我顿了顿,我怕胖子多想,接着说道:“不管以后兄弟还做不到,作为大哥,这个屁股我必须给他擦了。”
“知道了哥。”
胖子刚出去,张达和蓝红还有阿皮他们进来了。
都是给阿文求情的。
我没有同意,也没有不同意,只是说先让他待在场子观察观察。
经过几天的外围调查和电话沟通,去省城的事定下来了。
时间还没有定,项目的各种手续还在走流程,大概三个月。
但广城那边我们都不熟悉,得有人先过去打前站,摸摸情况,铺铺路。
这个人选,我琢磨来琢磨去,最后落在了阿文的身上。
阿文是脑子活络,嘴巴甜,会来事,以前在场子里负责招呼客人,协调关系是一把好手。
虽然现在犯了错,栽在女人和贪心上。
但这段时间看起来倒是老实了不少,见了我总是低着头,让干什么干什么。
他只是犯一个男人都可能犯的错,我做不到狠心,这也是最后一次机会,就当是给这段兄情一个交代。
我把他叫到办公室。他进来的时候,腰微微弯着,眼神有点躲闪。
“坐。”我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阿文小心翼翼坐下半个屁股。
“交给你一个任务。”我开门见山:“省城那边,我过几天要过去谈个项目。你先带几个人过去,摸摸底。”
阿文猛地抬起头,眼睛里闪过一丝意外,随即是小心翼翼的惊喜:“哥,你信我?”
“信不信,看你自己这次怎么做。”我看着他:“以前的事,过去了我不想提。这次不仅仅是给你机会,也是给我们之间这么多年的兄弟感情一个机会。广城那地方,不比咱们这儿,你去了,主要干两件事。”
阿文立刻挺直了腰板,语气很激动:“皮哥你说。”
“第一,摸清那边娱乐产业的底细。特别是项目附近那片,有几家场子,老板都是谁,背后站着什么人,生意怎么样,有什么规矩和忌讳。越细越好。”
“第二,”我敲了敲桌子:“找个合适的地方,开一家小酒吧,不用大,但要精致,位置要好。不图赚钱,就当是个据点,也是咱们在省城安下的第一颗钉子。方便以后兄弟们过去落脚,也方便接触当地三教九流的人。”
阿文听得很认真,一直点头。
“这次过去,不是让你去逞凶斗狠,开酒吧先拜码头,先按他们规矩来。”我强调:“是让你去交朋友,去听去看,去学规矩。把你以前招呼客人那套本事拿出来。遇到事,多动脑子。实在解决不了,及时给我打电话。”
“明白皮哥,你放心,我一定把事儿办好,绝不给你丢脸。”
“人你自己挑。从下面挑五六个机灵的,生面孔最好,别带那些咋咋呼呼、一眼就像混社会的。要能开车,能喝酒,会看眼色,嘴巴紧的。”
“行,我知道找谁。”
“启动资金找胖子拿,账目记清楚。酒吧的选址和装修,你看着办,但每一笔开销都要有明细。别动歪心思。”我最后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阿文脸色一肃:“哥,我保证再也不敢了。”
“差点忘记最重要的事了。”我站了起来:“从胖子那里拿3个给李剑家里送去,告诉他家人,如果超过半年,我们会再给,别人替你扛了事,我们要照顾好他的家人。”
阿文也站了起来,眼睛瞬间红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两天后,阿文就带着他挑好的六个人,开着一辆不起眼的商务车去了省城。
他这一去,就是小半个月。期间只给我打过两次电话,一次是报平安,说已经安顿下来,在项目地块附近租了个公寓。第二次是说酒吧的选址看了几个,还在比较。
我让他不用急,慢慢来。
又过了一周,阿文的电话来了。这次他语气里透着点兴奋。
“哥,摸得差不多了。”
他在电话里给我汇报。
项目周边,规模大的夜场有三家,一家是本土老牌“金殿”,老板姓胡,据说跟本地一些老关系很深,生意稳。
一家是加盟的连锁品牌“魅”,走年轻时尚路线,管理比较规范,背后是外地资本。
还有一家叫“迷城”,新开不久,老板是个外省来的年轻人,路子野,场子里玩得比较开,但好像有点压不住,经常有小摩擦。
除了这几家大的,附近还有五家中小型酒吧、KtV,各自有些背景,但排不上号。
“那个死活不肯搬的物流站,老板姓赵,本地人,五十多岁,是个老混混出身,现在手底下还养着十几个闲汉,专门帮人‘平事’。那几家钉子户商铺,有两家是亲戚,另外一家是个开五金店的老头,特别倔,谁劝都不听,好像有个儿子在什么单位上班,有点小关系。”阿文把了解到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
“干得不错。”我肯定了一句:“酒吧呢?”
“酒吧搞定了。”阿文越说越兴奋:“位置就在项目地块斜对面隔一条街,原来是个小足浴,老板急着出手回老家,价钱谈得合适。上下两层不到两百平,已经找好施工队了,下个月就能弄好。”
“钱够吗?”
“够,胖子给足了。装修我都盯着呢,料都用好的,账本也记得清清楚楚。”
“嗯。酒吧开业前,别太高调。跟左邻右舍,先混个脸熟,递递烟,说说话,听听风声。”我嘱咐道:“特别是那个‘迷城’,新开的,老板又是外来的,你多留意。还有那个姓赵的,也想办法接触一下,摸摸他的脾气和底线。”
“明白了,皮哥。”
挂了电话,我对阿文这次的办事效率还算满意。
看来上次的教训,他是真记住了。这小子,用对了地方,确实是把好用的刀。
又过了十来天,阿文传来消息,酒吧低调开业了,名字取得普通,叫“转角”。
生意不温不火,但正好符合我们“据点”的定位。
阿文说,他已经跟“金殿”的一个大堂经理喝过几次酒,跟“魅”的店长也搭上了话,还偶然认识了“迷城”的一个营销主管。至于那个物流站的赵老板,他通过一个经常给物流站送盒饭的小餐馆老板,递了两次话,想约着吃个饭,对方还没松口。
我告诉他那个项目的手续差不多了,我过两天就过去。
就在我刚到省城的时候,胖子的电话火急火燎地打了过来,声音都变了调:
“哥,不好了,咱们会所被人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