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什么?”
云思梦抬起头,眼神认真,“我感觉…他好像也没用全力。”
“而且,他身上…好像有点奇怪的气息,不完全是武道气血,跟大哥一样的气息,虽然很模糊。”
“那一定是你感觉错了。”云归雁直接打断,语气不容置疑。
“灵气复苏才多少年?完整的炼气士传承早已湮灭在历史长河。除了我们这些世代守护着零星火种的世家,谁能有这等功法?”
“得益于天地异变,我云氏一脉,近些年才出了你和你大哥两个双灵根的天才,你大哥那是一只脚已经迈入筑基的修士。”
“你才刚刚醒灵,迈入聚气境,不知道修士一途的艰辛。”
“就算国家拿到了典籍,没有相应的环境,没有前人注解,他们连门都摸不到!”
他拍了拍女儿的肩膀,语重心长:“思梦,不要胡思乱想。收心修炼才是正途。”
“即便你未尽全力,败给一个平民子弟的消息若传出去,终究有损我云家颜面。下次,不可再如此儿戏。”
“他也不算完全平民吧,毕竟他……”云思梦还想争辩。
“我们云家,没有这种血脉!”云归雁的语气骤然转冷,打断了女儿的话。
亭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凝滞。
云思梦低下头,沉默片刻,才小声问:“父亲…小姑她…真的没有出来的希望了吗?”
提到妹妹,云归雁的脸上掠过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有痛惜,有怒其不争。
最终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老一辈的决定,自有其道理。你小姑她…是自作自受。好了,此事休要再提,快去修炼吧。”
他挥了挥手,似乎不愿再多谈那个让家族蒙羞、执意下嫁一个普通人并最终导致自身被囚的妹妹。
“是。”云思梦默默行了一礼,转身离开观云亭。
直到女儿的身影消失在蜿蜒的山道尽头,云归雁脸上的严厉才缓缓褪去。他重新望向云海,眼神深邃,手指无意识地捻动着。
秦明…炼气士的气息?
绝无可能,如若有灵根何苦要等到快毕业才迈入武道。
哪怕真有灵根,这玩意没人指点醒灵怎么会成功。
云归雁把刚刚升起的一丝期待重新散于这云海。
可是,他又是怎么知道,秦明迟迟破不了窍的。
福海市郊的一个废弃仓库。
这里弥漫着铁锈和灰尘的气味。
一丝不挂的梁海文被粗糙的麻绳死死捆在一条破旧的木椅上,冰凉的感觉和未知的恐惧让他浑身发抖。
“来人啊!救命啊!有没有人!”他徒劳地喊着,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只有回声作伴。
“叫吧,就算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一个略显低沉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
梁海文吓得一哆嗦,这台词怎么有点熟?
没等他细想,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身影缓缓走出,站在昏暗的光线下。
“你…你是谁?我警告你,赶紧放了我!你知道我岳父是谁吗?识相点,我当这事没发生过,还能给你点钱…”梁海文强作镇定,试图用惯常的威逼利诱手段。
“啧。”黑衣人似乎啧了一声,下一刻,梁海文只觉眼前一花,一块满是机油味的破布就塞进了他嘴里,后续的狠话全变成了“呜呜”声。
紧接着,他感觉脖子一凉,一柄闪着寒光的匕首轻轻贴在了他的皮肤上。
斗篷的帽子微微抬起,露出一双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明亮的眼睛。
“从现在开始,我问,你答。”黑衣人的声音冰冷,“答案让我不满意,你身上就多一道口子。明白就点头。”
梁海文亡魂大冒,拼命点头。
“第一个问题,五年前,福海福利院,有一个小男孩秦明,是谁把他送到你手上的?”
“还不说,找死。”黑衣人直接将匕首扎进梁海文的大腿上。
“呜呜...”梁海文瞪大眼睛,呜呜叫着,冷汗顺着他的眼角流了下来,疯狂示意自己嘴里有布。
黑衣人(秦明)似乎愣了一下,有点尴尬地小声嘟囔:“……第一次干这个,没经验。”然后才伸手扯掉破布。
梁海文大口喘气,哭丧着脸:“是…是易不凡,易大少爷!是他把昏迷的你甩给我的!给了我一笔钱,让我看好你,别让你接触外界,每个月汇报一下你的情况就行…我知道的就这些啊!好汉饶命!”
“第二个问题,当时和我一起的,是不是还有一个小女孩?”秦明的声音陡然急促起来,匕首也贴近了几分。
梁海文感到皮肤刺痛,吓得魂飞魄散:“有…有有有!是有个小女孩,看起来四五岁的样子,比你小不少,一直拉着你的手,哭得可惨了…”
“她去哪了?!”秦明一把揪住梁海文的头发,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梁海文涕泪横流,“易大少把你像丢垃圾一样丢给我,抱着那个小女孩就上车走了!去了哪里我这种小人物哪敢问啊!后来…后来就再没见过那小女孩了…呜呜…”
秦明的手缓缓松开,眼神中的炽热光芒瞬间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冰冷。
妹妹…月儿…果然是被易家带走了。
易不凡!
他低头看着眼前这个吓得几乎失禁的猥琐男人,杀意涌动。
就是这种人渣,负责“看管”了自己在福利院最初的时光?
“第三个问题,”秦明的语气重新变得平静,却更让梁海文恐惧,“这些年,你靠着福利署的职位,贪了多少?害了多少人?”
梁海文脸色惨白,语无伦次地开始交代,从虚报采购到克扣补助,从潜规则女下属到倒卖捐赠物资…桩桩件件,触目惊心。
甚至许多孤儿院的孩子被他买卖。
秦明默默听着,直到他说完。
“看来,你也没什么活下去的价值了。”秦明举起匕首。
“不!不要杀我!我都说了!我给你钱!我有很多钱!我都给你!还有…还有我认识很多人,我可以帮你…”梁海文杀猪般嚎叫起来。
冰冷的刀锋,在仓库昏黄的灯光下,划过一道决绝的寒芒。
夜色更深,废弃仓库重归寂静,不多时便爆发出冲天的火光。
只有福海市某个阴暗的角落,少了一只蛀虫。
“易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