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德八年仲夏,汴梁城的热浪裹挟着麦收的气息扑面而来。随着新式农具普及、商路畅通,后周粮食丰收已成定局,各州府的夏粮陆续运抵汴梁,按理说粮价应稳中有降,可户部呈上的奏疏却让柴荣眉头紧锁——汴梁粮价非但未降,反而在半月内上涨了五成,不少百姓抱怨“收了麦子,却买不起口粮”。
“怪事!”柴荣将奏疏拍在案上,目光扫过阶下的御史大夫薛居正,“夏粮丰收,漕运通畅,粮价为何逆势上涨?定是有人在暗中作祟!”
薛居正躬身回道:“陛下明察,臣已暗中探访多日,发现汴梁城内的五大粮商勾结在一起,垄断了粮食收购与售卖渠道。他们低价从农户手中收粮,再高价抛售,甚至故意囤积粮食,制造‘粮荒’假象,引得百姓恐慌抢购,坐收暴利。”
“粮霸!”柴荣语气冰冷,指尖因愤怒而微微收紧,“五代乱世,多少百姓因粮价暴涨流离失所,朕推行新政,就是要让百姓丰衣足食,这些人竟敢顶风作案,囤积居奇,赚百姓的救命钱!”
他当即召来赵匡胤与李谷,商议对策。李谷建议:“陛下,可下令强制粮商降价售粮,但需避免激化矛盾,以免他们狗急跳墙,烧毁粮仓。”
赵匡胤则主张强硬:“这些粮商勾结官员,背后定有靠山,不杀一儆百,难平民愤!”
柴荣沉吟片刻,定下三条计策:其一,命御史台联合禁军,秘密调查五大粮商的粮仓位置、囤粮数量,以及背后勾结的官员;其二,封锁汴梁城的粮食进出通道,严禁粮商将粮食转移出城;其三,张贴告示,告知百姓“后周粮食储备充足,无需恐慌”,同时宣布“三日之后,官府将开设平价粮铺,粮价恢复正常水平”。
告示一出,汴梁城内的恐慌情绪顿时缓解。百姓们不再盲目抢购,粮商们的高价粮食无人问津,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五大粮商的首领王元宝,暗中召集其他四位粮商商议:“柴荣这是要断我们的财路!不如我们连夜将粮食转移出城,找个地方藏匿起来,等风头过后再高价抛售。”
可他们万万没想到,柴荣早已料到这一步。赵匡胤率领禁军,暗中守住了汴梁城的四门及漕运码头,凡是运粮出城的车辆、船只,一律严查。王元宝派去转移粮食的车队,刚走到南城门,就被禁军拦下,满满十车粮食全部被扣押。
与此同时,御史台的官员也有了重大发现。他们在王元宝的府邸地窖中,找到了一本详细的账本,上面记录着五大粮商的囤粮数量、非法获利金额,以及勾结的朝中官员名单,其中竟包括三位知州和两名禁军将领。更令人震惊的是,账本上还记录着一笔可疑的款项,标注着“泗州开销”,与此前丝绸商队被劫案的时间恰好吻合。
“好一个胆大包天的王元宝!”柴荣看着账本,怒不可遏,“不仅囤积居奇,还勾结官员、资助劫匪,真是罪该万死!”
三日后,柴荣下令在汴梁城南的广场上召开公审大会。五大粮商及其勾结的官员、将领被押至广场中央,周围挤满了前来围观的百姓。薛居正当场宣读了他们的罪行,随后柴荣颁下旨意:五大粮商囤积粮食百万石,非法获利数十万两,判处贬为庶民,没收全部家产,囤积的粮食由官府低价抛售;勾结的官员、将领,革去官职,押赴边疆充军;凡参与囤积粮食的小粮商,限期三日之内将粮食运往官府指定地点,可从轻发落。
公审大会结束后,官府立刻开设了数十家平价粮铺,以每斗三文钱的价格售卖粮食,比粮商的高价低了七成。百姓们排起长队,争相购买,脸上满是喜悦。一位老大娘提着刚买的粮食,对身旁的人说:“还是陛下英明!若不是陛下出手,我们这些穷苦百姓,怕是要被粮商们逼死了!”
粮价很快恢复稳定,甚至比丰收前还要低。各州府见状,也纷纷效仿汴梁,打击本地的囤积居奇行为,后周境内的粮价彻底稳定下来。百姓们拍手称快,商户们也松了一口气,粮价稳定让百姓的购买力进一步提升,商业街的生意愈发红火。
柴荣微服私访时,看到平价粮铺前秩序井然,心中十分欣慰。他走进一家粮铺,与掌柜闲聊起来。掌柜笑着说:“陛下,自从打击了粮霸,我们这些正经粮商的生意也好做了。以前被他们垄断,我们只能跟风涨价,现在粮价稳定,百姓买粮方便,我们的销量也翻了倍。”
柴荣点了点头,又问道:“如今粮食供应充足,百姓们的生活可有改善?”
掌柜回道:“那是自然!粮价便宜了,百姓们除了买口粮,还能有余钱买些丝绸、布匹,甚至去夜市逛逛。不少农户还打算用余钱再买些新式农具,来年多种些粮食。”
然而,就在汴梁城恢复平静,百姓安居乐业之时,负责押送被贬粮商前往边疆的禁军,却在途中遭遇了伏击。伏击者人数众多,武艺高强,目标明确,就是要救出王元宝等五大粮商。禁军将士奋力抵抗,虽成功击退伏击者,却也伤亡惨重,而王元宝在混乱中不知所踪。
消息传回汴梁,柴荣正在查看各地上报的粮价稳定情况。他脸色一沉,眼神变得锐利起来:“看来这些粮商的背后,还有更大的势力在撑腰。”
赵匡胤主动请命:“陛下,臣愿带人追查王元宝的下落,揪出背后的主使!”
柴荣点了点头,沉声道:“此事绝不简单。王元宝一个粮商,即便勾结了几位官员,也不可能调动如此精锐的伏击者。你务必小心行事,查明伏击者的身份,以及他们与王元宝的关系。另外,着重调查账本上‘泗州开销’的去向,或许能找到与丝绸商队被劫案、农具造假案的关联。”
赵匡胤领命而去。柴荣站在大殿窗前,望着远处的天空,心中清楚,这三起案件绝非孤立存在,背后一定有一个庞大的势力,在暗中针对他的新政。这个势力究竟是谁?是残余的割据势力,还是朝中的反对派对?他们的目的仅仅是破坏新政,还是有更大的阴谋?
夜色渐浓,汴梁城的灯火依旧明亮,但柴荣的心中却笼罩着一层阴影。他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而他必须尽快查明真相,否则后周的盛世根基,随时可能面临崩塌的危险。王元宝的逃脱,就像是一个信号,预示着接下来的斗争,将会更加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