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步很大。”特莉丝露出赞许的微笑,“一周前你还只能感知能量,现在已经能进行基础转换了。虽然速度慢,精度也不够,但方向是对的。”
哈涅尔放下手,水球落回特莉丝手中的容器。
他擦去额头的汗,这不是体力消耗,而是精神高度集中的疲劳。
“特莉丝,”他犹豫了一下,“你见过有人……像我这样吗?来自另一个世界,带着某种……印记?”
红发女术士的表情变得严肃:“跨世界旅行者的记录很少,但确实存在。最着名的是劳拉·朵伦·爱普·希达哈尔,她是精灵贤者,据说曾穿越过多个世界。但她是纯血精灵,拥有天生的空间魔法天赋。人类进行跨世界旅行……在我所知的历史上只有零星记载,而且大多结局悲惨。”
她看着哈涅尔手上的戒指:“至于印记……魔法物品有时会与使用者绑定,形成能量共鸣。但你这枚戒指的绑定深度很不寻常,它几乎成了你身体的一部分。我能感觉到,它不只是工具,更像是……共生体。”
哈涅尔沉默地转动戒指。
共生体。
这个词很准确。
戒指在影响他,他也在影响戒指。
他能感觉到,随着自己对混沌能量的掌握加深,戒指的活性也在增强——不是变强,是变得更清醒,仿佛某个沉睡的存在正在逐渐苏醒。
夜晚,当其他人休息时,哈涅尔常常独自站在船舷边,望着星空思考。
他想起了幻境中看到的那两个神秘人——救走妮诺尔,抚养图林的孩子长大,然后消失在历史中的灰色身影。
他们是谁?
为什么帮助胡林的子孙?
精灵?
但莱戈拉斯看到他的戒指时没有特殊反应,说明即使在中土,知道这个秘密的精灵也不多。
迈雅?
像甘道夫那样的神灵使者?
但迈雅通常不会如此直接地介入凡人的命运,而且维拉们在中土之战后大多退隐了。
除非……他们不是中土的存在?
这个念头让哈涅尔感到一阵寒意。
如果那两个神秘人来自这个世界,如果他们早就知道魔苟斯的存在,知道诅咒会跨越世界延续……
那么这一切可能不是偶然。
他望向南方,望向仙尼德岛的方向。也许在那里,在那些古老的典籍中,能找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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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行的第七天,他们进入了柯维尔王国的领海。
这里的海水颜色更深,呈现出一种浓郁的蓝绿色。
海岸线不再是平缓的沙滩,而是陡峭的悬崖和礁石,悬崖顶上可以看到零星的灯塔和要塞。
柯维尔以严格的海洋管控闻名,他们的海军虽然规模不大,但装备精良,巡逻严密。
格鲁姆船长提高了警惕,命令水手收起多余的船帆,只保留必要的动力缓慢前进。
他换上了一面柯维尔商船的旗帜——这是弗尔泰斯特提前准备的伪装之一。
“柯维尔的巡逻船通常在这个时间出现,”格鲁姆对杰洛特说,“他们每天早晚各巡逻一次。如果我们运气好,可能遇不到。如果遇到了……我来应付,你们尽量别露面。”
杰洛特点头,示意其他人回到船舱。
但哈涅尔请求留在甲板上观察——他想看看这个世界的海军是什么样子。
上午十点左右,了望台上的水手发出了警告:
“左舷两点方向!三艘船!挂着柯维尔的旗帜!”
所有人都看向那个方向。
在海平面的薄雾中,三艘船的轮廓逐渐清晰。
那是柯维尔的标准巡逻船,比他们的帆船稍小,但更灵活。
船身漆成蓝白相间的颜色,船首雕刻着柯维尔的徽章——交叉的铁锤与羽毛笔,象征这个国家同时重视工业与学术。
格鲁姆船长保持航向,但放慢了速度。
他亲自站到船舷边,等待着。
巡逻船很快靠近,呈品字形包围了他们。
最近的一艘距离不到五十码,哈涅尔能清楚看到对面甲板上的士兵——他们穿着蓝白制服,手持十字弩,神情警惕。
一个军官模样的人走到船舷边,用扩音筒喊话:
“前方船只,这里是柯维尔皇家海军巡逻队!报上船名、注册港、货物和目的地!”
格鲁姆船长拿起自己的扩音筒,用熟练的柯维尔口音回应:“这里是商船海鸥号,注册港诺维格瑞,运载纺织品和葡萄酒前往苟斯·维伦!船长格鲁姆·铁锚在此!”
对面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核对信息。然后军官再次喊话:“海鸥号,请停船接受登船检查!这是例行程序,请配合!”
格鲁姆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低声对杰洛特说:“麻烦了。他们平时不会轻易登船检查,除非有特别命令或者怀疑。”
“能拒绝吗?”杰洛特问。
“拒绝就等于承认有问题。”格鲁姆摇头,“而且他们会开火。柯维尔的弩炮射程比我们远。”
他大声回应:“明白!我们将停船配合!”
帆船缓缓停下,船帆半收。
三艘巡逻船进一步靠近,最近的一艘放下一条小艇,八名士兵划着小艇靠过来,为首的是一名年轻的中尉。
小艇靠上船舷,士兵们顺着绳梯爬上来。
中尉最后一个上船,他大约二十多岁,面容严肃,手始终按在剑柄上。
“船长,”中尉对格鲁姆敬了个礼,“奉柯维尔海军司令部命令,近期所有经过这片海域的船只都必须接受详细检查。请出示船舶文件和货物清单。”
格鲁姆递上准备好的文件——伪造的,但工艺精湛,足以应付一般检查。
中尉仔细翻阅,不时抬头看看格鲁姆,又看看甲板上的其他人。
当他的目光扫过哈涅尔时,突然停顿了一下。
然后,中尉的手从剑柄移到了腰间的一个小袋子。
他从中取出一块暗红色的晶体——和杰洛特之前展示的那种晶体一模一样,只是更小。
晶体在靠近哈涅尔的方向时,开始发出微弱的、脉动的红光。
中尉的脸色变了。
他的手按上剑柄,后退一步,同时向身后的士兵做了个手势。
八名士兵瞬间举起十字弩,弩箭全部对准了哈涅尔。
“所有人不许动!”中尉的声音冷硬如铁,“那个戴戒指的人——举起双手,慢慢走到甲板中央。你被逮捕了。”
空气凝固了。
杰洛特的手按上银剑剑柄,莱戈拉斯的指尖已经搭上弓弦,特莉丝的法术能量在暗中凝聚。
哈涅尔看着那块发红的晶体,又看看自己左手的戒指。
戒指正在发烫,烫得几乎要灼伤皮肤。
而在那三艘巡逻船的后方,海平线的薄雾中,更多的船影正在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