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寒气瞬间在刑讯室通往内部通道的门口凝结出一道厚达数尺泛着幽蓝光芒的冰墙,暂时阻挡了外面的敌人。
“我从另一边引开他们。”王琳琳转身,看向那面已经开始重新泛起涟漪,即将被某种力量彻底“打开”的石墙,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冰冷空洞,“你们,从原路撤退,别回头。”
“琳琳!”林盼忍不住喊道,“你跟我们一起走!”
王琳琳的脚步顿了一下,背对着他,身躯微微颤抖。最终她还是没有回头,只是用那冰冷空洞的声音说道:“林盼,我早就不是当年的王琳琳了。我的路,在死亡这一边。”
她的声音顿了顿,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怅然,“能再见到你……够了。”
说完,她的身影化作一道银灰色的流光,主动冲向了那面涟漪越来越剧烈的石墙,瞬间没入其中。紧接着,石墙后方传来了更加剧烈的能量碰撞声和王琳琳冰冷刺骨的呼喝。
“快走!”尹唯当机立断,一把拉住还有些发愣的林盼,语气急促而坚定,“别浪费她为我们争取的时间!”
“柳青柳烟,带上小七!”林盼也瞬间回过神来,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迅速下令,“阿晨,规划最短撤离路线!饼饼,最大范围幻象掩护!小狗,准备带伤员瞬移!小猪,召唤能抵挡攻击的生物断后!”
众人立刻行动。柳青背起柳小七,柳烟护卫在侧。阿晨的符箓相机投射出清晰的能量地图,标注出几条通往关押俘虏区域的岔路和可能的撤离路线。饼饼咬紧牙关,淡蓝色的光芒大盛,心灵投射覆盖了周围大片区域,制造出众人向不同方向逃窜的假象和重重迷雾。
耿茳花带着受伤的柳小七和行动稍慢的谭琼韵先行瞬移一段距离。林盼和尹唯则如同尖刀,冲在最前面,血缚梵毒链和收割者邪焰开路,将沿途遇到的零星守卫瞬间清除,二人所过之处,忍者们的忍刀、苦无纷纷断裂,身体被邪焰和佛毒灼烧,连惨叫都发不出来,便化为灰烬,尽数被吸进收割者,蚊子腿儿也是肉,尹唯从不浪费。
根据柳小七断断续续的提示,以及尹唯对生命气息的敏锐感知,他们很快在通道深处找到了另一处较大的囚牢。里面关押着七八个伤痕累累的出马弟子,有胡家的、黄家的、白家的,甚至还有一个灰家的小辈。
他们大多浑身是伤,气息微弱,有的已经陷入了昏迷,有的则靠在墙壁上,眼神空洞,看到柳青柳烟和林盼等人出现在门口时,眼中先是闪过一丝茫然,随即爆发出强烈的希望光芒。
“是柳家的青哥和烟姐!俺们有救啦!”一个黄家的少年虚弱地喊道,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林盼锁链涌动,带着磅礴的力量狠狠撞击在牢门上的禁制。一声脆响,禁制瞬间破碎。尹唯上前一步,收割者的刀刃轻轻划过,坚固的栏杆如同纸糊般断裂开来。
“大家坚持住!确实有救了!”柳烟声音哽咽,连忙拿出疗伤药,分给被困的弟子们。
救出这些弟子后,队伍变得更加庞大,但情况也越发危急。身后的轰鸣声和喊杀声越来越近,王琳琳凝结的冰墙显然没能阻挡太久,已经被追兵攻破。
那股来自祭坛深处的恐怖威压也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强烈,仿佛一头饥饿了千万年的凶兽,正缓缓睁开猩红的眼睛,即将破土而出。
“走这边!”阿晨指着地图上一个不起眼的标记,语气急促,“有一条废弃的通风管道,应该能通到山体侧面!”
众人毫不犹豫,立刻跟着阿晨钻进了那条狭窄的通风管道。管道内布满了灰尘和蛛网,空气污浊不堪,弥漫着一股腐朽的味道,只能容一人勉强爬行。
但此刻也顾不得埋汰了,众人互相扶持,艰难地向前移动,受伤较轻的弟子主动殿后,帮助那些伤势较重的人。饼饼的幻象在管道入口处制造了坍塌的假象,希望能多拖延一点时间。
就在他们即将爬到管道尽头,看到外面隐约的月光时——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从他们下方的地下工事核心区域传来,整个山体都剧烈震动了一下,通风管道也跟着摇晃起来,碎石和灰尘纷纷掉落,砸在众人身上。
紧接着,一股混合着炽热、阴寒、死亡与疯狂的无匹力量,如同火山喷发般,从工事核心区域冲天而起!
那力量冲破了山体的束缚,在夜空中形成一道巨大的能量光柱,银灰色与暗红色交织在一起,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哪怕隔着厚厚的山岩和通风管道的墙壁,众人都能感受到那股力量的可怕。
那是祭坛下的 “东西”,被彻底惊动,即将苏醒。
“快出去!”林盼大吼一声,锁链轰向通风口的格栅。格栅应声断裂,外面的寒风夹杂着焦木的气息涌了进来。
众人奋力爬出通风管道,外面是陡峭的山坡,长满了低矮的灌木丛,下方不远处就是之前经过的焦木林。然而,他们刚刚站稳脚跟,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看到焦木林边缘,两道身影正静静地站在那里,如同两尊雕像,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一人身高近两米,体格健壮如熊,穿着暗红色的简陋铠甲,扛着一柄巨大的石斧,周身散发着厚重的土石气息,正是大山津见。
另一人身形修长,穿着深蓝色忍者服,脸上戴着面罩,只露出一双锐利如鹰的眼睛,周身缭绕着细微的气流,正是迩迩艺。
而在他们身后,更多的黑衣忍者从焦木林的阴影中浮现出来,手持苦无和忍刀,眼神冰冷,杀气腾腾地围了上来,将众人的退路彻底堵死。
“想走?”大山津见的声音如同岩石摩擦般沙哑难听,瓮声瓮气,带着残忍的笑意,“把命和抓到的‘祭品’,都留下吧。”
他满口瀛语,谁也听不懂。不过不用饼饼翻译,众人也能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