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斯里德的眼珠子眨了眨,红瞳里头闪过一丝无奈,心里门儿清——又他妈是因为力量闹的。这孩子就跟见了绝世美酒似的,闻着味儿就走不动道,非得尝尝,非得醉一场才舒坦。他看着怀里还晕乎着的分身,低头用额头轻轻碰了碰对方的脑袋,那动作不是宠着,也不是哄小孩,就是想让这家伙清醒清醒。
你清醒点。
安斯里德声音沉得跟闷雷似的,但语气特平常,就像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他知道这事儿用不上指责,指责太伤人了,也没必要。都是男人,点一句就够了。
说完,他伸出舌头,直接贴上了分身的脖颈,舔了一下。那温度凉得刺骨头,一丁点热乎气儿都没有,就只有那种冰碴子混着血腥的咸腥味,跟舔生铁片子似的。分身激灵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安斯里德又咬了咬他的耳朵尖儿,牙齿不重,但那股子冰凉和刺痛直接把他从刚才那股迷糊劲儿里拽回来了。没错,刚才分身是完全陷进去了,沉醉在那股子力量里,都不知道自己姓啥了,满脑子都是老子天下第一的幻觉。
分身捂着耳朵叫了一声,眼神这才清明了点。
力量不能像喝酒一样贪杯。安斯里德松开他,后退一步,红瞳盯着他,你要是到了那个地步,味觉会永远被鲜血的味道包裹。到时候你会馋那味儿馋得要命,白天想晚上想,做梦都想。再往后呢?就是没日没夜地吸,吸到停不下来,跟我一样。
他顿了顿,语气更沉了:因为你是被传染的,不是天生自带的。如果感染得不重,还能自愈。但如果太重……我也不确定我能不能把你拉回来。
分身听着这话,后背凉飕飕的。他眼珠子转了两圈,转身从桌上抓了个苹果,嘎吱一口咬下去,清甜的汁水溅了一嘴。然后又拿了个没咬过的,递到安斯里德面前,眼巴巴地看着他,意思特明显——你再多说说后果,说得越吓人越好,把我吓退了算球。
安斯里德一看就明白这小子打的什么算盘,接过苹果咬了一口,嚼了两下,眉头就皱起来了。接着又不可置信地咬了第二口,然后默默接受了现实:苹果本来是甜的,本来是脆的,可在他嘴里,就只能感受到脆,嘎吱嘎吱的,甜味儿一丁点都尝不出来,反而有点腥,像咬了一口带血的生肉。
味觉几乎跟消失了一样。安斯里德把苹果放下,就只剩下鲜血的味道,真的。不过你吃苹果应该是甜的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微微翘了翘,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欣慰——还好,还好分身还没到这种程度,还能尝出苹果是甜的,还能控制得住自己。尽管刚才那架势看着是快失控了,但安斯里德信他,信他总归会有个好结果。看着分身那副美滋滋的样子,安斯里德心里头也跟着软了一下,这甜味儿仿佛也甜到了他。
分身又咬了一大口苹果,汁水顺着嘴角流下来,他抬手一抹,笑得挺憨:嗯,好甜。
这声说得特满足,特实在,跟小孩子吃到糖似的。安斯里德看着他那德行,红瞳里的笑意更深了——这小子,还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