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画面在他眼里晃了晃，他想笑，嘴角刚扬起来，胃里却一阵翻腾，身体控制不住地晃了晃。
“哎呀！”何溪溪被他带得踉跄了一下，惊呼出声，却没松开抱着他胳膊的手，反而更紧地贴了过来，声音里带了点哭腔，“刘翔，你别晃……我晕，我怕摔……”
刘翔瞬间清醒了几分，酒意被慌乱压下去大半。
他赶紧稳住身体，另一只手笨拙地绕到何溪溪的腰后，轻轻托着她的重量，掌心触到她细软的布料，烫得他指尖都有些发僵，“不晃了……我扶着你，不摔。”
他的话刚说完，就见两个穿着佣人制服的阿姨快步走了过来，一边一个站定。
“刘先生，何小姐，瞧你们醉的，我送你们回房间休息吧？”佣人阿姨的声音很温和，伸手想扶何溪溪。
可何溪溪却往刘翔身边又缩了缩，抓着他袖口的手更紧了，眼眶红红的，带着醉后的委屈，“我不跟他分开……我要跟他一起……”
刘翔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昏沉的脑袋里只剩一个念头。
不能让她委屈。
他晃着脑袋，跟佣人阿姨含糊地解释，“她……她怕黑，一个人不敢……你们……你们别让她一个人。”
佣人阿姨无奈地笑了笑，只好一边扶着刘翔，一边隔着他去扶何溪溪，慢慢往屋里走。
何溪溪的脚步虚浮，几乎整个重量都靠在刘翔身上，脸颊贴着他的胳膊，嘴里还在小声嘟囔，“刘翔，你别松开我……我记着你说的，帮我骂夏明玥……”
刘翔没力气回应，只轻轻“嗯”了一声，脚步踉跄地跟着佣人走。
路过走廊的壁灯时，暖黄的光落在何溪溪的脸上，他瞥见她嘴角沾了点烤的糖渣，下意识地想抬手替她擦掉，手却抬到一半就垂了下来，只能在心里嘀咕：明天……明天再帮她擦。
到了客房门口，佣人先扶着何溪溪往隔壁房间走，她还回头望着刘翔，伸手想抓他的手，却没抓住，只能小声喊，“刘翔，你别忘了……”
“忘不了。”
刘翔赶紧应声，声音沙哑却坚定，直到看着何溪溪被扶进房间，门轻轻关上，他才松了口气，任由佣人扶着进了自己的房间。
佣人替他盖被子时，他还迷迷糊糊地嘱咐，“阿姨，麻烦……麻烦给隔壁留盏灯，她怕黑……”
话音刚落，他就彻底抵不住困意，脑袋一歪睡了过去，手心却还攥着那截被何溪溪抓过的袖口，布料上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温度，暖得发烫。
……
露台的喧闹裹着炭火的暖意，于瑶的醉意早已漫上来。
她起初还撑着桌子跟夏明玥猜拳，后来眼皮越来越重，身子一歪，就昏昏地靠在了身旁赵剩的肩上。
脸颊贴着他温热的外套，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洗衣粉清香。
是超市里常见的柠檬味，干净又清爽，她紧绷的神经瞬间松了下来，连呼吸都变得绵长。
赵剩此时也醉了，方才跟着夏明宇喝了两杯啤酒，脑子早有些发沉。
肩头突然一沉时，他下意识转头，视线晃了晃才看清是于瑶，嘴角还沾着点烤肉酱的油星。
他想抬手替她擦掉，手却在半空晃了晃，差点碰到她的脸，最后只能笨拙地用指腹轻轻蹭了蹭，声音带着酒后的沙哑，“沾……沾上东西了……”
于瑶没醒，只是往他怀里又蹭了蹭，呼吸间的热气落在他颈窝，烫得他心跳莫名快了半拍。
身旁夏明宇唱跑调的歌声、何溪溪的絮叨声还在继续，赵剩靠在椅背上，眼皮越来越重，却始终用胳膊轻轻圈着于瑶的肩，怕她摔下去。
没一会儿，于瑶被远处的动静扰得哼了声，迷迷糊糊睁开眼。她揉着发沉的脑袋，视线模糊中瞥见江亦辰弯腰，将夏念安打横抱了起来。
“夏念安！”于瑶突然喊了一声，挣扎着要站起来，却被桌腿绊了一下。
赵剩的酒意瞬间醒了几分，下意识伸手去拉，两人却一起晃了晃，他赶紧用另一只手撑住桌子，才没让于瑶摔下去，自己的手肘却重重磕在桌沿上，疼得他皱了皱眉，却还是先问，“没事吧？别……别慌……”
“他带夏念安走了！”于瑶抓着赵剩的胳膊，指尖用力，声音又急又哑，“夏念安没醒……不能让他带……我得去拦……”
赵剩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江亦辰的背影正往屋里走，脚步放得极轻。
他脑子昏沉得厉害，却还是努力理清思路，拉着于瑶的手没松，语气含糊却认真，“是……是送回房睡……外面风大，冻着不好……”
“不行！”于瑶不依，还想往前冲，却被赵剩死死拉住。
他的力气比平时大了些，将人稳稳按在椅子上，自己却因为用力过猛，呼吸都变得急促，额角渗出点薄汗，“我……我陪你等……等他出来……要是他欺负念安……我……我揍他……”
说着，还挥了挥拳头，动作晃悠悠的有些滑稽，眼底却满是认真。
于瑶盯着他看了几秒，酒意又涌了上来，头重新靠回他肩上，鼻尖再次埋进那股熟悉的洗衣粉味里，声音低了下去，“那……那你别睡着……帮我盯着……”
赵剩轻轻“嗯”了一声，抬手想揉她的头发，手却在半空晃了晃，最后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动作笨拙却温柔，“不睡……我盯着……”
没等多久，两人就撑不住了。
于瑶靠在赵剩肩上彻底睡熟，呼吸均匀，嘴角还带着点浅浅的笑意；赵剩也耷拉着脑袋，眼皮重得抬不起来，却仍没松开圈着于瑶肩膀的手。
这时，两个佣人走了过来，见状无奈地笑了笑。
“赵先生，于小姐，我送你们回房间休息吧。”
佣人刚想扶于瑶，赵剩却突然醒了点神，含糊地说，“别……别碰她，我来……”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脚下一软，差点栽倒，还是佣人及时扶住了他。
最后，在佣人的帮忙下，赵剩半扶半抱着于瑶往屋里走。
他的脚步虚浮，却始终用胳膊护着于瑶的腰，不让她磕碰到；于瑶睡得沉，头靠在他胸口，鼻尖蹭着他外套上的洗衣粉味，睡得更安稳了。
走到客房门口，佣人替他们推开房门，赵剩小心翼翼地将于瑶扶到床边，还没等他站稳，自己也晃了晃，差点坐在床上。
佣人赶紧递来一杯温水，“赵先生，您也喝点水再休息吧。”
他接过水杯，却先凑到于瑶嘴边，小声喊，“瑶瑶……喝点水……”
见她没反应，才自己抿了两口，又笨拙地替她盖好被子，直到佣人提醒“您也该休息了”，才踉跄着走到旁边的房间床上躺下，没一会儿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