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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曹军真能实现所言射程与威力——
简直是摧城灭地!!!
千真万确主公!
巨石击中城墙,砖石立成齑粉!
梅成将军藏身六尺女墙之后——
整面女墙被巨石轰碎!余力竟将梅成将军砸入对面城墙!
当场...当场化作肉泥!
末将二人亲历此景,绝无虚言!
青石城墙一击粉碎?余威还能将守将嵌入城中?
变为肉饼?!
亲眼目睹?!
历历在目?!
敌军投石车持续轰击两个时辰,西南城墙尽数崩塌!
曹操又向城中投射劝降文书——
扬言『自西南降者免死,自东北逃者立斩』!
城头守军多是临时征召的壮丁,被吓得魂飞魄散,连校尉司马们也丧失斗志,擅自开城投降!
接连传来的战报犹如晴天霹雳,震得营帐内众人目瞪口呆,脸上写满难以置信的神情。
用青石加固的彭城竟然在两个时辰内两面城墙尽数崩塌?曹操若早握有此等利器,为何迟迟不用?!
袁术双目赤红,揪住一名逃兵厉声喝问:张勋何在?!他可还活着?尔等如何脱身?!
那士卒泣不成声道:张将军神机妙算,带领三千精兵藏身城内。趁着夜色驱赶百姓从东门吸引曹军,自己带兵从北墙缒绳逃生......
袁术长舒一口气松开手,晃着脑袋喃喃自语:还好...还好...他麾下纪灵、梁纲等大将相继战死,若再折损张勋,就只剩桥蕤一员大将可用了。
主公大事不好!阎象突然惊呼。袁术浑身紧绷:何事?
开阳城头的投石车!阎象急得瞪圆双眼,若曹仁趁我军南下时突袭,桥将军危矣!
袁术踉跄后退,只觉胸口刺痛。阎象继续道:必须立即回援!迟则生变!
恰在此时,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众人心头一沉,难道开阳已失?
报——!几名满面尘烟的士卒冲进营帐,伏地痛哭:曹仁率军突围!他们的投石车能将百斤巨石投射两里之遥!我军营寨瞬间陷入火海!
根据您的要求
八百八十二
士兵们溃不成军,完全丧失作战能力!
不到两个时辰...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袁术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耳边嗡嗡作响,头脑昏沉,最终瘫倒在地,心如刀绞。
百斤巨石能抛射近千米?
火球直接落入军营?
开阳的包围也被突破了?
仅仅一个时辰?
袁术气急攻心,当场昏厥,重重摔在地上。
袁术直挺挺摔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帐内众人一时竟无人上前搀扶。
恐惧与震惊占据了他们的心神,导致思维短暂停滞,失去正常反应能力。
桥蕤的贴身侍卫见袁术倒地,既不敢继续禀报,也不敢上前搀扶,只能跪地痛哭。
过了片刻,阎象、袁涣、杨弘、刘馥等人才逐渐回过神来。
帐内炭火正旺,温暖如春,但阎象却浑身发冷,急忙上前用力掐按袁术人中,同时使劲摇晃他。
袁术猛地咳嗽着睁开双眼,混沌的目光中交替闪现着惊惶与绝望。
他挣扎着撑起身体,最终佝偻着背靠在矮几上,垂头丧气。
这位出身四世三公的汝南袁氏嫡子,平素自有一番贵族气度,但此刻即使身着华贵紫袍,也遮掩不住败军之将的颓丧。
四个月前,他势如破竹夺取徐州时何等意气风发,自以为重新获得了与曹操争夺天下的实力。
虽然在琅琊开阳苦战四月屡遭挫败,但根基未损。
直至曹仁出人意料地筑起冰墙,虽给他带来沉重打击,但尚有退路。
他原本计划将倒向曹操的徐州豪强尽数诛灭,给曹操留下荒芜之地,让其一无所获。
若计划得逞,尚可声称未败。
然而现状...
曹操久攻两月不下的彭城,两个时辰即告陷落。
自己围困四月无计可施的开阳,一个时辰便被突破。
怎会如此?!
袁术忽然惊觉自己犹如曹操掌中玩物,心中翻涌着难以名状的屈辱与不甘。
曹操刚刚取得徐州世家豪强的隐户田册,便以雷霆之势发兵,动作之快,显然是筹谋已久。袁术此刻才恍然大悟——自己竟成了曹操的棋子!
陈太阿!
又是这个陈太阿!
我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抽筋剥皮,挫骨扬灰!
袁术疯狂捶打着地面,直到双拳血肉模糊仍不肯停手。他与曹操相识二十余载,深知此人绝非运筹帷幄之辈。虽不确定此次谋夺徐州的毒计是否出自陈太阿之手,但袁术已认定此人必定脱不了干系。
若非陈太阿,曹操怎能在青州迅速崛起?若非陈太阿,他袁术早该问鼎中原,与袁绍一决高下!这天下,本该是袁氏一族的天下!
若是没有陈太阿,这场乱世本该是他袁公路与袁本初的角力场!若是没有陈太阿,区区曹操,又怎配将他逼入如此绝境?!
袁术不得不承认,自己败了。但最让他切齿痛恨的,不是曹操,而是那个寒门出身的卑贱之人!
我不服!我不服!!!袁术猛地用血手抹过眼角,不顾疼痛,骤然起身。
张勋何在?!
桥蕤何在?!
速速召集他们!曹操如今乘胜追击,必定轻敌冒进,我们设下埋伏,必能反败为胜,将曹操赶回青州!
这位曾经目空一切的袁氏贵胄,此刻已近乎癫狂,浑然不知张勋和桥蕤早已溃败逃亡,生死未卜。
帐内无人应答。
片刻后,袁术急促的呼吸渐渐平复,暴怒转为颓丧。他踉跄后退几步,最终倚着大帐的梁柱缓缓滑坐在地。
伏击之策……可行吗?他嘶哑着挤出这句问话,掌心的剧痛让他面容扭曲。
不可。长史扬弘长叹一声。
主公莫非忘了?上一次夏侯渊中伏,却几乎毫发无损地全身而退,而我们折损了三千余人。
袁术沉默不语。
回忆如刀,割得他痛不欲生。那种深沉的无力感席卷全身,仿佛要将他彻底吞噬。
“依你之见,该当如何?”那倚着廊柱之人面色灰败,话音里透着深深的疲惫。
回下邳!李丰斩钉截铁,我等先回下邳静候张勋、桥蕤二位将军前来会合。
糊涂!杨弘急得直跺脚,彭城两面城墙不到两个时辰就土崩瓦解,你以为下邳挡得住曹操?眼下唯有先退守淮南,徐图后计,万不可再与曹贼硬碰硬!
李丰勃然大怒:不敢与曹操正面交锋?照你这么说,不如直接投降算了!
原本倚柱发怔的袁术突然暴起,一脚将出言不逊的李丰踹翻在地。
主公!李丰半跪着撑起身子,脸上通红,眼里噙着泪花。
杨长史所言极是。阎象看都没看地上的李丰,径直走到袁术跟前跪下,扶着主公的手臂说,主公,我们暂且退守淮南,联络天下豪杰共诛曹贼!
共诛曹贼?袁术抬眼。
谁肯与我联手?
袁绍?公孙瓒?
这半年来两个废物打得不可开交,连曹操南下,青州空虚都无暇东顾,指望得上吗?
袁绍巴不得我死!我若死了,汝南袁氏在豫州经营数百年的关系网就全归他了!他做梦都想吞并豫州,怎可能与我联手??
刘表?
都说他单骑入荆州胆识过人,可光杆司令一个,拿什么当家做主?
不过是荆州世族手中的傀儡,那些老狐狸怎会明目张胆对抗持天子节杖的曹操?
还有谁?孙坚?
孙坚刚平定江东四郡,至少要休整半年,绝不会贸然对曹操用兵。
况且曹操与孙坚交情匪浅,上次陶谦北上,孙坚趁机夺取广陵时还帮曹操牵制陶谦。
他与我素有嫌隙,与曹操却是患难之交,怎会倒戈?
袁术越说脸色越灰暗。
这场惨败让他彻底清醒:单打独斗,他根本不是曹操对手。
面对那摧枯拉朽的神兵利器,他连躲都无处可躲。
要么逃到蛮荒之地苟且偷生,要么坐以待毙。
可他袁公路宁可站着死,也绝不跪着生!
横竖都是死,不如拼死一搏。如今唯有联合各路诸侯,方有一线生机。
放眼环顾四方,竟寻不到任何一方势力可与之结盟。
阎象沉思良久,缓缓搀扶起瘫坐在地的主公。袁术借着搀扶之机站起身来,眼中仍带着不解的神色。
局势已然不同了。阎象分析道,曹操手握这等毁 ** 地的神兵,消息一旦传开,各路诸侯势必会对曹营心生畏惧。
袁绍与公孙瓒只要不是愚不可及,就绝不会坐视曹操吞并我军。
刘表虽不能引为外援,至少可使其保持中立。
孙坚向来野心勃勃,先前替曹操解围,不过是借夺取广陵之机顺便卖个人情罢了。
如今曹操展现这般骇人实力,孙坚根基未稳之际,岂会容忍曹操独霸天下?
当务之急是速返淮南!届时无需主动结盟,各方自会牵制曹操南下。
袁术闻言恍然大悟。
这番鞭辟入里的分析让他如获新生,惶惑不安的心绪终于稍得宽慰。
即刻启程回淮南!袁术斩钉截铁道。
忽又神色一滞,迟疑道:可张勋、桥蕤尚未归来...
这两员大将若有闪失,无异于断其臂膀。日后即便任用旧部,也必将处处受制。
阎象进言:张将军已遁出四十余里,料已脱险,或可稍候。
袁术转向亲卫询问:依你之见,张勋所部还需多久能至?
亲卫估算道:若未多做停留,约莫四五个时辰。
袁术又追问桥蕤亲卫:尔等于何处离散?桥将军是徒步还是骑马?
几名死士相顾默然。
一人哽咽道:我等在即丘与将军分别...将军率两百余骑...可...
见其泣不成声,袁术急问:可是如何?
另一人接话道:曹军两千铁骑抛下步卒,正紧追不舍!
桥将军为了让咱们能活着把消息带给主公,亲自领着剩下的人马往东边引开追兵……只怕,只怕是难逃一死!
袁术面如死灰,胸口又传来一阵绞痛。
虽说桥蕤败给曹仁,可若真如败兵所言,曹军的投石车竟有开山裂石之威,那也确实怪不得桥蕤。
任谁猝不及防遇上这等闻所未闻的骇人利器,都难免要吃败仗。
如今桥蕤为了让他们及时报信,不惜以身作饵吸引曹军追击。
这...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