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渡与蔡琰成婚已有十日。
然而自大婚之日起,蔡琰便始终闷闷不乐,毫无闺房之趣。
如此一来,夫妻二人至今未曾同房。
常言道一日夫妻百日恩,若无这,二人便算不上恩爱夫妻,隔阂始终难消。
这般局面,自然绝非因陈渡貌丑所致。
以他这副相貌,足以让雒阳城里九成九的贵公子自惭形秽。走在街上,甚至有女子见了他便双腿发软。
当然,更绝非他力不从心。
这一点,他敢对天起誓。
造成如此尴尬局面的缘由只有一个——蔡邕。
陈渡的岳父蔡邕被董卓强召入雒。
蔡邕多次推辞,最终触怒董卓。
董卓放言道:我力能灭族,蔡邕若再推托,顷刻间便叫他家破人亡!
蔡邕闻讯惊恐万分。
当世虽讲究祸不及亲族,但董卓残暴无常,蔡邕不敢拿全族性命 ** ,只得黯然赴京。
陈渡心知,蔡邕最终不会有事。
史载:董卓器重蔡邕才学,厚礼相待,每逢议事便令其鼓琴助兴,蔡邕亦时常进谏规劝。
但此时蔡邕尚未受礼遇,自然不知结局。
蔡琰更不知情。
她只知董卓入京后杀戮无数,多少名士因一言不合便身首异处。
这般情形,教她如何不忧心如焚?又岂能有半分闺阁之念?
此时若陈渡只顾一己私欲行强,便与禽兽无异。
但他必须设法化解此局。
可惜眼下尚无良策。
他不过是寒门子弟,父母早亡,孤苦无依。
纵然为这乱世多有谋划,但在诸侯讨董之前,绝无他崭露头角的机会。
这天下,终究是世家豪族的天下。
他这寒门子迄今最得意之事,便是攀上蔡邕,娶得蔡琰,最终求得蔡邕一封举荐信——
推荐他投效曹操的文书。
若无蔡邕这封信,他这个破落户连曹操的面都见不上。
夜色深沉,烛火摇曳。
陈渡手中攥着的那封书信,是打破当下困局的关键——既关乎蔡邕的安危,亦决定蔡琰的命运,更是他在乱世立足的契机。
第十日入夜,蔡琰正欲如常歇息。
突然,陈渡一把将她拉到身前,四目相对的刹那,蔡琰怔住了。她从未见过他这般举动,一时心慌意乱。
两人静静对视,直到蔡琰受不住他灼热的目光,微微偏过头去。这时,陈渡才缓缓从怀中取出一封信笺,递到她手中。
这是……?蔡琰声音轻柔,带着几分倦意。
她自然识得这是书信,也猜得到其中内容——无非是才子佳人的情思罢了。这段时日的相处,她明白他对自己的体贴,但此刻实在无心应对这些。
夫人一看便知。陈渡温声道。
蔡琰略带不耐地展开信纸,却在看清字迹的瞬间瞪大了眼睛。
这是父亲的笔迹!
随着目光扫过一行行文字,她的惊讶愈发浓重。这竟是一封荐书,而陈渡偏偏在此刻拿出它——她完全摸不透他的用意。
【叮!】
【检测到讨董事件触发,谋圣系统激活】
【当前宿主:陈渡】
【基础属性——】
智略:96丨武艺:39丨政才:84丨风度:97丨统领:36
【初始天赋:虚实·神机·占凶】
◆虚实:洞若观火,料敌机先。大幅提升识破敌方弱点的能力
◆神机:凡经推演的计策,皆可直观预判成败
◆占凶:对杀意感知敏锐,防患未然
【待解锁天赋:稷下讲学、盛世能臣……】
【首项任务:向蔡琰立誓——必救蔡邕,并携董卓首级归来】
【任务达成后系统正式绑定】
陈渡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他原以为,自己这寒门子弟想在群雄并起的世道出头难于登天。毕竟这些日子,他已尝尽门阀倾轧的滋味。
谁曾想天降系统,还是最契合他的谋士之道。
——这盘死棋,突然活过来了。
如今要联手曹操对付董卓,从或有胜算变成了志在必得。
有了系统助力,任务虽古怪但必有深意。
夫人可知我为何请岳父修书?陈渡轻叩桌面。
眼下当务之急是完成系统绑定。
蔡琰轻抚云鬓,秋水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困惑:愿闻其详。
她的声线总带着化不开的愁绪。
十日前凤冠霞帔初见,虽是新婚燕尔,二人却始终以礼相待。正因如此,陈渡迟迟未敢贸然示信开解。
他知道,从陌路到交心需要时光沉淀。
若操之过急,再真挚的言语在蔡琰耳中都成了登徒子的花言巧语。
所幸这十日体贴尊重,终是在她心防上叩开了一道缝隙。
十八路诸侯不日将共讨董贼。此信既是救岳父脱困的护身符,亦是诛杀 ** 的关键,更是我们在这乱世立足的根本。
蔡琰纤指一颤,茶盏差点脱手。素来娴静的才女竟失态地瞪大眼睛:董卓伏诛?乱世将至?父亲他......
这三个惊雷般的消息劈得她思绪紊乱。
夫人此刻定觉我妄言惑众。陈渡整襟危坐,目光灼灼如炬:但请记住今日所言——
袁本初、袁公路、曹孟德等豪杰即将组建反董联盟。
那位与岳父亦师亦友的曹将军,正是终结乱世的命定之人。
届时我持此信投效,必能成为其左膀右臂。
不但要让岳父平安归来,更要亲手斩下董贼首级献于夫人案前。
字字铿锵如金石坠地。
蔡琰的罗衫下摆已被攥出褶皱。
【叮!】
【谋圣模板激活完毕】
电子音落,陈渡适时收声。
此后半月,红烛帐内依旧各安一榻。但蔡琰研墨时偶尔的莞尔,已悄然化开了最初的距离。
十数日光阴流转,曹操昭告天下的讨董檄文传遍四海。
关东十八镇诸侯集结二十万大军,烽烟骤起。
蔡琰闻讯怔立良久,凝视陈渡如睹谪仙,终是泪落沾襟投入郎君怀抱。
红烛高照的喜夜里。
陈渡命侍女取来朱漆葫芦盛着的交杯酒,将半盏温酒递予新妇。
人生良宵几何?若不尽欢,岂非辜负这洞房花烛?卿可善饮否?
饮尽这合卺酒,才算礼成。
陈渡仰首饮尽琥珀光。
未待蔡琰举杯,已揽纤腰入怀,罗帷轻落绣榻。
红浪翻涌至东方既白。
......
半月朝夕相伴,二人情愫愈浓。
初时举案齐眉,三日后便如胶似漆。
又过月余,诸侯会盟酸枣的羽书传至。
陈渡安顿好蔡氏姐妹,令典韦整顿行装随行北上。
董卓首级。
且待我取。
牛车上的青年斜倚行囊,嘴角噙着从容笑意。
陈渡胎穿此世已十八载。
出身陈留没落寒门。
七八岁时便双亲俱丧。
家中仅余些许活命钱财,四壁萧然。
为在这将倾之乱世谋生。
他竭尽寒门子弟所能。
虽通晓制细盐、炼霜糖等生财之道。
然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势单力薄之人若露此技,必遭豪强分食。
故只做些蝇头微利的不起眼营生。
亦知后世屠龙术。
然此等惊世之学,非寒门可妄用。
更不可宣之于口。
初来乍到未经世故时。
为博微名以结曹袁。
他曾咬牙攒钱赴雒阳为文抄公。
然除却些半文墨的寒门子,无人识得珠玉。
纵有锦绣文章。
终难入贵人之耳。
反成市井笑谈。
方悟需传声之器。
遂复敛财蓄力。
半年前,他靠着精打细算积攒了两百万。
他感觉时机成熟,不愿再等。
备齐人手,疏通关系后,他拿韩愈的《马说》造势。
“用错方法驾驭,喂不饱千里马,听不懂它的嘶鸣。”
“握着马鞭感叹:天下无好马!”
“可笑!”
“是真没有良驹?还是不识货?”
苦心经营终得回报——他引来蔡邕的注意。
这位同乡大儒正陷困境:董卓强征其出仕,以灭族相胁。
为保家族,蔡邕不得不应召,却担心此行凶险,急着将女儿蔡琰嫁出。
当地名士纷纷避嫌:“投靠 ** 还有脸联姻?”
陈渡抓住时机登门求亲。
尽管蔡邕嫌他野路子出身(未受正统经学教育),但迫于形势,只得应允。
新婚后的陈渡索要推荐信,声称要投奔曹操。
蔡邕虽疑惑,仍在赴京前写好信件。
当时尚无为力的陈渡,只能目送岳父踏入险境。
如今他手握系统,誓言必提董卓首级归见发妻。
烈日当空,身着黑衣的陈渡与典韦乘牛车北行。
这憨直的壮汉是他眼下最信任的伙伴。
陈渡赐其表字“恶来”,典韦欣然接纳——毕竟平民本无资格取字。
痛饮瓮中酒的陈渡顺手甩给典韦一壶,被对方稳稳接住。壮汉却皱眉盯着酒囊。
(
“别逞强了。”典韦伸手夺过陈渡的酒坛。
当陈渡赶到酸枣时,各路诸侯正在举行白马盟誓。
袁绍登台演讲时声情并茂,引得十八路诸侯纷纷落泪,场面极为悲壮。
陈渡持信顺利面见了曹操。
曹操拭泪接信细读,信中蔡邕称赞陈渡大智若愚,嘱托曹操多加栽培。
陈渡清楚蔡邕与曹操的交情。
两人亦师亦友,情谊深厚。
曹操视蔡邕为知己伯乐。
当时名满天下的蔡邕并不介意曹操的宦官家世,这份知遇之恩让曹操铭记终生。
后来曹丕追述,称二人乃当代管鲍之交。
何谓管鲍之交?
管仲曾言:
昔日贫困时与鲍叔经商,多分钱财,鲍叔不以为贪;
献策致败,鲍叔不以为愚;
三战三逃,鲍叔知我顾念老母;
兵败被囚,鲍叔明我不拘小节。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鲍叔也。
蔡邕与曹操,恰似伯牙子期,管仲鲍叔。
这份忘年知交,使得曹操后来不惜代价从匈奴赎回蔡琰。
世人皆知曹操好色。
连故主何进的儿媳都未能幸免。
但赎回蔡琰后,曹操却为其择婿。
后当其夫犯死罪时,
执法严苛的曹操竟破例赦免。
这都是对亡友最深切的告慰。
也因此,曹操并未轻视寒门出身的陈渡。
简单询问后,便任其为幕僚。
说是任职,实则闲居六日。
直至第七天。
会盟七日过去,
除未到场的孙坚外,各路诸侯仍日夜宴饮,毫无讨董之意。
曹操愤然闯入袁绍大帐质问。
袁绍举盏安抚:
我已遣人侦察敌情。
未明虚实前,确不宜妄动。
孟德足智多谋,可有良策?
曹操悻悻归营,急召陈渡议事。
陈渡就此与曹营众谋士相见。
曹操麾下确有谋士,只是多为无能之辈。
唯独戏志才例外。
初次见面后,陈渡便参与了谋士会议。
众人议论纷纷,争执不休。
主公率先起兵,理应为联军先锋!
兵力薄弱,不如让诸侯打头阵,我们分些残羹!
荒谬!主公岂能畏缩?当以静制动,坐收渔利!
曹操冷眼旁观,众人讪讪住口。
接连否决十余条计策后,戏志才从容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