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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月的血战,袁军折损逾万,而曹军伤亡竟不足千人。这般荒诞的战损比,注定要沦为天下笑柄。
杨弘突然拍案而起:早该先取曹操!
非战之罪。阎象叹息,谁能料到曹仁守城之术竟恐怖如斯?
袁涣望着帐外冰墙苦笑:古往今来,何曾有过这般铜墙铁壁的守将...
烛火摇曳间,众人脸上都映着绝望的阴影。
要不是你们出的馊主意,我军怎会陷入这般境地?非但没能建功,反倒替曹仁那厮镀了层金!
袁涣与阎象低头沉默。
开阳弹丸之地,竟让曹仁守得固若金汤,这实在出乎他们预料。
都给朕住口!袁术将青铜酒樽狠狠砸向地面,死的多是徐州杂兵,要怪就怪他们不堪大用!
何况曹操不也没攻下彭城?即便他折损较少,只要彭城还在朕手里,就轮不到他猖狂!
虽嘴上强硬,袁术心知又吃了败仗。战局胜负终究要看战略目的——他未能攻克开阳,而曹操围魏救赵的计策已然得逞。
帐外忽然传来亲兵通传:禀主公,下邳阙宣请见!
阙宣?袁术皱眉望向谋士们,此时求见所为何事?
见众人摇头,袁术挥袖:
阙宣入帐行礼后低声道:末将有机密禀报!
陈登勾结徐州六十四家豪族,带着地契户籍投奔曹操了!
放肆!袁术拍案而起,朕待陈家恩重如山,陈元龙安敢背叛?!
在袁术记忆里,他与陈氏交情匪浅。陈珪叔父曾任太尉,两人在洛阳时便是至交。入主徐州后,陈珪更是处处恭顺,连质子都未索要。
谁料如今竟遭反噬!
名单可曾带来?袁术眼中杀意沸腾,朕要诛尽这些叛臣九族!
阙宣呈上绢帛:左侧六十四家已投曹贼,右侧二十家仍效忠主公。
兰陵萧氏、王氏近在肘腋,也敢 ** ?袁术青筋暴起,真当朕的刀不够快吗?
阙宣迟疑道:陈登当众宣称...主公绝无可能攻破开阳,而曹操必能夺取彭城。还说...如今是徐州需要曹贼,而非曹贼需要徐州。
这番复述让袁术暴跳如雷,案几被他踹得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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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象、袁涣等人震惊不已。
他们原以为夺取徐州是抓住了良机,没想到竟是曹操有意相让?!
自从他们入主徐州起,就成了陈渡与曹操棋局中的一枚棋子?
对方竟要借他们之手削弱徐州豪族,最终迫使徐州世家交出隐匿人口的名单?!
这消息可靠吗?!
何时发生的?阎象急切追问。
五日前!阙宣答道。
袁涣皱眉道:照此说来,曹操可能已经拿到那些户籍田册了?
阙宣摇头:应当还未得手。各家族取回这些册籍尚需时日,不过也快了。
袁术勃然大怒:这些徐州人实在可恨!
先前让他们交出些家兵都推三阻四,如今曹操索要隐户,反倒乖乖奉上?!
阎象面色凝重,惊觉道:若陈登所言非虚,这必是陈太阿的手笔...曹操攻打彭城不过是幌子,真正目的是诱我们强攻开阳!
袁术冷哼道:纵使如此,他曹操真能拿下彭城?
传令停止进攻开阳!
给他两个月期限!
届时若攻不下彭城,我便将这六十四家叛徒尽数铲除!让他们与曹操都竹篮打水一场空!
的一声,袁术利剑出鞘,寒光摄人!
桥蕤,着你率四万人马驻守开阳,务必困住曹仁!
朕亲率四万大军南下,先诛兰陵萧氏、王氏及祝其胡氏这三家叛贼!定要他们付出代价!
自开阳首战折损万余,又在夏侯渊手下损兵三万后,袁术麾下折损的多是徐州壮丁与家兵。
如今他从淮南、豫州两地新募数万兵卒,总兵力仍有近八万之众。
虽战力 ** ,但胜在人多势众,皮甲装备率六成,铁甲亦有二成。
比起徐州世家的杂牌家兵,可谓云泥之别。
故他决意亲征叛族,将驻防重任交给桥蕤。
桥蕤抱拳领命:末将遵命!
...
黎明时分。
彭城郊外。
晨雾缭绕。
城西曹军营寨中。
一顶孤帐 ** ,周遭三十步内杳无人迹。
距离营帐三十步处,典韦率领百余名精兵驻守,警惕地巡视着四周。
以往陈渡回临菑过年时,这座大帐的防卫并不像现在这般森严。之所以加强戒备,是因为帐中多了一位需要保护的重要人物——曹清河。
此次曹操派陈渡返家,除了让他与家人团聚外,另一项重要任务就是将女儿接到彭城。这位父亲思念女儿,更期待女儿腹中陈渡的血脉。
这消息让曹操欣喜若狂,接连数夜辗转难眠,每次见到陈渡都展露出罕见的笑容。其实曹清河怀孕的消息并非新闻,早在去年十月末,曹纯率军南下与曹操会师时就已带来。
通常女子怀孕三个月才会显怀。也就是说,早在陈渡随曹操率领两万大军南下之前,曹清河就已经 ** ,只是初期没有明显症状。当从曹纯口中得知这个消息时,陈渡在激动之余,也终于卸下了心头重负。
因为在南下前的那三个月里,临菑陈府可谓夜夜笙歌。然而直到陈渡出征,始终没有喜讯传来,这着实令人忧心。
蔡琰嫁给陈渡一年多未能怀孕,外人或许会归咎于她的身体状况。但如果连两位妾室都没有动静,外界的猜疑必定会转向陈渡。
虽然无人敢当面议论,但私底下难免会有闲言碎语。这对注重颜面的陈老爷来说,着实难堪。尽管他平日处事从容,但在关乎男性尊严的问题上,还是需要维护体面的。
更重要的是,像伏家、麋家这样有意联姻的家族,若发现陈渡迟迟没有子嗣,必然会重新权衡联姻的价值。毕竟没有血亲作为纽带,仅靠姻亲关系确实不够稳固。
家族传承离不开子嗣。若没有继承人,再辉煌的基业也将付诸东流。这些家族深谙长期投资之道,谋求的是世代繁荣。若陈渡真的无后,他们的投入必将血本无归。
在这种情况下,陈渡若想继续他的三国 ** 收藏计划,恐怕只能采取非常手段了。
这情况实在不妙!
曹清河不仅帮陈渡挽回了颜面,还为他日后纳妾扫清了障碍。
陈渡对此相当高兴,这两个月一直盘算着要好好犒赏她。
这次回临菑,他对蔡琰和貂蝉只是简单应付,对曹清河却是格外慷慨!
对于陈渡的时间分配,蔡琰、貂蝉和曹清河都很满意。
蔡琰和貂蝉是扛不住陈渡的折腾。
曹清河却恰恰相反。
她怀孕四五个月,体内需求激增,对陈渡的索取也越发频繁。
在临菑过年时,陈渡白天闲来无事还能勉强应付。
可到了彭城后,既要处理公务,夜里又要应付曹清河,他最近不仅眼睛发涩,甚至开始觉得腰背酸软。
美色误我,竟让我这般虚弱……从今天起,戒了!
陈渡心中暗叹,顺手给曹清河掖好被角,遮住她雪白的肌肤,正要起身穿衣。
夫君……去哪儿?
曹清河慵懒妩媚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陈渡脚步一顿,回头望去。
只见她半撑着身子,香肩微露,青丝垂落,修长的玉腿轻轻一勾——
夫君~她故意拖长语调,冲陈渡眨眨眼。
陈渡沉默片刻。
算了!
明天再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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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大半个时辰。
陈渡与曹清河展开了一场激烈而友好的商业谈判。
谈判项目花样繁多,双方寸步不让,争得难分高下。
最终,两个价值数亿五铢钱的大项目顺利敲定,陈渡将全部如数交付。
事后,陈渡整衣起身。
曹清河眼波 ** ,回味般地拭去额间细汗,满面笑意。
陈渡端来温水,一边替她擦拭,一边坏心眼地捏了几下。
曹清河娇嗔瞪他。
以往陈渡从不会做这些,但如今她怀有身孕,他乐得用这种小动作让她更离不开自己。
她孕肚尚不明显,陈渡俯身贴耳,倾听里面的动静。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是头一回经历这种事,但心情倒也谈不上多激动。
男女终究不同。
父爱起初多半是爱屋及乌,不似母爱,从怀孕时便已悄然滋长。
他与曹清河并非患难之交,相识时日尚短,心中情愫尚未及爱意。
倘若蔡琰有孕,他料想此刻心境定然大不相同。
虽说对曹清河腹中骨肉并无多少波澜,但陈渡依旧展现了精湛的演技,在她面前扮足了准父亲的姿态。
这便是他胜过寻常浪荡子的本事——
既为维系后宅和睦,亦因深知情愫需以时日浇灌。
他能清晰察觉,在自己这般雨露均沾的殷勤下,曹清河用情已比他深了几分。而她与蔡琰、貂蝉相处,倒也融洽。
陈渡自觉,姑且算得上海王行当里的佼佼者。
晨梳方毕,曹清河的贴身婢女便将早膳送入帐中。
同她用 ** 食,陈渡裹了件厚氅,径自往中军大帐行去。
司天监密报显示,陈登今日便该押着徐州世族的田亩户籍册抵达此地了。
这乱世之中,臣服之礼最要紧的,便是献上户籍田册。
当初曹操对陈登提的条件看似只要隐户名录,令其按册纳粮。
实则——既要隐户册,更要借此收缴全境户籍。否则,如何追征税赋?
帐帘掀起,里头空荡无人。
炭火哔剥,烘得满帐暖意熏人。陈渡略生困意,便沏了盏热茶养神。
自汉至唐,茶叶虽流通天下,饮法却与后世大异。时人谓之:将茶叶杂以谷豆,撒盐调成糊羹,权作点心食用。
陈渡对此嗤之以鼻。
他命墨城匠户采茶炒制,历 ** 武火候百般试炼,终得数种清香扑鼻的佳茗。
入口生津,苦尽甘来。原本涩口的生水,经此冲泡竟成享受。
恰如青州细盐令权贵摒弃粗盐,这香茗甫现世,便自青州显贵圈风靡开来,旋即席卷天下。
达官显贵耽嗜此物,竟不输对细盐之热衷。香茗遂成汉末权贵的神仙快活水。
单此一项,青州月获暴利五千万钱有余。
虽然茶叶的收益远不及盐业丰厚,但这主要是受限于原料短缺、人手不足和生产规模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