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的太阳刚爬过宫墙,皇宫外的空地上就挤满了人,连墙头都扒着几个半大孩子,手里攥着啃了一半的窝头,眼睛亮晶晶地往台子上瞅。春红穿着身新做的粉裙,正指挥小太监往百姓手里递糖糕,忙得满头汗,还不忘叮嘱:“慢点拿!每人都有!吃完了念清心诀的时候,可得把想糖糕的劲儿都使上啊!”
有个老农捧着糖糕,笑得皱纹都挤在一起:“春红姑娘放心!俺们吃了您的糖糕,别说念诀,就是喊破嗓子都成!” 春红刚要接话,就被身后的苏念拽了拽袖子:“再不去龙脉殿,李监正该急得把星盘当糖糕啃了。”
几人刚踏进龙脉殿,就见李监正抱着个沉甸甸的木盒,正围着龙脉石转圈,官帽上的穗子都晃歪了。见他们进来,他像是见了救星,赶紧把木盒往石桌上一放,喘着气说:“可算来了!这《执念师秘史》沉得很,我从钦天监抱过来,胳膊都快断了 —— 春红姑娘,有糖糕没?垫垫肚子。”
春红从怀里掏出块油纸包着的糖糕递过去,挑眉道:“李大叔,您这是抱秘史还是抱金砖啊?我看您刚才转圈的架势,倒像是怕糖糕被人抢了。” 李监正接过糖糕,几口就啃了大半,含糊道:“这秘史比金砖金贵!里面写着大寂灭的真相,说不定能帮咱们治那残留!”
苏念闻言,立刻凑过去打开木盒。里面是本泛黄的线装书,封面上 “执念师秘史” 五个字用朱砂写就,边角都磨得发毛,书页间还夹着几片干枯的龙脉花叶。她小心地翻开,纸页脆得像薄冰,上面的字迹是少见的篆体,还好若兰跟着凑过来,轻声念了出来:“上古之时,执念师分二派:守念者以执念护世,堕念者欲以执念统世,二派交恶,终致内战。”
“还有这等事?” 胤宸皱着眉,凑过去看那书页,“那黑雾又是怎么来的?” 李监正咽下最后一口糖糕,抹了把嘴,指着书里的插图:“您看这画!内战时堕念者引了异界的人来帮忙,结果异界人不守规矩,放了‘恶念瘴气’,和堕念者的负面执念混在一起,就成了现在的黑雾!”
春红凑在旁边,踮着脚瞅那插图,突然咋舌:“哎哟!这堕念者穿的衣服,倒像是上次在南疆见的黑雾傀儡!他们当年是不是也爱吃糖糕?不然咋会被执念迷了眼?” 胤宸看了她一眼,语气里带着点无奈:“在你眼里,万物皆可跟糖糕挂钩?”
“那可不!” 春红理直气壮,“上次在万蛊寨,蛊王草还是我用糖糕换的呢!要是当年执念师有糖糕吃,说不定就不打架了 —— 苏念姑娘,您说是不是?” 苏念忍不住笑了,伸手戳了戳她的额头:“要是糖糕能解决内战,那这秘史里就该写‘糖糕救世录’了。”
若兰轻轻翻到下一页,声音沉了些:“这里写着,大寂灭最后,守念者拼尽全力封印了异界通道,可堕念者的首领没被封印,他的意识跟黑雾融在了一起,成了黑雾核心的本体。” 这话一出,殿里的笑声顿时歇了,苏念摸向腰间的玉佩,玉佩又开始发烫,像是在呼应书里的记载。
“这么说,咱们现在要封的残留,就是那堕念者的意识碎片?” 苏念眉头微蹙,“难怪它跟龙脉缠得这么紧,是想借龙脉之力复活本体。” 李监正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个小本子,飞快地记着:“没错!秘史里还说,要彻底封它,光靠正面执念不够,得用‘守念者的心头血’加龙脉石,跟您的血脉正好对上!”
春红一听 “心头血”,顿时急了:“那可不行!苏念姑娘上次用心头血,躺了好几天!要不…… 要不我捐点‘糖糕执念血’?我天天想糖糕,执念肯定足!” 这话逗得众人都笑了,胤宸无奈地摇了摇头:“你的血顶多引蚂蚁,引不来残留。放心,这次会想办法减轻反噬。”
正说着,殿外传来小太监的通报,说百姓们都准备好了,就等苏念他们出去。苏念把秘史小心地收进木盒,对众人说:“先去引残留,这秘史里的法子,咱们回头再细琢磨。” 春红立刻精神起来,抓起食盒就往外跑:“我去给百姓们再添点糖糕!保证他们念诀的声音比打雷还响!”
几人跟着往外走,阳光透过殿门洒进来,落在龙脉石上,映出淡淡的金光。苏念回头看了眼那木盒,心里清楚,这秘史不仅揭开了大寂灭的真相,也给他们提了醒 —— 黑雾背后的敌人,比他们想的更古老、更危险。但看着前面蹦蹦跳跳的春红,身边并肩而行的胤宸和若兰,她又觉得踏实。
皇宫外,百姓们的声音已经传了进来,夹杂着孩子们的笑闹和老人的叮嘱。春红正站在台子上,举着糖糕喊:“大家都把糖糕拿好!等会儿跟着苏念姑娘念诀,谁念得响,下次我再给大家做枣泥馅的!” 苏念走上台,望着底下密密麻麻的笑脸,深吸一口气 —— 不管那堕念者多厉害,只要他们团结在一起,就没什么打不赢的。
她摸出第九块玉佩,玉佩在阳光下泛着金光,远处的龙脉似乎也感应到了,传来温和的震动。李监正抱着龙脉石,站在台子侧面,小声提醒:“姑娘,等会儿我喊‘聚’,您就用玉佩引执念。” 苏念点点头,刚要开口,就见春红突然凑过来,偷偷塞给她一块糖糕:“先吃块垫垫,等会儿用劲儿的时候,才有精神!”
苏念接过糖糕,咬了一口,甜意顺着舌尖蔓延开来。她望着台下的百姓,望着身边的人,心里忽然有了底气 —— 或许执念会带来纷争,但也能凝聚人心。当年的守念者能为守护而战,现在的他们,也一定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