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的夕阳把沙粒染成熔金,风裹着热气刮过,苏念额角的碎发黏在皮肤上,刚把最后一张止血符贴在胤暄肋骨的伤口上,就听见远处传来轰隆隆的马蹄声 —— 不是周先生那点三脚猫的逃跑动静,倒像是整支队伍在沙地上碾过,连脚下的流沙都跟着颤了颤。
春红第一个蹦起来,纱帽歪到一边也顾不上扶,手搭在额前往远处瞅:“是边军的旗子!红底黑纹的,跟十四爷上次带来的一样!” 话音刚落,就见一队玄甲骑兵冲破沙尘,最前面那匹黑马背上的人,银甲反射着夕阳,不是胤禵是谁?
胤禵勒住马,缰绳一扯,黑马打了个响鼻,溅起的沙粒差点飞到春红脚边。他翻身下马,玄甲上还沾着海腥味,显然是从边境直接赶过来的,开口第一句就是:“你们跟周老头打架怎么不喊我?我跟四哥说要过来,他还说‘苏念有分寸,你先把边境的触手怪清干净’,结果我刚处理完,就看见白长老传讯说你们追人呢!”
春红立刻凑上去,把怀里的食盒打开个缝,露出里面沾了点沙的豆沙糕:“十四爷你可算来了!再晚一步,我们都要把沙漠走成自家后花园了 —— 你看这沙,都快把我的豆沙糕腌成盐糕了!” 她又指了指胤暄,“八爷还被周老头划了一刀,姑娘的玉佩金光都快用秃噜皮了。”
胤禵这才注意到胤暄靠在断墙上,脸色发白,赶紧走过去,大手拍了下他的肩膀,力道没轻没重,差点让胤暄扯到伤口:“你怎么回事?跟个老头打架还能受伤?当年在猎场你射鹿的时候不是挺准的吗?”
胤暄疼得龇牙,推开他的手:“你少来,刚才是谁在边境被触手怪缠得传讯喊‘快送龙脉石’的?我这是为了护玉佩,不然周先生早跑没影了。” 他又看向苏念,“别跟他废话了,周先生跑不远,他的黑雾里沾了白长老的符纸,我们顺着气息追就能找到。”
苏念点点头,刚要上马,就被胤禵拦住:“你骑我的马,你的那匹瘦马在沙漠里跑不快。” 他指了指自己的黑马,“这马叫踏雪,上次驮着我追过三只异界影,稳得很。” 又转头对身后的边军吩咐,“你们分成两队,一队跟着白长老去搜查附近的沙丘,另一队跟我们追周先生,注意别踩黑雾陷阱!”
春红抱着食盒,蹭到胤禵身边:“十四爷,你这马能驮两个人不?我跟姑娘一起,省得我的食盒再沾沙了。”
胤禵斜了她一眼:“你那食盒比砖头还沉,踏雪要是驮着你,怕是要把沙子踩出坑来。” 话虽这么说,还是把马缰绳递给苏念,“你先上去,我扶春红坐后面的备用马。”
几人刚骑上马,苏念手里的玉佩突然发烫,她低头一看,玉佩上的金光指向西北方向,还带着微弱的黑雾波动:“往这边走,周先生在设陷阱。”
果然,追出去没半柱香的功夫,前面的沙丘突然冒出团黑雾,黑雾里裹着尖刺似的执念,像是要把路过的人扎成筛子。胤禵眼睛一眯,掌心泛起橙红色的光,【炽炎战魂】的热浪瞬间散开,连周围的沙粒都热了几分:“这点伎俩还想拦我们?” 他抬手一挥,橙红光化作几道火焰,直接撞进黑雾里,黑雾 “滋啦” 一声响,像被泼了开水的墨汁,瞬间散了。
春红在后面看得咋舌:“十四爷你这战魂越来越厉害了,以前还只能烧烧小黑雾,现在都能当火把用了 ——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烤红薯?”
胤禵差点从马上摔下来:“你就知道吃!等抓到周先生,我让你把食盒里的沙粒都挑干净!”
胤暄在旁边笑:“行了,别斗嘴了,前面就是周先生的临时据点了。” 他指着远处的一座破庙,“那庙是以前守念人用的,周先生肯定躲在里面,他想利用庙里的执念残留掩盖气息。”
几人催马赶到破庙前,胤禵率先下马,一脚踹开庙门,里面果然传来周先生的声音:“你们别进来!这庙里有我布的执念阵,只要我一催动,你们都会被执念缠上!”
苏念站在门口,手里的玉佩泛着金光:“周先生,你就别挣扎了,你的黑雾已经快散了,而且我们有十四爷的【炽炎战魂】,你的执念阵根本没用。” 她又看向胤禵,“你用战魂把庙门的黑雾烧了,我趁机用玉佩金光压制他的执念。”
胤禵点点头,掌心的橙红光更盛,刚要动手,就见周先生突然从庙里冲出来,手里的权杖对着苏念挥去:“我就算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没等苏念反应,胤禵就冲了上去,用胳膊挡住权杖,【炽炎战魂】的光直接缠上周先生的手腕,周先生疼得惨叫一声,权杖掉在地上。胤禵趁机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按在地上:“你跑啊!再跑啊!刚才不是挺能跑的吗?”
周先生还想挣扎,却被赶来的边军按住,他看着胤禵,眼神里满是不甘:“你为什么帮苏念?你以前不是跟四皇子不对付吗?”
胤禵嗤笑一声:“我跟四哥那是兄弟间的分歧,跟你这种通异界的叛徒不一样。现在天启都快被黑雾和异界生物搅乱了,我要是还跟四哥闹别扭,那不是傻吗?” 他又看向苏念和胤暄,“以前是我糊涂,总觉得争储最重要,现在才知道,守住天启,让百姓能好好过日子,才是最该做的。”
苏念走过去,捡起地上的权杖,发现权杖里裹着缕淡紫色的异界气息:“周先生,你勾结异界,还想污染龙脉,现在被抓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周先生低下头,没再说话,只是肩膀微微颤抖。边军把他绑起来,胤禵拍了拍手上的沙:“好了,抓到人了,我们先回守念人据点,等白长老汇合了,再一起回京城。”
春红抱着食盒,凑过来:“十四爷,那我的食盒怎么办?里面的豆沙糕还能吃不?”
胤禵没好气地说:“能吃,就是得把沙粒挑出来 —— 你自己挑,挑不完不准吃晚饭。”
春红哀嚎一声,却还是抱紧了食盒:“挑就挑,总比被沙粒硌牙强。”
苏念骑在踏雪上,看着夕阳下的沙漠,心里突然觉得踏实了。胤禵站在旁边,正跟胤暄说着边境的事,春红在后面跟边军的士兵打听怎么挑沙粒,白长老的队伍也从远处赶来,旗帜在风里飘着。她知道,以后的路还会有危险,但有身边这些人在,有他们一起守护天启,就没什么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