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着周先生往守念人西域据点走时,春红的手还在偷偷揉着指节 —— 方才挑豆沙糕里的沙粒,把指尖都磨红了。她凑到胤禵身边,声音跟掺了沙似的发蔫:“十四爷,你说这沙漠里的沙是不是成精了?连食盒缝都能钻,我挑了半路上的沙,刚歇口气,它又从马鬃上掉进来了!”
胤禵正勒着马跟在周先生身后,闻言回头瞥了眼她怀里紧紧抱着的食盒,嘴角勾起个坏笑:“依我看,不是沙成精,是你这食盒跟沙有缘分。要不你把食盒埋进沙里,等我们从据点出来,说不定能收获一盒子‘沙馅豆沙糕’,比你现在挑着省事。”
“我才不要!” 春红立刻把食盒抱得更紧,“这是若兰姑娘特意给我装的,要是被沙糟蹋了,我跟你没完!”
胤暄在旁边听得笑出声,肋骨的伤口扯得他疼了下,倒吸口凉气:“行了,你们俩别斗嘴了。春红,等回了据点,我让守念人给你找块细纱布,滤沙比你用指甲挑快多了。” 他又看向走在最前面的苏念,“前面就是据点的了望塔了,白长老应该已经在那等我们了。”
苏念点点头,刚要催马,旁边的若兰突然 “呀” 了一声,猛地勒住缰绳。她扶着马鞍,脸色有些发白,指尖微微颤抖:“妹妹,我…… 我好像感觉到什么了。”
“感觉到什么?” 苏念立刻停下马,翻身下来走到她身边,“是黑雾的气息吗?”
若兰摇摇头,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再睁开时,眼神里带着点茫然和急切:“不是黑雾,是…… 是跟我血脉连着的东西,就在那边的沙丘后面,它好像在喊我,还带着点疼。” 她指着西北方向,“我们得去看看,不然我总觉得不踏实。”
李监正恰好从了望塔那边赶过来,听到这话,脸色顿时变了:“姑娘说的是不是‘龙脉节点’?这沙漠里藏着个连接西域支脉的节点,之前白长老还说过,那节点最近有点不稳!” 他快步走到若兰身边,仔细打量着她的脸色,“你再试试,能不能感知到节点的具体位置?”
若兰依言集中精神,没一会儿就指着前面一座矮沙丘:“就在那后面,我能感觉到它在发烫,还有点…… 发抖。”
几人赶紧催马过去,绕过沙丘一看,都愣住了 —— 沙丘后面的空地上,陷着个半人深的坑,坑里泛着淡淡的黑气,原本该是金色的龙脉之力,此刻竟跟蒙了层灰似的,有气无力地跳动着。坑边的沙粒都变成了深褐色,连靠近的骆驼都绕着走,嘶鸣不止。
“这节点被污染了!” 李监正蹲下身,伸手想碰一下坑边的沙粒,刚靠近就被一股黑气弹开,“是周先生搞的鬼!他肯定是想用这节点污染西域支脉,再顺着支脉影响京城主脉!”
周先生被边军押着站在后面,听到这话,冷笑一声:“就算你们发现了又怎么样?这节点的污染已经深入骨髓,除非有‘龙脉守护使’的血脉,不然谁也救不了它!”
“龙脉守护使?” 苏念皱起眉,“那是什么?”
李监正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见若兰突然往前走了两步,蹲在坑边。她犹豫了一下,伸手轻轻碰了碰坑里的黑气 —— 奇怪的是,黑气碰到她的指尖,竟没像刚才那样弹开,反而微微缩了缩。紧接着,若兰的指尖泛起淡绿色的光,那光顺着她的指尖,慢慢融进坑里。
“姐姐!” 苏念想拉住她,却被李监正拦住了。
“别拦着她!” 李监正的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你看她的手!她的血脉在跟节点共鸣!”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若兰指尖的绿光越来越盛,慢慢扩散到整个手掌,再顺着手臂往上爬,最后连她的发梢都泛着淡淡的绿光。坑里的黑气开始剧烈翻滚,像是在抵抗,可绿光却像温柔的水流,一点点包裹住黑气,慢慢净化。
若兰闭着眼睛,额角渗出细汗,嘴里轻声念叨着什么,像是在跟节点说话。过了一会儿,坑里的黑气渐渐消散,金色的龙脉之力重新亮了起来,连坑边的深褐色沙粒,都慢慢变回了原本的金黄色。
若兰这才睁开眼睛,虚弱地笑了笑:“它不疼了,也不发抖了。” 她说着就要站起来,却腿一软,差点摔倒,幸好苏念及时扶住她。
李监正激动得手都在抖,走到若兰面前,对着她深深鞠了一躬:“老臣参见龙脉守护使!姑娘,您就是传说中的龙脉守护使啊!”
“龙脉守护使?” 若兰愣住了,“我…… 我怎么会是龙脉守护使?”
“您的血脉是守念人的分支血脉,而且是最特殊的那种!” 李监正解释道,“龙脉守护使能跟龙脉直接沟通,还能净化被污染的龙脉之力,从古至今,每一代守护使都能在龙脉危急的时候力挽狂澜!刚才您净化节点,就是守护使的天赋觉醒了!”
春红凑过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若兰:“若兰姑娘,那你以后是不是能跟龙脉聊天啦?能不能让它帮我种点豆沙糕?沙漠里的沙总欺负我的食盒,让龙脉把沙都赶走好不好?”
胤禵敲了下她的脑袋:“就知道吃!龙脉是用来守护天启的,不是给你种豆沙糕的!”
“我就是问问嘛!” 春红揉着脑袋,不服气地说,“万一龙脉喜欢吃豆沙糕,愿意帮我呢?”
胤暄笑着摇摇头:“好了,春红,别闹了。若兰姑娘刚觉醒天赋,肯定累了,我们先回据点休息,等白长老汇合了,再商量怎么处理周先生和后续的龙脉防护。”
苏念扶着若兰,心里满是欣慰:“姐姐,你真厉害。以后我们一起守护天启,再也不用怕龙脉被污染了。”
若兰点点头,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嗯,我们一起。”
夕阳渐渐沉下去,把几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周先生被边军押着走在后面,脸色灰败;春红抱着食盒,还在跟胤禵争论龙脉会不会帮她种豆沙糕;胤暄和李监正走在中间,商量着后续的防护措施;苏念扶着若兰,慢慢走在前面,指尖的玉佩泛着淡淡的金光,映着两人相携的身影。
沙漠的风依旧刮着,却没了之前的燥热,反而带着点龙脉之力的温暖。苏念知道,有了若兰这位龙脉守护使,天启的龙脉就多了一层保障,以后对抗黑雾和异界的威胁,也更有底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