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红正把最后一块糖糕牢牢揣进怀里，听见胤禵还在念叨 “没功劳也有苦劳”，干脆往苏念身后一躲，探出个脑袋：“十四爷您别跟我抢，御膳房的糖糕要是送慢了，我这儿还能给您留半块 —— 前提是您别再帮着外人跟我要。”
胤禵刚要反驳，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白长老掀着衣摆跑进来，脸色发白：“少主！不好了！黑长老那几个余党要跑，还想偷库房里的龙脉石碎片！”
苏念手里的第九块玉佩刚收进锦盒，闻言立刻起身：“往哪个方向跑了？”
“东门！” 白长老喘着气，指尖还沾着点龙脉石的灰，“他们说要去投靠西域的黑雾余孽，刚出内城就被守城门的弟子拦住了，现在正僵持着呢！”
胤宸已经抓起了剑柄，玄色衣摆扫过石台上的糖糕油纸袋，却特意顿了顿，没碰翻那点零碎：“走。”
几人赶到东门时，只见五个穿灰衣的守念人正围着两个城门弟子推搡，为首的是黑长老的徒弟石三，手里还攥着块半大的龙脉石，脸涨得通红：“让开！苏念那穿越者不配当首领，我们要去找黑雾大人讨公道！”
春红一看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从苏念身后跳出来：“石三你脸皮比城墙还厚！上次偷罗盘碎片被四爷冻了脚踝，这次又想偷龙脉石，你是不是觉得黑雾大人会赏你糖糕吃啊？”
石三被戳中痛处，梗着脖子喊：“我那是为了守念人好！她一个外来魂，早晚把咱们都带沟里去！你们看她跟皇室混在一起，哪还有半点守念人的样子？”
“哟，合着跟皇室合作就是错，跟黑雾勾结就是对？” 胤禵抱着胳膊凑过来，故意往石三手里的龙脉石瞥了眼，“你这石头揣在怀里，就不怕被黑雾缠上，连糖糕味儿都闻不着了？”
石三刚要开口，苏念已经上前一步，从袖中取出那本泛黄的《守念人手记》—— 封皮上还沾着点南疆的蛊粉痕迹，是之前从万蛊寨带回来的。她轻轻翻开，指尖划过母亲娟秀的字迹：“大寂灭之年，执念师因内斗引黑雾，三百弟子皆亡于寒渊，唯余守念人一脉，以护龙脉为己任，不分血脉，只问初心。”
风吹过书页，发出哗啦的声响，那几个跟着石三的守念人动作明显顿了顿。其中一个年轻些的，指尖微微颤抖，想起上次在北境被苏念用玉佩救过的事，小声说：“我…… 我上次被黑雾傀儡缠上，是少主救的我……”
“你忘了你师父是怎么死的？” 石三急了，伸手要拉那弟子，“他就是被皇室的人逼死的！”
“你胡说！” 那弟子猛地挣开他，“我师父是为了护龙脉石，被黑雾余孽杀的！少主还帮我师父立了碑！”
另一个守念人也低下头：“我爹当年跟白长老一起对抗过黑雾，他说过，守念人的敌人从来都是黑雾，不是自己人……”
石三见人心散了，眼一红就要往苏念冲，却没等靠近，脚腕突然一凉 —— 胤宸不知何时已经上前，指尖凝出一丝淡蓝色的寒力，刚好冻住他的裤脚，没伤到人，却让他动弹不得。
“想走可以，” 胤宸的声音比之前柔和了些，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把龙脉石留下，跟白长老去北境守支脉。”
石三僵在原地，看着周围人都不再站在他这边，突然泄了气，手里的龙脉石 “咚” 地掉在地上。
白长老赶紧上前，把龙脉石捡起来擦干净：“石三，你师父黑长老犯了错，可你要是肯去北境戴罪立功，以后还有机会回来。”
苏念蹲下身，把《守念人手记》递到石三面前：“这里面记着守念人的使命，也记着我母亲当年怎么对抗黑雾的。北境的支脉最近总被异族萨满骚扰，需要人守，你们去了，就是在做真正的守念人该做的事。”
石三盯着书页上的字迹，沉默了半晌，终于点了点头：“我…… 我去。”
那几个跟着的守念人也松了口气，纷纷表示愿意去北境。白长老笑着拍了拍他们的肩：“好！等你们立了功，我亲自去接你们回来喝庆功酒！”
看着他们跟着白长老离开的背影，春红突然拍了拍肚子：“哎，说了半天，我肚子都饿了，御膳房的糖糕该送到了吧？”
苏念忍不住笑：“刚解决完正事，就想着糖糕？”
“那可不！” 春红理直气壮，“四爷都答应了，御膳房定了江南的糖糕，我得回去等着，万一送晚了被小太监偷吃了怎么办？”
胤宸看着她护食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转头对苏念说：“我让人去催催，顺便让御膳房多做些你爱吃的莲子羹。”
胤禵在旁边啧啧两声：“哟，四哥这共情恢复得可以啊，都知道记着苏念姑娘爱吃什么了，之前我跟你说边军爱吃馒头，你都只说‘知道了’。”
胤宸没理他，只是伸手替苏念拂去肩上沾着的灰 —— 刚才赶来时风吹的，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苏念抬头看他，刚好对上他眼底的暖意，心里像被温水浸过一样。
几人往回走时，阳光正好穿过云层，落在京城的街道上。街边的小贩已经开始叫卖，孩子们追着风筝跑，连空气里都带着点桂花糖糕的甜香。
春红走在最前面，嘴里还念叨着：“要是御膳房的糖糕好吃，我以后就天天去拿，顺便给白长老也带两块，省得他总说我只知道自己吃。”
胤禵跟在后面，笑着说：“你还知道想着别人？我还以为你只会护着自己的糖糕呢。”
“我那是护食，不是自私！” 春红回头瞪他一眼，“等糖糕到了，我分你一块，不过就一块，多了没有！”
苏念和胤宸走在后面，听着他们拌嘴，相视一笑。龙脉殿的方向传来玉佩的微光，九块玉佩的力量还在慢慢滋养着天启的龙脉，守念人的内部分裂终于了结，虽然黑雾的余孽还没清完，但至少此刻，风是暖的，未来也有了盼头。
“对了，” 苏念突然想起什么，看向胤宸，“李监正说清除黑雾核心残留需要时间，你……”
“我没事。” 胤宸握住她的手，指尖的温度比之前暖了不少，“有你在，还有这些玉佩，总会好的。”
阳光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九块玉佩的光芒在锦盒里轻轻闪烁，像是在应和着这份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