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禵的边军把陈默押走时,那家伙还在挣扎着喊 “黑雾大人不会放过你们”,春红趴在殿门缝上看了会儿,回来就对着竹篮里的糖糕唉声叹气:“早知道刚才该让傀儡踩他两脚,省得他瞎嚷嚷吵我糖糕。” 说着就小心翼翼地捏起一块稍微完整的,刚要往嘴里送,又想起什么似的,转头递向苏念,“姑娘,你吃吗?就剩这几块没碎的了,桂花味儿特浓,就是刚才沾了点灰,我吹过了。”
苏念正盯着掌心的九块玉佩发呆,闻言笑着摇头:“你自己吃吧,我现在没心思。” 她抬头看向胤宸,他正站在石台边看着龙脉石灯出神,玄色衣摆上还沾着刚才傀儡打斗时蹭的灰,眼神依旧冷得像结了冰,可仔细看,能发现他握着剑柄的手指没之前那么紧绷了。
“对了!” 春红突然一拍大腿,糖糕差点从手里掉下去,“姑娘,李监正之前不是说,第九块玉佩集齐了能缓解四爷的副作用吗?现在玉佩到手了,要不试试?”
胤禵刚打发完边军回来,听见这话眼睛一亮:“对啊!之前李监正传讯说,龙脉核心玉佩能中和寒力,苏念你快试试,省得这四哥整天跟块万年玄冰似的,说话都能冻住唾沫星子。”
苏念也正有此意,她把九块玉佩在石台上按九宫格摆开,指尖划过最后那块金色玉佩的龙纹,温温的触感顺着指尖传上来:“胤宸,过来试试吧,说不定能管用。”
胤宸没立刻动,只是转头看她,眼神里没什么波澜:“不必勉强。”
“什么叫勉强啊!” 春红急了,把糖糕往怀里一揣就凑过来,“四爷你就试试呗,你想啊,要是你恢复了,以后苏姑娘跟你说话,你不用只点头了,还能跟我聊两句糖糕哪家好吃呢!再说了,你要是一直这么冷,以后宫里的小太监都不敢给你递热茶了,生怕递慢了被你冻成冰坨子。”
胤宸被她逗得指尖微顿,竟真的迈步走到石台中间。苏念赶紧催动念力,九块玉佩同时亮起金光,柔和的光丝缠绕着往胤宸身上涌去。一开始他没什么反应,只是站在那里,任由金光裹住自己,直到光丝触碰到他眉心时,他突然皱了下眉,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
“怎么样?疼吗?” 苏念赶紧上前一步,想看看他的情况,却被胤宸抬手拦住,他摇了摇头:“没事。”
可苏念分明看见,他眼底的冰蓝色淡了些,之前像蒙着层霜的眼神,慢慢清明了些。这时春红怀里的糖糕油纸袋突然破了,一块糖糕 “咕噜噜” 滚到地上,她 “哎呀” 一声就扑过去,生怕被谁踩了,那慌张的样子活像护着宝贝的小松鼠。
苏念正想笑,却瞥见胤宸的嘴角轻轻勾了一下 —— 很淡,快得像错觉,可她确定自己没看错。她惊讶地睁大眼睛:“胤宸,你刚才……”
胤宸没说话,只是低头看向地上的春红,眼神里竟带了点无奈的暖意。春红刚把糖糕捡起来,吹了吹上面的灰,抬头就对上他的目光,吓得手一抖,糖糕差点又掉了:“四、四爷,你这么看着我干啥?我可就这一块完好的了,你要是想吃,我…… 我也能分你半块,就是有点沾灰。”
胤宸收回目光,转向苏念,伸手替她拂去肩上沾着的龙脉石灰,声音比之前柔和了些:“小心些,别蹭到衣服上。”
这一下不仅苏念愣住了,连胤禵都张大了嘴:“哟!四哥,你这是…… 会关心人了?我没看错吧?早知道玉佩这么管用,之前就该早点找齐了,省得我天天看你跟苏念姑娘俩跟隔着冰墙说话似的。”
春红也反应过来,抱着糖糕就起哄:“就是就是!四爷你刚才还笑了呢!我看见了!你是不是觉得我护糖糕的样子特可爱?”
胤宸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拿起石台上的第九块玉佩,递给苏念:“收好吧,别再丢了。” 他的指尖碰到苏念的手时,苏念能感觉到,他的手没之前那么冰了,带着点温温的触感。
苏念接过玉佩,心里暖暖的:“太好了,终于有点效果了。不过李监正说,这只是暂时的,要想彻底恢复,还得清除黑雾核心的残留。”
“那也比之前强啊!” 胤禵拍了拍胤宸的肩,“以后四哥你跟苏念姑娘说话,不用再跟审犯人似的了,也能跟我聊聊边军的事,省得我每次跟你说士兵们饿肚子,你只说‘按律办事’,听得我都想替士兵们哭。”
胤宸看了他一眼,竟没反驳,只是说:“边军的粮草,我会让人尽快补齐。”
春红一听,赶紧凑过来:“四爷,那江南的糖糕铺子,你也得让人多照顾照顾啊!不然以后我想吃块新鲜的糖糕,还得跑老远,多麻烦。”
胤宸看着她护食的样子,又想起刚才她扑过去捡糖糕的模样,嘴角又淡勾了一下:“好,让御膳房跟江南的铺子定些,送进宫里。”
“真的?!” 春红眼睛都亮了,差点把怀里的糖糕都举起来,“四爷你太好了!以后我天天给你留一块最好吃的桂花糖糕!不,两块!”
苏念看着眼前的场景,忍不住笑了。殿里的龙脉石灯依旧亮着,九块玉佩的金光映在每个人脸上,连空气都好像暖了起来。虽然她知道,黑雾的余孽还没清完,胤宸的副作用也没彻底好,但至少现在,有了好转的希望。
胤禵看着这和谐的场面,摸着肚子说:“既然四哥恢复了,春红姑娘,你是不是该分我块糖糕了?刚才我可是帮你们抓了陈默,没功劳也有苦劳啊。”
“不行!” 春红赶紧把糖糕往怀里一藏,“刚才四爷都答应让御膳房定了,你等着吃宫里的就行,别跟我抢这几块!”
“哎,你这小姑娘怎么这么护食啊……”
“我护食怎么了?这是我的糖糕!”
苏念和胤宸看着他们拌嘴,相视一笑。阳光从殿门外照进来,落在九块玉佩上,折射出温暖的光。虽然接下来的路还很长,但只要他们一起,就没什么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