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海神祭坛往回走时,春红的手就没离开过兜里那颗珍珠,走两步就掏出来摸一摸,阳光照在珍珠上,映得她眼睛比海妖的鳞片还亮。“姑娘你看,这珍珠圆溜溜的,比上次在南疆见的鸽卵珠还润!” 她献宝似的递到苏念眼前,指尖还沾着点细沙,“等去了深海神殿,要是能找着更大的,我给你串个抹额,再给若兰姑娘串个耳坠,保准好看!”
苏念刚要开口,就见前方部落里走出一群人,为首的正是海族首领 —— 他穿着用深海鲛绡织成的墨色长袍,腰间系着串贝壳铃铛,走一步就叮当作响,倒比宫里的玉佩碰撞声还清脆。“苏姑娘,海神可有指点?” 首领的声音带着海族特有的低沉,目光落在苏念手里的玉佩上,眼神里多了几分郑重。
“海神说第七块玉佩在深海神殿,需借海族的避水珠方能入内。” 苏念躬身行礼,刚说完,春红就凑上来,把珍珠揣回兜里,搓着手问:“首领大人,那避水珠…… 能不能顺便防防深海里的大章鱼啊?我听水手说,有的章鱼能把船都缠碎,要是咱们遇上了,我这点玫瑰酥可不够喂的。”
首领被她问得愣了愣,随即失笑,伸手从腰间解下一个巴掌大的琉璃瓶,瓶里装着颗淡蓝色的珠子,放在阳光下能看见里面流动的水光:“这就是避水珠,不仅能防水压,还能驱散寻常海怪。至于大章鱼……” 他顿了顿,故意逗春红,“若是遇上了,苏姑娘的念力能安抚,靖王殿下的冰刃也能劈,倒是姑娘的玫瑰酥,或许能当‘诱饵’引开它。”
春红脸一红,赶紧把食盒往身后藏:“我才不给章鱼吃呢!这是给姑娘和王爷留的!” 胤宸在旁慢悠悠补了句:“放心,真遇上章鱼,我先把你推出去当‘诱饵’,玫瑰酥留着我们自己吃。” 春红气得瞪他:“王爷怎么不把自己推出去?您的冰刃劈章鱼多厉害,我手无缚鸡之力的,只会给章鱼塞牙缝!”
苏念忍着笑,从首领手里接过琉璃瓶,指尖刚碰到瓶身,就觉得一股清凉的气息顺着指尖蔓延开来,连刚才在祭坛沾上的燥热都散了不少。“多谢首领,此恩我们记下了。” 她刚要把瓶子收好,首领却按住她的手,神色严肃起来:“深海神殿周围有‘潮汐执念’,是百年前葬身海底的水手怨念所化,会放大人心底的负面情绪。苏姑娘虽有念力,也需多加小心,莫要被执念缠上。”
“放大负面情绪?” 春红眨眨眼,突然拍了下手,“是不是像上次在万蛊寨,我见着噬魂蛊就腿软那样?放心,我到时候多想想玫瑰酥,肯定不会被怨念缠上!” 首领被她的直白逗笑,又递过来一个用海草编的小篮子:“这里面是深海发光藻,夜里能照亮,若是遇上执念,也能稍微抵挡一二。”
待首领走后,春红捧着小篮子,看着里面一闪一闪的藻株,又开始琢磨:“咱们什么时候去深海啊?要不现在就去?我还等着找大珍珠呢!” 胤宸拎起她的食盒,掂量了掂量:“先把你的玫瑰酥放好,别到了海底,食盒漏了,玫瑰酥全喂了鱼。” 春红赶紧把食盒抱在怀里,跟护着宝贝似的:“才不会漏!我用油纸包了三层,比宫里的密函还严实!”
准备妥当后,三人跟着海族的向导来到海边一处隐蔽的洞穴 —— 洞口被藤蔓遮掩,掀开藤蔓就能看见一片湛蓝的海水,水面平静得像块蓝宝石。“从这里下去,顺着洋流走半个时辰,就能到深海神殿附近。” 向导说完,又递过来三个用贝壳做的哨子,“若是遇到危险,吹这个哨子,海族的人会赶来支援。”
春红接过哨子,放在嘴边吹了吹,没发出声音,反而呛了口海风,咳得直皱眉:“这哨子怎么不响啊?是不是坏了?” 向导笑着解释:“这是海族的‘水哨’,在陆地上不响,到了水里才能用。” 春红这才罢休,又开始担心:“那海底会不会很黑啊?我怕黑,要是看不见路怎么办?”
“不是有发光藻吗?” 苏念晃了晃手里的小篮子,里面的藻株发出柔和的蓝光,“再说还有我和王爷,不会让你走丢的。” 胤宸也补充道:“若是怕黑,就跟在我身后,别乱跑,免得被海草缠住脚。” 春红点点头,深吸一口气,率先跳进水里 —— 刚碰到水面,她就惊呼一声:“水好凉!比北境的雪水还凉!”
苏念和胤宸也跟着跳入水中,避水珠立刻在三人周围形成一层透明的水膜,隔绝了海水的冰冷。春红摸了摸水膜,觉得新奇:“这珠子真好用!比南疆的蛊王草还神奇,以后走哪儿都带着它,再也不怕掉水里了!” 说着,她又开始四处张望,眼睛瞪得溜圆:“哎!那是不是珍珠贝啊?里面有没有珍珠?”
苏念无奈地拉了拉她的衣袖:“先找神殿,珍珠的事以后再说。” 春红撇撇嘴,却还是乖乖跟上,只是目光还在周围的珊瑚礁上打转。海底的景象比想象中更奇妙 —— 五颜六色的珊瑚像盛开的花朵,透明的水母拖着长长的裙摆缓缓飘过,还有成群的彩色小鱼在水膜周围游来游去,时不时用嘴碰一下水膜,像是在好奇这是什么东西。
可没走多久,苏念就觉得一股寒意顺着水膜渗了进来,不是海水的凉,而是带着怨念的冷。她停下脚步,闭上眼睛,【执念共鸣】瞬间展开 —— 周围的海水里,弥漫着无数细碎的念力,全是 “想家”“怕疼”“不甘心” 的负面情绪,正是首领说的潮汐执念。
“小心点,执念来了。” 苏念提醒道,刚说完,春红就打了个哆嗦,脸色有点发白:“我好像听见有人在说话,说‘别走了,留下来陪我们’……” 胤宸立刻释放出一丝寒力,在水膜外形成一层薄冰,挡住那些试图靠近的执念:“别听它们的,集中精神想点开心的事。”
春红赶紧点头,开始在心里默念 “玫瑰酥”“珍珠”“若兰姑娘做的桂花糕”,念着念着,脸色果然好了不少。苏念从怀里掏出之前李监正给的清心丸,递给春红一颗:“含在嘴里,能压制执念。” 又给胤宸递了一颗,自己也含了一颗 —— 清凉的药味在嘴里散开,那些嘈杂的怨念声果然弱了不少。
“再往前走走,应该就快到深海神殿了。” 苏念看了眼手里的玉佩,玉佩正发出微弱的蓝光,指引着方向。春红咬着清心丸,又开始惦记:“等找到玉佩,咱们能不能在深海多待一会儿?我还没见过真正的珍珠贝呢,听说有的珍珠贝里能找出拳头大的珍珠……”
胤宸无奈地摇了摇头,却没再反驳,只是放慢脚步,护在苏念和春红身边。苏念看着两人斗嘴的样子,又看了眼前方越来越亮的蓝光,嘴角忍不住弯了弯 —— 不管深海神殿里有多少危险,只要身边有这些人陪着,好像再难的路,也能走下去。而那藏在神殿里的第七块玉佩,也越来越近了。